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三一 门路有心人

清晨血红的朝阳刚刚升起,赵谦与温琴轩便拜别孟凡,赵谦将自己的长袍披在温琴轩身上,入得城门,差人回去喊了轿子,赵谦亲自送温琴轩回府。

温府的仆人见温琴轩回来了,忙进去禀报。

温琴轩行礼道:“昨日蒙赵大人照应,我先进去了,一会爹爹出来酬谢赵大人。”

“二小姐客气了。”

温琴轩解下赵谦的衣服,送还于他,赵谦趁机将一张纸条塞进温琴轩手中。温琴轩走到拐弯处,展开一看:昨晚与小姐相谈甚欢,不禁感叹,人生难得一知己。

不多一会,温体仁便走了出来,仆人道:“小姐已回房去了。”

赵谦急忙躬身道:“下官拜见阁老。”

温体仁眼睛很小,在长长的眉毛中泛出精光,面带笑意道:“昨日廷益相救小女,老夫感激之至,请入内喝杯薄茶。”

赵谦跟在后面一边说道:“阁老言重了,既是阁老千金,此是下官理应之事。”

温体仁道:“当年廷益押俘入京,还是老夫奉旨迎接的。但朝中禁朋党之事,老夫为避嫌,倒与廷益生疏了许多。”

“下官自然明白,也未有生疏之感,常常在心中敬仰阁老。”

温体仁苦笑了一下,心中有无可奈何之感,昨晚女儿彻夜未归,就和这个赵谦在一起,这要是传了出去,还能和赵谦撇清关系?真是黄泥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赵谦将温体仁一时疏忽外露的表情看在眼中,有意无意地说道:“朝中有人特爱无中生有,捏造事实,让人口莫能辩……”

温体仁脸色难看,“廷益乃正人君子,绝不会做出趁人之危的事。”

“下官自然不会做这等事,朝中言官却不知从何处伪造了亡妻的书信,弹劾下官欺君之罪,让下官愤怒不已。”

温体仁心里哦了一下,原来他是说这件事,便说:“既有证据在手,皇上下旨彻查,恐有人对廷益不利,廷益意欲何为?”

二人到了客厅,分宾主入座,奴婢端茶上来,温体仁道:“请茶。”

赵谦端起茶杯,用右手揭开盖子,在水面上抚了一下,“下官就算吃了豹子胆,岂敢有欺君之举?眼下情势,如能外放,方能避祸。”

温体仁沉吟片刻道:“廷益想去何处做官?老夫一定尽力帮衬一下,以谢廷益相救小女之恩。”说罢看着赵谦。

“朝廷财政困难,而钱粮多出于江浙,下官有志梳理课税,澄清积弊,为皇上分忧,只是……”赵谦看了一眼温体仁,小声道,“只是江南士人,多是元辅门生,恐触动根脉,朝中无人说话,更是凶多吉少。”

“唔……”温体仁眉头一皱,理是这个理,这赵谦说得太直白,温体仁不由得谨慎起来,怕言语之间出了纰漏。他在意识到危险的同时,心中一亮,江南那个烂摊子,没人敢去趟那摊浑水,凶多吉少确实是真实写照。这赵谦被逼急了,难道要走险棋?

赵谦知道,杨嗣昌以前上下活动,想要掰倒周延儒,也是看准了江南那块地方,那里不仅是周延儒的根基,也是他的把柄,皇上愤怒无奈了几年的茶税案,正是最好的契机。

杨嗣昌现在倒了,该温体仁上场了,赵谦相信杨阁老的眼光,温体仁也只有走这一步棋,自己现在主动要做温体仁的马前卒,对他就非常有利用价值了,这样一来,温体仁就不得不重新考虑赵谦的价值。

况且,赵谦和温琴轩还有一夜说不清的关系,让温体仁想落井下石就有诸多制肘。刚才温体仁去看女儿的时候,观察了女儿的表情,恐怕有些少女怀春的心思了,温琴轩是温体仁唯一的女儿,如果到时候她要死要活的,温体仁难办不说,脸面何存?徒惹朝中大臣闲话。

二人都端着茶杯,沉默未语,各自在脑中权衡得失。

温体仁知道赵谦是杨嗣昌的门人,现在树倒砰狲散,赵谦失去靠山,正在重新寻找大树,温体仁思虑了许久,觉得此人胆子大,心思慎密,不失为一个人才。

“廷益,老夫有一言。”

“阁老请讲,下官洗耳。”

温体仁摸了摸嘴上的山羊胡,不紧不慢地说:“杨阁老辞官之后,门下诸人,许多取得了元辅的信任,元辅并非心胸狭小之辈。”

赵谦自然明白这些事,杨嗣昌倒台以后,门下很多人为了避祸自保,反投了周延儒,不过这样政治立场不坚定,在官场上就会留下永久的污点,以后想要得到重用,别人就会怀疑其忠心,绝非好事。

赵谦明白这一点,温体仁也明白。

“下官并非仅仅想混禄米度日之辈。”

温体仁本来以为赵谦要说熟读圣贤,看重忠贞这样的话,听罢赵谦之言,不禁有些惊讶。赵谦给温体仁的印象是说话直白坦然。

温体仁点点头,说道:“廷益所言,老夫知道了。”

赵谦听罢,起身告辞:“今日与阁老一席话,下官深受教诲,告辞。”

赵谦走后,温体仁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又走到院子中,仆人忙端来了椅子和茶几,温体仁就坐在藤椅上闭目养神起来。

过得一会,大管家走了进来,小声叫了声“老爷”,想看温体仁睡着了没有。温体仁睁开眼睛道:“何事?”

大管家道:“山东巡抚王大人回京述职,送来五百两礼金,是否收下。”

温体仁道:“王化振以前虽是老夫的门生,但现在同朝为官,不必像以前那般客气了,免得又朋党之嫌。”

“老爷,府中开销有些紧张,王大人也是一片孝心……”

温体仁听了又不吭声,温府上上下下,从眷属到仆婢,总共有百十号人,这么多人吃喝开销,说起来也是一个无底洞。单靠温体仁一个人的俸禄,肯定是不够的。有时候,皇上也额外给一点奖赏,但毕竟有限。京官的大部分收入,都靠门生或各地方官员的孝敬。

偏偏温体仁一向“不喜”结党,不过平常要好的仕官朋友送点礼金杂物来,客气一番,半推半就,还是收下了。若是一些想说情升官的人走他的门道儿,十有八九会碰上一鼻子灰,绝不肯在人前落下什么把柄。

温府的生活也不算简朴,因此,他的经济总也没有宽裕的时候。有时也想裁减佣人,但抬轿的轿夫,侍弄园子的花匠,做饭的厨师,照顾幼儿的奶妈,外院的书僮,内院的丫环,似乎一个也裁减不得。官做到这个位置,必要的排场还是要的。

大管家退出去之后,温体仁继续闭目养神。门生做了一省巡抚,回京只送五百两,温体仁心有不快,但是山东去岁大旱,收成不好,温体仁心里有数,也不责怪王化振。

目前大明最富庶的地方就是江浙一带,奈何皆被周延儒一手掌控,像铁桶一般,外人想插手,门都没有。温体仁想到这里,心里微微有些恨意。

段一 霜冷人落魄段二三 郑芝龙兵变段十六 倒挂倚绝壁段四五 张岱催军饷段二二 祸非一日寒段三六 腊梅知我心段二七 等的非寂寞段七 是谁来杀我段五 漫漫冷长夜段十六 八月桂花香段三四 废矿洞突变段十三 建州女真人段四八 国手神医术段二一 断桥唱反诗段二 卧听风吹雨段三四 猴子戴金箍段三三 八月河水凉段二八 第一场大雪段十三 难得有情郎段十六 老高很愤怒段二八 置死地后生段三六 无毒不丈夫段二一 断桥唱反诗段九 白银一万两段十六 春色倍伤情段八 赵大人台鉴段六 忠大明之事段十二 催松山之箭段八 曰中兴大明段五五 春来发几枝段六三 黄陵伏击战段五 漫漫冷长夜段二三 定上下之策段二四 狂热的民族段六一 清明君归来段二三 谁点了火药段十七 赵谦的密信段五二 欲烧紫禁城段二六 咱挖黄河吧段二八 三月寒春兰段五九 围困的螺州段十四 柳暗忽花明段十三 难得有情郎段十一 悲苍生多艰段二七 黄河天上来段十六 春色倍伤情段一 北京城献孚段五 漫漫冷长夜段五十 牢房观酷刑段二五 沙场本善变段二四 冲上去平推段五一 男儿重危行段三三 迎战多尔衮段十九 米洛维纳斯段二六 咱挖黄河吧段二十 习惯成自然段二七 欲来风满楼段十七 史上最精锐段二九 天道在何处段十 人不如故人段六三 黄陵伏击战段四五 张岱催军饷段五二 诱劝田钟灵段五四 三宫六院春段三一 欲斩贼人首段二九 俺不想挨棍段四十 洞房花烛夜段三四 猴子戴金箍段四十 形似苔与蕨段六三 黄陵伏击战段三二 怎霉字了得段二六 白忙乎一场段三四 再临紫禁城段一 树上的人头段三二 催战的御史段十九 米洛维纳斯段三十 牛家庄腊梅段一 萝卜的日子段十六 八月桂花香段三四 猴子戴金箍段十八 梨花带着雨段四十 丝缕相粘连段二十 习惯成自然段四三 顷刻上天衢段六 朝中雨纷纷段二二 祸非一日寒段二一 都是读书人段一 是杯酒渐浓段八 人间真情在段五 请阳春白雪段二八 沙场马裹尸段五七 共生系生物段五六 烽火未能闲段四二 十八载未败段三二 开封府来使段六 朝中雨纷纷段二七 等的非寂寞段四五 张岱催军饷段一 树上的人头段三九 窘急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