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二二 鸡蛋碰石头

正当赵谦积极筹备对荷兰作战之时,京师的圣旨到了。

崇祯十五年冬,洛阳沦陷,万历皇帝的儿子福王被丢进锅里煮了,陕西甘肃河南大部被李自成所占,李自成在长安称帝,国号“大顺”。

不久张献忠攻陷武昌等地,自封为王,国号“大西”……

朱由检用杨嗣昌为总理,孙传庭为总督,统领禁卫军及北方数省兵马十万,军饷二百余万两,进剿大顺军李自成。

同时发圣旨到浙江,嘉奖赵谦,进武英殿大学士,赵谦正式入阁,并召赵谦统率南方诸省兵马,围剿张献忠。

十六年初,杨嗣昌孙传庭之十万大军入开封,开始了对中原流寇战争。

同时,赵谦完成了动员令,西虎营扩军到一万五千余人,水师陆战军一万人,嫡系陆军达两万五千人,另有战舰上的一万余水军保证海贸畅通,同时有何腾蛟,黄得功,张煌言,孙可望等各省军队响应诏书,共计十万余人,加入了赵谦的联军。

赵谦联军一十三万人,从浙江应天府即南京出发,西进湖北。

在赵谦看来,自己率领的这帮联军,简直就是乌合之众,西虎营及水师陆军走在正中,左右翼的杂牌军吊在后面几十里远,根本调遣不动。

他们可不管你是什么鸟,什么大学士,一律不甩帐,能响应圣旨出兵已经觉得自己是大爷了。

张岱也颇有微词,嘀咕着说:“大人,张献忠的贼军已经聚集了二十几万人,咱们这阵型,要是张献忠三面合围,我等左右翼全部暴露,恐怕不妙。”

赵谦无可奈何地说道:“我有什么办法?咱们要是慢下来,他们也慢下来,说不定得站那不动了。”

张岱道:“何腾蛟几个人抱怨咱们军械精良,粮草充足,并放话支援他们一些装备粮草,便能鼓舞士气。”

“鸟蛋!”赵谦瞪着眼睛骂了一句,心道老子支援他们,不是肉包子打狗么?

韩佐信低头想了许久,低声道:“大人,咱们也犯不着和张献忠拼命,何必冲在最前面?”

赵谦一本正经道:“何腾蛟等人目光如鼠之人,只顾自肥偏安,割据地方,我等岂能同流合污?皇上初封武英殿,我如毫无建树,恐失民心。故我等要让天下士子百姓知道,我们对国家的忠心和诚意。”

“大人所言极是……”韩佐信目光忧郁道,“那些个杂牌军恐怕是靠不住,大人要用西虎营和陆战队单独与张献忠决战么?”

何腾蛟孙可望等人确实靠不住,上次打郑芝龙,他们没分到什么东西,本来就对赵谦不满,要他们出力,就如要母猪爬树一般困难。

赵谦看着官道上一列列穿着整齐玄黑军服的军士,长长的枪管竖在空中,如树林一般壮观,自信满满地说道:“不靠那些杂牌军,咱们照样能胜。”

张岱是老沙场,考虑得比较宽,不放心地说道:“贼军势大,咱们兵力有限,还得铺开保证战线延伸,以免粮道不通,何腾蛟等人在后面这么远,这战线如何安排?”

“我们的优势在于火力,火枪大炮,覆盖杀伤,战无不胜,何必拉开战线?集中兵力进攻便是。”

张岱想了想说道:“左右翼都是空白,如果我们被包围,退路和粮道被切断,贼军占据险要固守,我们不是要被饿死?”

赵谦笑道:“二弟不用忧心,粮道自然会有人为我们保证,不然的话,反正最先饿死的绝不会是我们。”

赵谦现在富得流油,军中粮草弹药充足,其他省份的军队可没这么阔气,一时调不了这么多粮草,都等着沿路抢钱抢粮。

大军经过河南汝宁府南端,慢腾腾地走了近两个月,才到达南阳府地界,湖北襄阳府便在南阳府南边。

忽报张献忠一部已进入南阳府,攻陷了桐柏县城,正在赵谦军前方不足百里之地。赵谦一面派出斥候探访情况,一面停止前行,一则修整军队,二则等等后边的那些杂牌军。

传令官走进中军大帐,说道:“禀大人,后军梁千总报,何腾蛟部停止行军,四处劫掠,遇乡军袭击,发生冲突,请大人示下后军之行动。”

赵谦和韩佐信面面相觑,“传令梁千总就地警戒,不用理会。”

“是,大人。”

传令官出去之后,赵谦看着韩佐信说道:“何腾蛟等人就是打着官军幌子的军阀,对朝廷毫无用处,这下可好,他们是打着抢劫的算盘,却遇到了咱大明的‘良民’地主,可也不是好惹的。”

时大明糜烂,整个国家的武装却不只百万,光是正规军应该都还剩五六十万,但是朝廷能调动的,却没有多少了。

正规军一类无法调动的,就包括何腾蛟孙可望这样的军阀,手下都是些牙兵,就是将帅养的私兵。还有辽东军阀,虽负责着拱卫东北大门的重任,但实际上已经形成一个利益集团,吴三桂逐步取得了辽东军的军政大权,手下的关宁铁骑实际上已经成了他的牙兵。

赵谦和吴三桂实际上属于同一类人,都是拥有精锐战力,同时也听从朝廷的号令,但是在本部军队中,心腹众多,树大根深,羽翼已经丰满,朝廷要再动他们,恐怕已经不易。

还有一类私兵,就是这些乡下地主为了保住自己的既得利益犬养的军队,其战力不可小窥,数量庞大,不过分散在各处,如散沙罢了。

总之府兵制已经当然不存,能打的,只有一些牙兵和募兵。

如果这些军事力量能够调动起来,大明武力何止百万,区区满清一隅,几个上窜下跳的农夫,剿灭并不困难,但是谁能调集这些军队呢?就算是皇帝也办不到。

赵谦和韩佐信言谈的当口,传令官走进大帐,说道:“禀大人,前往查探的斥候报,攻占桐柏县的贼军将领是罗汝才,得知大人率军前来,罗汝才已收拢贼军,在城外列阵,约有兵马两万。”

“城外列阵?”赵谦哈哈大笑,转头对韩佐信道,“罗汝才恐怕是觉得他和我兵力相当,打算硬拼……对了,罗汝才不是投奔了李自成么?”

韩佐信道:“李自成在长安称帝后,欲杀罗汝才,罗汝才逃跑,投奔了张献忠。”

“哦,原来如此。”赵谦站起身来,“传令,整军备战,开进桐柏,歼灭罗汝才。”

“得令!”

两军在桐柏县城外的开阔地上两阵对圆,罗汝才显然从来没有领教过赵谦新军的装备火力,一副硬碰的架势。

而赵谦的眼睛里,对前面那群不久前还是挨饿农民的军队,闪过一丝怜悯。

赵谦军中军是西虎营一部,左翼是萝卜的骑兵队,右翼是八千水师陆战队步军,阵营后方,是两千护卫军,还有一千多门弗朗机车炮。

罗汝才阵营中,中军是骑兵,左右翼是步军,十几门土炮摆在军队的前面,准备开打的时候放几炮鼓舞士气。

一个背上插着白旗的骑士从罗汝才阵营里跑了过来,大声说道:“大西王召曰,凡明军投降者,可免一死!”

赵谦笑了笑,指着身后衣甲鲜明的深灰色步兵,和穿崭新弦黑衣服的水军陆战队和骑兵,整齐划一,说道:“这位大西瓜的使者,你觉得要求投降的会是谁呢?”

那使者显然被赵谦军肃然的军纪和精良的军械衣甲给震慑,无法辩驳,只得说道:“那我们一会见分晓。”

萝卜手下的骑兵装甲,已经在充足财力支持下,全部舍去了明军常见的鳞片盔甲,采用弦黑色的板甲,全身都是钢板,重达一两百斤,普通弓箭和刀剑根本搞不动。

步军却抛弃了沉重的盔甲,只戴着铁盔保护脑袋,不然穿一身重甲行动困难。古罗马时代的重步兵方阵完全不适合现在的战争了,时代不同武器不同。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虽然战争不必讲什么规矩,不过赵谦也不急着杀他,做了请的姿势,放了使者回去。

“呜呜呜……”号角吹响,战车上的龙旗挥舞。

“上刺刀!”

“喀嚓……喀嚓……”

“哈!”赵谦军中一声大呼,响彻云霄。一排排带着明晃晃刺刀的火枪,平举对准了前方。

“准备……”

千门火炮调整高度,对准了罗汝才的阵营。

赵谦策马回到战车上,对旁边的传令官道:“大炮开始攻击。”

“点火!”

“轰轰轰……”

赵谦抬起头,听见了炮弹的呼啸声,犹如利剑刺破绸缎。

片刻之后,千枚炮弹砸进了罗汝才的阵营,一时人仰马嘶,混乱异常,死伤一片。

“啊……”一阵杂乱的喊声,罗汝才全军冲来。

“轰轰……”十几门土炮开火。

同时,骑兵超过步军,从中路冲了过来。

两百步,“砰砰砰……”罗汝才的马队面对了一排排火枪的轮射,连人带马,纷纷摔倒。

一百步,第二轮炮弹已经装填完毕,罗汝才的军队再次遭受了无情的铁蛋。

不出一炷香功夫,罗汝才死伤惨重,连赵谦军的毛都没摸到一根。

“令,骑兵攻击!”

“杀!”一声大喊,五千铁骑黑压压一片,沉重的马蹄踩得大地仿佛都在战抖。“隆隆……”的马蹄巨响中,罗汝才的人双脚不听使唤,再也不敢向前迈开脚步,调头开始奔逃。

片刻之后,萝卜第一个冲进羊群,刀光闪处,鲜血飞溅。

罗汝才全军溃败,有人边跑边用弓箭还击,打在骑兵厚重的胸甲上弹得老远,啥用都没有。

不出一个时辰,罗汝才的两万人马都被击溃,用鸡蛋碰石头形容也不为过。赵谦率军攻占桐柏,抢夺了辎重粮草马匹无算,俘虏六千多人。

桐柏县令因投降了罗汝才,获罪被逮,斩首示众。

赵谦军趁势西进,连破鹿头店、枣阳、双涛口,逼近“大西”首府襄阳。

前面两条大河挡住了军队前进的步伐,一条是白水,一条是白水的支流,呈人字形,赵谦军就像位于“人”字的右侧。

桥梁和船只全部被张献忠焚毁,赵谦一时找不到渡河工具,被滞留在了河岸,派人赶修桥梁,却常被攻击,修桥困难,一时无法前进。

是夜,赵谦正在大帐中看书,忽然外面一阵喊杀声,赵谦惊道:“发生了何事?”

外面的军士喊道:“贼军袭营!”

张献忠倒是头脑灵活的人,知道和赵谦正面死磕要付出代价,很快就找到了更有效的战争方式,就是夜袭。

“当!”一支箭羽突然飞了进来,赵谦本能地低下身体,就看见一支箭插在了桌子上。赵谦急忙寻来盔甲穿上,提剑走出大帐,见四面火光晃动,人声嘈杂。

“不要乱,列阵攻击!”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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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岱早已站在了营中,指挥军队四面防御。

“砰砰……”黑夜中火光闪动,箭羽乱飞,场面有些混乱。

赵谦走了过去,回顾周围全是自己人,问道:“贼军都在外面么?”

“被我暗哨发现,还未冲近咱们就开始部署防御了。”

“轰轰……”赵谦耳朵被震得生疼,大炮在营地中就开始向外面乱轰,赵谦忙用手捂住耳朵。

兵营用木头围成,不甚坚固,被贼军炸塌了好几处,贼军蜂拥而至,在缺口的地方被一轮轮火枪轮射,尸体堆积如山,有冲进来的,和官军肉搏,互有死伤。

两军激战一个多时辰,贼军仍然没有攻破营地,双方都有死伤,贼军死伤更众。

赵谦旁边的军士打热了枪管,丢在一边,换了一支,从挎包里摸出纸装弹药咬破上药,旁边另一个军士用水给地上的枪管降温,各自忙个不停。那拿枪的军士上好药,用支架撑住火枪,正要开火,突然胸口中了一箭,仰面倒去,摔在地上时,扳机不知怎地被触动,“砰”地一声巨响。

“啊!”那提着水壶降温的军士小腿被击中,惨叫不停,真是霉到了极点。

天色慢慢变白,可以看见木栏栅上弹痕累累。火枪铁丸可以打穿木头,所以排成整排的火枪手都是直接对着栏栅轮射,故栏栅上弹痕一片。

贼军怕天亮之后被咬住歼灭,纷纷退去。

军营里依旧忙活,忙着救治伤者,抬走尸体。

赵谦刚松一口气,忽报贼军在白水上游决堤。

“此地低洼,得尽快离开,不然咱们都得被水淹成鱼鳖。”张岱急道。

“事不宜迟,即刻拔营!”

赵谦军累了一个晚上,不敢稍作休息,急冲冲集合人马,向东退却,先避过洪水再说。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斥候报:“河堤已经决了!”

赵谦大急,拿着望远镜回顾周围,发现东边有一处山林,高出平地许多,忙说道:“快上山去。”

张岱用望远镜观察了一番,说道:“此地多深沟山林,恐有埋伏。”

赵谦道:“中了埋伏尚可一拼,洪水一来,全军覆没。”

军队丢弃了无数装备辎重,逃奔进山林,赶着俘虏走在前面,摸索着山了一座大山的顶峰。刚上去不久,便见鸟兽乱走,洪水而至。

赵谦看着远处的村庄被水淹成一片汪洋,骂道:“妈的张献忠就是个心狠手辣的残暴之徒。”

张岱愤愤地看向那些俘虏,说道:“这些人日久恐生祸乱,又浪费粮食,不如杀了。”

赵谦不置可否,张岱于是下令杀俘。五六七降兵或被枪毙,或掉进水中淹死。赵谦再次感叹了一句残暴的人类。

全军被困在这个无名山头上达四天之久。

赵谦问道:“洪水之前其他友军在何处?”

韩佐信道:“大部已到达枣阳。”

赵谦笑道:“咱们被困在这里,他们可没好果子吃。但洪水一停,便调头向枣阳,歼灭张献忠主力。”

四天之后,洪水渐停,却下起了倾盆大雨。火器无法使用,赵谦等恐张献忠趁机包围攻杀,不敢下山,令人在山上修筑工事,严守各要道,等待雨停。

人要是倒霉,真是步步倒霉,赵谦不得不发出如此感叹。

雨下了两天,雨停之时,山下的沟壑山谷中,已经被探明埋下了伏兵。赵谦看着刚修筑的工事,说道:“咱们就在这里呆几天,看谁饿得过谁。”

时赵谦军中粮草充足,挺个一两个月不成问题,倒是何腾蛟那些人的粮草不足,被张献忠断了粮道,不得不想办法。

赵谦恶毒地想看看这何腾蛟等人,这仗看你打是不打。

大明朝官职详细列表段十三 此处是皇城段三七 斩首之完胜段二二 水中月如雪段四四 看血流成河段三六 布局布寂寞段九 打了扔出去段五五 春来发几枝段二八 置死地后生段十三 此处是皇城段四八 国手神医术段七 抱大树太玄段七五 东阁大学士段五 冰镇酸梅汤段九 轻身走薄冰段四四 看血流成河段三 灯火阑珊处段五五 各邦来朝贺段八 蚯蚓居暗处段十 天将降大任段四二 胜败瞬息间段二一 兵者大凶也段三九 窘急叫爸爸段三三 借花来献佛段四八 国手神医术段七一 且莫问前路段六五 冰火两重天段三五 一曲催人愁段六十 城外的来客段八 赵大人台鉴段十三 鹅卵石妙用段五十 血雨腥风城段三三 农夫与毒蛇段十五 巨舰千余料段六二 螺州城大捷段二六 书中颜如玉段五 逃出生天险段七一 且莫问前路段七 抱大树太玄段十四 广渠门之战段三十 四处藏危局段二七 袁崇焕之死段二六 白忙乎一场段二 名如雷贯耳段六 朝中雨纷纷段三五 一曲催人愁段三九 窘急叫爸爸段三 众生太美丽段十六 老高很愤怒段二六 造反因被逼段十五 它去何处了段十八 梨花带着雨段二四 三个臭皮匠段七 仰天一声叹段二二 水中月如雪段二七 欲来风满楼段九 夏来天逾暖段二九 俺不想挨棍段二九 朦胧教堂中段五五 春来发几枝段四十 丝缕相粘连段三六 大才善用人段二六 滚你妈的蛋段三二 怎霉字了得段二六 咱挖黄河吧段三四 废矿洞突变段三五 佳人送怀抱段四八 杏花村酒楼段二 卧听风吹雨段二七 黄河天上来段八 他乡遇故知段七五 东阁大学士段十一 悲苍生多艰段四 枪打出头鸟段四 分银娶媳妇段三三 八月河水凉段五一 男儿重危行段十八 风水轮流转段二六 书中颜如玉段七 近乡情更怯段二四 鸣一曲楚汉段一 树上的人头段四六 虚情又假意段十二 我没有吃醋段二九 天道在何处段三四 那轻的忧伤段三四 废矿洞突变段七二 相聚述衷情段六十 城外的来客段十五 福兮祸所依段二十 习惯成自然段二八 第一场大雪段二四 三个臭皮匠段三七 没有最无耻段六 万事开头难段二三 谁点了火药段四 秋郊蛙声鸣段二一 都是读书人段四四 看血流成河段三 北方有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