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府二长老三长老皆是一代高手,修为境界达到了灵台境,祭出天刑剑,气机鼎盛,威压无敌,刑罚之光,从天而降,犹如长天落银河,来势汹汹,不可抵挡,所向披靡,刑杀天下囚犯,万箭穿心,五马分尸,凶威不可测。
在这一刻,林逍仿若成了千古罪人,罪行罄竹难书,劣迹斑斑,受千夫所指,众叛亲离,失去了反抗的念头,只速求一死。
邢府二老的天刑剑,修炼到一个高深莫测的境界,剑意所至,扰乱人的心志,使其意志彻底崩溃,一心求死,放弃反抗。
“林逍,快避开啊。”玉玲珑为一名邢府年轻一辈的家伙所阻拦,无法援手,见天刑剑落下,花容失色,忍不住惊呼出声。
林逍却如石化般一动不动,似乎没有洞察到邢府二老的杀招,目光沉沦,身上的光芒散去,完全放开了防御,只求一死。
“哈哈,玉小姐,他已经被天刑剑意所控制,彻底失去反抗,只求一死,彻底解脱。”邢府二长老大笑,天刑剑猛的落下,划破长空,阵阵呼啸声,刺痛耳膜,斩灭万古,刑杀天地,无人可挡。
“不——”玉玲珑悲呼,犹如杜鹃鸟啼血鸣叫,极为的凄惨。
刑汤、拓跋特几人被邢府年轻一辈纠缠,无法援手,眼见林逍被一剑斩灭,口中连连发出吼叫。
林逍却不为所动,似乎没有听到,目光如死灰,没有一丝生机,无一丝求生的欲望,就像一个罪行斑斑的罪人,临死前领悟到自己的罪过,死有余辜,哀莫大于心死,生无可恋,死志长存,无法驱除。
“小杂种,去死吧!”邢府二老低呼一声,天刑剑,裹着无数的光影,席卷天地,猛的落下,斩在林逍的头颅。
玉玲珑几人彻底绝望,发出阵阵嘶吼,却无济于事。邢府二老,皆是成名已久的大人物,修为精深,手段狠辣,无以复加。二人联手,林逍必死无疑。
然而,就在这时,天空中出现一尊玉光大手,足有百丈大小,遮天蔽日,驱散云气,一股强横的威压弥漫而出。玉光大手一出现,空间都为之一颤,似乎定格在这一刹那,猛的一抓,天刑剑剑光剑芒剑影,瞬间土崩瓦解,支离破碎,消散一空。
“老祖。”玉玲珑喜极而泣,望向天空中的玉光大手,绝美的容颜,流露出一丝笑意。
“不好。”邢府二老脸色骇然大变,连忙暴退出百丈,一脸震惊地看向半空中的玉光大手,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他二人皆为灵台境修为,联手一击,即便是宗师高手,也难以吃消,撄其锋芒。
这玉光大手,居然在刹那间,将二人的攻势,摧枯拉朽般的瓦解,余势不衰,朝二人擒拿过来。
“老狗,敢祸乱我心志,简直该死。”林逍猛的清醒过来,刚才那一幕掠过脑海,惊起一身冷汗,刹那间怒火中烧,大日镇魔掌打出,化为一尊磨盘大小的烈阳,朝着二人击杀而去。
邢府二老连忙挥动天刑剑,发出万道剑光,破空而去。玉光大手,几乎是所向无敌,随意一动,瓦解剑光,一下子出现在二人头顶,猛的倾轧下去。邢府二老惨叫一声,被玉光大手禁锢在半空中,剧烈挣扎,却无法摆脱。
“什么人?敢与我邢府作对?”邢府二老连连吼叫。
“呵呵,邢家的人,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即便是刑天那老儿在此,也不敢和我这么说话。”玉光大手消散,显现出一尊须发皆白的老者,仙风道骨,提着邢府二老落在地上,袖袍一挥,暗金烈阳消散了。
邢府二老见到玉府老祖,脸色骇然大变,瞳孔骤然一缩,眼珠子险些掉落在地,忍不住惊呼:“玉府老祖?”
“正是本尊。”玉府老祖淡然一笑。
“前辈。”林逍见到玉府老祖出现,禁锢了邢府二老狗,脸色稍微好看一些,走过去拱手说道。
“老祖,此獠杀我四弟,罪不容诛,还请老祖主持公道。”邢府二老知道大事不妙,恶人先告状,抢占先机。
“祖爷爷,休听这两个不知羞的老东西胡言。”玉玲珑飞身而至,连忙帮腔:“祖爷爷,邢家恶少刑毕见色起意,要对王原之姐图谋不轨,遭到反抗,愤怒之下,命家仆将其父殴打致死,其姐不堪受辱,撞柱自尽,以保清白。刑毕命人纵火焚尸,行迹恶劣。王原欲报父姐之仇,刺杀刑毕,却不得。邢府四长老,却要斩草除根,痛下杀手,肆无忌惮,石老为救王原,被邢府四长老重伤,生死垂危。”
“林逍为了自保,被迫反抗,与邢府四长老战成一团,凭借各种手段,最终将其斩杀。邢府家奴李二传出信号,这两条老狗来势汹汹,欲将林逍置于死地,根本不讲道理,藐视王法,口口声声要为四长老报仇。祖爷爷,幸好您来的及时,否则,林逍就被这两个混蛋给杀了。”玉玲珑美眸一红,哭诉道。这女子向来心思玲珑,一番述说,添油加醋,将罪责推倒邢府头上,却不着痕迹。
邢府二老高高在上,现在却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数落,一口一声老狗,混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极为的难看。可在玉府老祖面前,二人却不敢发作,只好忍气吞声。玉府老祖,几十年前便是宗师大成境界的老古董,销声匿迹了几十年,甚至有些人猜测,他已经作古,化为一坯黄土。
如今,却强势出现,手段通天,二人在其面前,简直如婴孩儿一般,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邢府二人心惊,即便是邢府老祖,也不具备这通天的手段,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诡异莫测,绝世无双。
“是这样么?”玉府老祖脸庞上浮现一抹怒色,目光变冷,看向邢府二老。
邢府二老言辞一滞,不知如何辨别?在这样一尊大人物面前,任何谎言都躲不开那锐利的眸子,也不能承认罪行,沉默无眼,沉默是金。
“哼,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玉府老祖怒哼一声,直接拍板定案,一语定音:“邢家目无王法,杀人灭口,实在是可恨。看来,刑天那老东西,修炼上的天赋不错,却在治家之上,却是糊涂的很啊。”
邢府二老一惊,心头慌乱,关乎到老祖刑天,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老祖大人,我二人听到四弟被人斩杀,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错怪了诸位,还请恕罪。”邢府二长老脸色一变,急声道。
“老祖大人,看在兄弟情深的份上,请高抬贵手,网开一面。还有,刑毕那畜生,居然蒙蔽家族,在外做出这般禽兽不如的行迹,待回到家族,一定彻查,查个水落石出,还苦主一个公道。”
邢府三长老也在一旁帮腔。眼前这局面,只能弃车保帅,若惊动了刑天老祖,以其素来刚正不阿的性格,他们皆免不了要承受滔天的怒火,甚至会被废除修为,逐出邢府。
死道友不死贫道。有一种人极为的自私,遇到生命危险之时,总会无耻的找出替罪羊来顶包。
“三日之内,彻查出罪魁祸首,交到城主府。否则,连刑天一起问罪。”玉府老祖屈指一弹,邢府二老身上的禁制,瞬间消失。二人连忙跪地求饶,额头上惊起一层冷汗,这玉府老祖的修为,绝对不是一般的宗师境界所能比拟,举手之间,便将我二人禁锢,轻松写意,似乎还没有用全力,难道玉府老祖触摸到了元劫境的门槛?
一想到此,邢府二老面若死灰,如同坠入了冰窖。
“老祖大人放心,三日之内,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将元凶巨恶绑到城主府。”邢府二老率领人马落荒而逃。
“多谢老祖替小子主持公道,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愿来世为牛为马,报此大恩。”少年扑通一声,跪在玉府老祖身前,重重磕头。
“小家伙,快起来吧。匡扶正义,维持法度。本就是城主府的职责所在。”玉府老祖一抬手,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少年起身。
“小友,你斩杀了邢府的老四,邢府绝不会善罢甘休。现在碍于老夫,不敢计较,日后万万小心,以防邢府下暗手,对你不利。”玉府老祖沉声提醒。
“多谢老祖提醒。”林逍感激道。、
“林小哥,老爹他快不行了。你快过来看看。”拓跋特嘶吼的气力声传来。
林逍脸色一沉,刹那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石老头身旁,一股真气探入,探查到石老头仅有一线生机,气若游丝,犹如狂风中的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老爹,老爹。”少年王原趴在石老头身旁,哭成了一个泪人。刑汤面色悲痛,仰天看向天空,双目中划过一丝悲哀。
玉玲珑轻抿着嘴,面色悲痛,美眸闪烁间,看向了玉府老祖,急声道:“祖爷爷,您快看看,石老的伤势如何?”
她知道,石老在林逍心中,拥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若死在邢府四长老之手,以林逍的心境,这个灾星必会会灭了邢府,为石老陪葬。届时,烽琅城将会涌起一场风波。
“老祖,你快来看看。”林逍惊呼一声,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玉府老祖手指切住石老头脉搏,一股玉质真气注入,探查一番,脸色沉重下来,眉头紧紧蹙起,松开手指,沉默不语,摇了摇头、
“祖爷爷,您快说,情况怎么样?”玉玲珑急声问道。
玉府老祖轻叹一口气,沉吟片刻,才缓缓道:“情况不容乐观。石老的五脏六腑受到重创,甚至有些已经粉碎。若非林小友渡入一道真气,护住了心脉,撑住了一口气。”
“人之本源者,五脏六腑也。五脏俱伤,则药石无灵,即便神仙来了,也素手无策啊。”玉府老祖背过身,声音悲怆。
“老爹。”
拓跋特、拓跋野二人失声痛哭,他二人一直将石老头当做父辈,从其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温暖,石老头身死,犹如丧父,痛哭流涕,悲乎哀哉。
“邢家,好一个邢家。我林逍在此发誓,不灭了你邢家,我林逍誓不为人。”林逍脸色阴沉的可怕,犹如一头凶残的野兽,双眸猩红,仰天长啸,声浪滚滚,在烽琅城的上空,回荡不息。
“林……林逍,我被病魔折磨了大半辈子,幸好有你照顾,我才得以活了下来,能看着你长大成人,就是上天给我这老头子的恩赐了。”
石老头悠悠转醒,无力地睁开眼睛,气息如游丝,双唇颤抖,断断续续地道。
“我知道,你酒鬼叔叔不是一个凡人,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你要记住,当你有一天有能力之时,要去北荒之地的灵墟山,就能见到你的酒鬼叔叔了。”
石老头每说一句话,气喘个不停,断断续续,停歇不断。
“还有,从这孩子身上,我看到了你小的时候,虎头虎脑的,咳咳,他是个苦命的孩子,你要保护好他,千万不要让他受到伤害。咳咳咳咳咳。”
石老头剧烈地咳嗽,咳出了一大滩的鲜血。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林逍蹲下身,脸上流淌出两行清泪,心头如同滴血一般,那份惨痛不为人所知,任何人都不能体会的到。
至亲之人,惨死在自己面前,这份痛苦,犹如撕裂了心肺,痛苦难言。
“还有,林逍,能力不足之时,千万不要为我报仇,别让自己搭了进……进去……”石老头撒手人寰,咽了最后一口气,离开了人世。
玉玲珑美眸一红,捂着嘴哭出声来。刑汤悲痛地闭上眼睛,仰天长叹。拓跋特拓拔野抱着石老头痛哭不已,悲天怆地。少年王原抱着石老头哭成了泪人。
百花府武斗场的气氛,充斥着浓郁的悲伤。即便是玉府老祖,也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淌而下,泪水滴落在地上,他双目阴沉,犹如一头孤狼,脑海中闪过一道道画面。
青龙山上的木屋。
“老东西,林逍那个小畜生哪去了?快点让他出来见我。”一个身穿青袍的白皙少年,带着一脸森然的笑意,小眼睛闪着精光,微微眯起,幸灾乐祸地打量着石老头。
“龙少爷,老朽实在不知道林逍去哪了?”石老头一袭猎物劲装,苍老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怒意,身体微有些颤抖,向龙少爷躬身行礼道。
龙少爷乃黄沙镇一大门户龙家的大少,在林逍手中吃了瘪,来此报仇雪恨。
“哼,你和林逍那个小畜生住在这青龙山上,你岂会不知他去哪了,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以为我二哥是三岁孩童,那么好糊弄。呜呜……”
一名胖嘟嘟的少年气呼呼地指着石老头喝道,似乎对他很是不满。他手中拿着一个金黄色的鸡腿,油光闪闪。
话音刚落,便恶狠狠地啃了一口,好像那个鸡腿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嗯。小龙说的没错,你肯定知道林逍哪小畜生的取出,快点告诉我。否则,哼哼,就让你尝尝这皮肉之苦。”
龙少爷脸色平静如水,阴沉的可怕,眼睛如毒蛇死死地盯着石老头,好像好吃人。
“两位少爷,林逍他每早进山砍柴,一直到晚才回来。老朽委实不知他身在何处?”石老头爬满皱纹的脸有些僵硬,苍老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急切,向两位少爷行礼。
“二哥,这老东西在撒谎,你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小龙吐出嘴里的鸡骨头,含糊不清的嘟囔道。
“老东西,本少爷的耐心是有限的。林逍身在何处,你不快说?”龙少爷瞥了一眼小龙,目光又投向石老头,冷冷的道。
“老朽委实不知,还望龙少爷体察。”石老头对着龙少爷躬身一礼。
“哼。你这老刁奴,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龙少爷冷哼一声,扭头冲着门口喊道:“来人——”
“哐当——”
两名穿着黑色劲装的壮汉破门而入,二人腰悬钢刀,面无表情,目光凌厉。径直走到龙少爷面前,躬身行礼道:“龙少爷,有何吩咐?”
“这老东西竟敢以下犯上,给我打。”龙少爷坐在木椅上,用手指了指一脸惶恐的石老头,脸上带着一丝戏谑,语气冷冷地道。
“是。”二人面无表情地走过去。
“老奴年事已高,实在经不起几下折腾。”石老头潜意识地后退着,口中苦苦哀求。
二人对石老头拳打脚踢,疼的石老头呼喊,死去活来,却始终未透露出林逍的去处。
林逍脑海中浮现出过往的一幕幕,嘴角不由浮现一丝笑容,那笑容,却是透出一丝苦涩,物是人非,生者不再,只留下无尽的遗憾。
“邢府,不灭了你满门,我林逍誓不为人。”林逍仰天悲呼,犹如嘶吼的野兽,透着无尽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