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停下手中的活儿,“她这么大一个人难道还会找不到路吗,你瞎担心什么?静爷定会将她给安然送回来的!”
寂四双唇颤动,猛地跪倒在地,顾清仿佛也感到事态有些严重,一个箭步上前扶起他来,“你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你给她传的信笺吗?”
寂四半天才道:“有人定要我说是瑰宝先生送来的!”
顾清放下了记账的笔,紧盯着寂四道:“信呢?”
寂四将信递于顾清,顾清定眼一瞧,心情略微宽了起来,“这看起来却是十分像静爷的笔迹!只要她是去见静爷了,便不会有事。”
寂四将信将疑,道:“真的吗?”
顾清拿着信急忙去了蓝苑,这一路雨声胜过了脚步声。
鸣在窗前看雨,胸前的茱萸还端正地别着,见顾清**,未得允许,厉声道:“放肆!越来越没规矩,是谁教你的?”
顾清这才发觉,鸣的手紧握着,慌忙跪在地上,小心翼翼道:“属下知罪。”
鸣发怒的时候他也不敢开口说话,越说话死得越快,只得等他开口问话。只是同疏老板相处久了,原先对她的鄙视有所削减,连对人的态度也潜移默化随意多了,如今这一瞬间恐惧的袭来才将自己拉回到了原本那种危机的心态中去。
“何事慌张?”
顾清将信笺递上,“请爷过目!”
鸣接过来凝神一瞧,那张纸顷刻间化为了飞灰,鸣的神情异常,手掌间渐渐凝成了一层薄雾,他的手掌在顾清头颅上,慢慢压下来,游移不定,“她出去多久了?”
他的声音很冷静却似碾压般,顾清大汗淋漓,怕那信是假的无疑,自己xìng命已在须臾,也只得道:“约近一个半时辰了!”话完,便闭目,等待处置。
半晌不见他的掌落下来,顾清才发现,鸣已经不在了,他颓然跌坐在地上,长长叹出一口气来。
鸣浑身湿得仿佛从水中捞出来一般,他竟不知道此刻他有多么失态,只是一路轻功追寻到淑芳亭,心中冀希着她依然在淑芳亭,晚归是因为大雨给耽搁了。
可是他失望了,淑芳亭中空无一人,只有大雨铺天盖地,他在原地怔了片刻,突然低头,他的脚踩在了一个破败的油纸伞上,心头不禁剧烈**了起来,仿佛要冲出咽喉,一朵被人践踏过的蓝菊无力地漂浮在肮脏的雨水上,掺杂着泥,仿佛被人狠狠掴了一巴掌。
雨点啪啪啪打得猛烈,溅起地面水珠无数,打得人皮肤刺痛。
途中一老叟匆匆收拾好东西,正打此处路过,躲入亭中躲避大雨,见鸣在那里发愣,便道:“年轻人,以后出门记得要带雨伞啊,这年头老天说变脸就变脸。”
鸣猛地转身双手揪住他的衣领道:“你有没有见到这里的一位姑娘?她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