我们喝着酒,说着天南地北,我跟雷六说了最近遇到大马猴的事,雷六倒是一脸相信,他跟我说,当年在双奶山当胡子的时候遇到过大马猴,那天大雪漫天,家家户户都揭不开锅,下山来抢也抢不到多少。
这时候山上的人都以为是老天绝户,但是没成想,居然有个安徽的“尖头”,带着蛐蛐来我们山上“走头子”,那个人是个“吃臭”的东西,跟我们大当家也就是我们奶子山六匪“江曼子”朱老大商量一买卖。
那个尖头说我们双奶山上有一个大墓,要下去给扒拉了,我朱老大当时觉得吃不上饭了,是这人给送了命来的,于是就应了这事。
但是这事可是差点把我们双奶山的百十个兄弟差点都给害死了,那天晚上,我们百十个兄弟,跟着那尖头找了地,就要下去,那时候我们手里有家伙事,啥都有,“炮管子、喷子、拐子”,一应俱全。
但是我们刚把坟给扒开,就傻了眼了。冒上来一股黑烟,一口气吹死了十来个小愣头,那尖头还挺厉害,有点门道,把坟给开了,下了之后,他娘的到了洞天了,在那里面,跟他娘的一个小皇宫一样。我们进去本想搜刮一番,过个肥年。
但是没成想,里面居然有大马猴子,而且还是大马猴子窝,百十来个兄弟被吃的吃,杀的杀,我们六兄弟跑的贼拉快,要不然连命都没了,后来要找那尖头算账,狗日的他倒好,晚上睡一觉,心窝子给人掏了空。
吓死个人,打哪以后咱就不敢在双奶山呆了,大家伙就散了,后来那叫一个邪乎,我跟老五去了上海,也就是你五哥,老大他们在村子里呆着,但是就是那年,他们一个个都死了,心窝子被掏了个干净,那时候我才知道我跟老五命大,躲过了一劫。
我听着六哥的话,心里有些发寒,他说的都是胡子的黑话,尖头就是专门跟胡子做生意的人,蛐蛐是他亲戚。吃臭就是盗墓的,这意思就是他们做胡子的时候有个做生意的人来找他们盗墓,就在他们双奶山,但是墓里面有大马猴,把他们兄弟都给弄死了,后来他们离开了山头,几个老大还是被报复了,都死翘翘了。
雷六跟我走了一个,对我说:“老七,你要是得罪了那大马猴,要么你给他弄死,要么他把你弄死,这东西呲牙必报。”
我听了把杯子一放,我说:“六哥,你说的在理,但是那大马猴难对付,你能帮衬我一把?”
雷六特仗义,拍桌子跟我说:“啊贵,招呼兄弟,把家伙都带着,跟着你七爷干。”
阿贵点了头,拍了胸脯子,我心里挺高兴的,没想到雷六这么仗义。
这酒喝到下午,天阴沉的很,回头我们又商量一些事,马上就到了晚上,我留雷六吃饭,但是人家还有场子,就没留下,送走了他们,也就是酉时往后了,吃完了饭,我跟芙蓉就上了炕。
芙蓉睡的早,我倒是在看胡半仙爷爷的笔记,找着看看有没有关于大马猴的事,找了一圈,还真找到了,这大马猴是咱们东北的怪兽,像是猴子,但是比猴子大,而且淫邪的很,曾经我们村有个妇女被大马猴给奸淫了,最后那妇女居然生下来一个小猴子,最后两人都被活活烧死了。
我看着觉得稀奇。看来那头大马猴子不给收拾了,还真他娘的能成了祸害。
夜里,雨停了几茬,又下了几茬,到了天亮,门口的水都能养鱼了,我起来揽了坝子才防了水,刚忙活着呢,我就看着门外面来了一辆驴车。从里面下来一个人。
这人是周泰来请我的,阎六给我带了封信,让我今天务必过去,否则周泰家就要死人了,我看着上面按着血手印,我知道事情挺急的,于是跟我娘嘱咐了一些事,就跟着那小哥再去一趟周泰家。
我只是好奇王红跟阎六到底咋样了,居然还给我送了血手印来。
我到了周泰的家里,刚进门就看着屋里都是狼藉,桌椅板凳都是被砸的稀烂,那周泰来接我的时候脸色还有彩头,我问:“咋拉?那位阎师父没帮你把大马猴给收拾了?”
周泰叫苦不迭,偷偷的跟我说:“大马猴倒是没来,我这脸上的伤是人家家属来揍的,昨天啊,那两个小厮的家属过来了,把我给揍了一顿,而且还赖在我家里不走,我寻思着您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就想请您劝劝哪些人,这事跟我也没关系啊,赖在我家里算个什么事啊。”
我听了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屋子里的桌椅板凳感情是人家的家属给砸的啊,我说:“行吧,凡事得说个理,你带我去找他们。”
这事我给揽下来了。周泰带我去见了那些来打砸的人,一共四个人,都是之前死的那两个小厮的父母,哪些人一见周泰来了,就让他偿命,我听着就觉得生气,人死在周泰家里,又不是周泰杀的,管周泰屁事,人家周泰能把丧葬费都出了,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就跟那四个人好说歹说,把该说的理都说了,那四个人见我说的也有道理,就同意和解,但是非得让周泰给赔钱,还得让周泰家的女儿嫁过去,替他们枉死的儿子尽孝,这让周泰不能接受,虽然他闺女多,但是绝对不能接受这种无礼的要求。
听到这里,我也明白了,感情这四个人打这个主意呢,知道了他们的目的,我也就给周泰出了个招,两个字“甭理”!
这就是刁民。
周泰觉得也是,但是他不想跟那几个人胡搅蛮缠,就让我留下。直到把他们给磨走了为止,我本来不想答应的,但是周泰偷摸的给我塞了几张大钞,我又不好意思走,所以我准备下点功夫,尽快把这四个人给弄走。
这会阎六来找我,我看他一个人,就奇怪了,我问:“王红呢?”
阎六颇为不高兴,而且一脸酸样,跟我说:“你说有这样的吗?这他娘的还没结婚呢,就跟人家姑娘家屋子赖着不走了,非得说他能保护人家,还他娘的说我碍事,愣是给我轰出来了,这狗日的,见了女人就没点人性,哎呀。我看还是你我比较亲近。”
我笑了一笑,没跟他接话茬,我说:“你怎么逮大马猴子啊?”
阎六眼睛骨碌转了一圈,对我说:“只要他来,我就能逮住。”
我笑了一下,没搭理他,就会吹牛。
晚上的时候,周泰听了我的话,也没招待那四个刁民。弄的那四个人非常生气,在后院吵吵闹闹的,我见着就让周泰炒几个菜,我亲自给送过去。
这四个人,两男两女,我没问姓名,他们见我端着酒菜来了,居然还骂开了,把那周泰给骂的狗血淋头。我也没拦着,等他们骂停了,我才说几句公道话,让他们知道,胡搅蛮缠没用,要钱可以,要人是没门的。
这四个人也没跟我说决定,只是闷头吃饭,兴许是饿了,吃完了居然还是那句话,钱可以不要,必须要让周泰的两个闺女嫁到他们两家。
我听着就生气,没理这四个个,这四个人真是叼,周泰都是闺女,家大业大的,把人家闺女弄去了,他死后。分他的家业多划算,哼,不过他们以为自己胡搅蛮缠就行了,刁民不可理喻。
吃完了饭,我准备睡觉,我也没挪地,就在那四个人的屋里睡,准备跟他们死磨硬泡。
我给周泰出的主意,别给他们脸。不招呼就成了,晚上周泰给人带到了那间死人的屋子住,我也跟着进屋,这屋子给打扫了一遍,我见桌案上有盏昏暗的油灯,桌案后有顶帐子,那张大通铺就够四个人睡。
这四个人倒好,直接就上了铺子,就没有人跟我客气,不过也或许是他们四人一路奔波疲劳,又跟周泰磨嘴皮子是真的累了。
我看他们很是困乏,头刚刚放在枕头上,就睡着了。
我没办法,只好坐在桌子边上睡觉去了,入了秋了,天凉的很,我觉得冷,睡的是迷迷糊糊的,我睡着随着,忽听见床上嚓嚓有声响,着声音我特别熟悉,就跟那天我在周泰家睡觉的时候听到的一样,我赶快睁眼一看,整个屋子灯火明亮,看的东西清清楚楚。
我就见门外面有个女人推门进来了,他进来的时候鬼鬼祟祟的,四处瞧了一下。见着没人动弹才往里面走,这娘们我感觉好熟悉,他的脸居然面呈淡金色,额上扎着生丝绸子,走到铺前,俯身对着每人吹了三口气。
我一看这情况,当时就吓得不得了,我知道麻烦了,又遇到这女鬼了。上次被鬼压身就是她压的,这次又来了,我唯恐吹到自已,就偷偷将自己的头埋在手臂里面,把头蒙住,连气也不敢喘,静静听着。
屋子里静悄悄的,我他娘的后悔死了,我干啥要在这屋子里陪他们死磨硬泡,不多时,那个女人果然过来,像吹别人一样也吹了我三口。
我没敢闻,也没敢动,突然,这时候我听到一声猫叫,我就听着房门动了一下,我心里开心极了,可能是我那头尸猫回来了。这下有救了。
我觉得女尸已走出房门,又听到外面有声响,才伸出头来偷看,这一看吓了我一跳,就看着那女人站在院子里面背着我,外面还不时的传来“咕咕”的声音,我心里骂了一句,这狗日的还他娘的挺聪明,居然还会鬼哄人。
我心里害怕极了,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而且还他娘的是我一个人,我不敢作声,偷偷用脚蹬其他四个人,但是那四人却一动不动。
我无计可施,没有尸猫在,又他娘的独木难支,心想不如穿上衣服逃跑了吧!刚起来拿衣服,嚓嚓声又响了。
我赶快把头缩回胳膊里面。我觉得那个女人又过来,连续吹了我好几口气才走。
过了一会,我听到床上有动静,我知道这个女人在干啥,是在吸阳气呢,于是我就慢慢地在桌子上摸我自己的衣服,然后穿好,猛地起来,赶紧的就向外跑。
我心里就纳闷了,这女人到底他娘的是个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