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喝药!把药拿来!”疏桐擦了眼泪,恢复了镇定。
她接过药,咕咚咕咚喝了jīng光,一抹嘴,将碗递还给静。
静木讷地拿着碗,离开。
出了屋子,他将碗狠狠砸碎了!
他独自坐在湖边,他的脑袋中有片刻的混乱。他却是失态了,他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她呢?她根本就属于她自己,没有人能够掌握她。他将自己的面庞埋在手掌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静看着碧水出神,人人只道柔情如水,清透缠绵,斩不断,理还乱,却不道再宽广的水塘也终有承载不了的水。他捂着心口,却不知道此刻为谁而痛?
深宫,一片颓败之sè,昔rì的繁华顿成空,一夜愁白头!
宫外兵灾不断,萧然节节败退,黄天被杀,邱士高,韩斌等人的头颅搁在眼前,鲜血淋漓。
内宫躺满了宫女和侍卫的尸体,萧然屹立在死气沉沉的大殿上,坐在皇帝的宝座上,满头白发,神志有些失常。
那毛骨悚然的尖笑声响彻整个皇宫,一幕幕红墙宫瓦巍峨嶙峋,高耸的雁羚塔排山倒海般坍塌下来,她在东风浩的面前将蓝婷的灵位劈成了碎末,让他瘫卧在床,让他看着他的儿子一个个在他面前死去。
她轻靠在他的胸前,道:“快了,浩,等他们都死了,你就没有牵挂了!我不会让你死的,就算做鬼也不能让你同她在一起!”她将耳朵贴在浩的心口,看着自己修长美丽的手指少了一截,皱了皱眉头,愤怒,都是拜他所赐!
她猛地离开了浩,仿佛离开一个个魔鬼!
她大幅度地甩起了身后的衣摆,像一只骄傲的孔雀,犀利的双眸仿佛能透过宫墙直指京华!
悠长的尽头一队人马直赶皇宫,带着气盛无知的东风裂的尸体和那珍贵的玉玺!
近了……更近了……她迎了上去,双手触及玉玺的片刻,她居然落泪了!泪水滴在东风裂青黑的脸上,她将玉玺高高举过头顶,笑了起来,“我终于得到了,终于得到了!传国玉玺!”
萧然刺耳的笑声似瘟疫一般蔓延在浩的心头,他微微睁开了双眼,还是那般璀璨,他仿佛在等什么!
四周凉风瑟瑟,萧然高举着玉玺,笑若暗夜凋零的榆叶,泪似冰峰剔透的雪晶。
浓妆中两波积淀沧桑的眼眸由一个凄美的弧度渐渐圆润了起来,她缓缓放下手臂,颤抖着揭开玉玺上覆盖的天蚕丝,几次都没能够翻下来,她渐渐将玉玺放了下来。
她终于开始留意到东风裂了,她伸出断了一指的那只手,轻轻碰了他的脸颊,猛然缩了回来,她惊恐地盯着断指,皮肉狰狞地扭曲着,慌忙将手藏进了衣袖,她又试着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摩挲着裂的发梢。
泪眼婆娑,她喃喃地发出呓语,掺和着痛彻心肺的嘶哑:“裂儿……裂儿……二十年……二十年啊!”她再也不能够自制地嚎啕大哭起来,“裂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