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岩跌跌撞撞地回了柳府,玖儿一脸的焦急,扶住他就开始念叨:“大少爷,你可终于回来了!府里出大事了!晨起时,夫人不知为何生了大小姐的气,一进门就打了大小姐一耳光,大小姐站了两个时辰,夫人都不消气,还摔了她一茶盏。下午的时候老爷回来了,贱妾本以为有老爷从中周旋,便什么事都没了,却不想,主屋里噼里啪啦响过一阵后,夫人就搬了出去,贱妾差了人偷偷地跟了去,原是去了碧霞山庄。贱妾人微言轻,说话也不顶用,忙忙找了您一整天,都不见踪影,都要急死了,现下您回来了就……”
话未完,柳岩已经清醒了大半,甩开她的手,便大步往绛云轩走去。
细细瘦瘦的一个小人儿,不用他多大力,人已经被甩出了好几步,身体踉跄了下,终是跌在了地上,她咬了咬牙,下一秒人已站了起来,小跑着去追前面的人。
她坚信只要自己够好,够体贴,够包容,总有一天他会知道自己的好!可是她忘了,不消说全府有多少打他主意的人,就连府外明面上的人一溜排出来在她面前一站,也够让她心惊!你踹他一脚,给他一刀,说不定他还会念叨你几天,誓把你千刀万刮,剥皮去骨!
其实说到底人都一样,不论贵贱,欲望永远站在首位!
夜半三更时,柳依迷迷糊糊的被人弄醒,一睁眼就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眸,她不高兴地撅嘴,伸手推开他,侧过身去要继续睡,刚刚白玄跟她说他被罚了,要关禁闭,她正准备嘲笑他,想了一肚子的难听话,却来不及出口便让人打扰了,如果是别人,她真的有可能剁了他,可是这个……
边上的男人躺在她身侧,手留恋地抚着她的发,末了又似发了怒,一把将她翻过来,抓住她双肩,狠狠逼视,四目相对,森森然一对眼,似有光影跳跃,下一秒就似要烧起来,“你爱他吗?”
柳依勉强睁着眼看了他几秒,便又要闭上,她觉得问题太无聊,还不如去找白玄斗嘴。肩膀突地一疼,迫使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这个十二祖,她推起笑,盈盈看着他,却是换了话题,“天晚了,该休息了。”
宫墨轩突然觉得难过,像是这么多年的痴恋与彷徨终于找到了个倾泻的缺口,他圈着她细白的脖颈,似愤怒又似苍凉,“为什么你要嫁给他,他有什么好,普通普通一太夫,要他死,如捏死一只蚂蚁!”
柳依扬高了头颅,鼻尖挨着他人中,笑容中满是大小姐的嚣张跋扈,“我就爱他的什么也不是,任我搓圆捏扁随便玩,我嫁他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给他一刀都是恩赐,多肆意!”
宫墨轩松了手,怔怔看着她,挑眉,怀疑道:“如此简单,不是因为别的?”
柳依只一笑,虽没言语,却是将意思表达了个一清二楚。脸上不露一丝破绽,心里却尽是鄙薄,人心总是狭义,自己高人一等,别人命如草芥,岂不知自己亦然!
宫墨轩心情蓦地好起来,接下来还不满足,双手缠过去轻声问,“那你心里爱的究竟是谁?”
柳依小心斟酌了一番,看着他紧张的神情,咬咬牙,还是忍住,哎,得罪他,怕是要牵连不少人,何必逞一时口舌之快,得不偿失。她在他额上轻轻一啄,无限温柔缱绻,“当然是你,从始至终!这婚事你也是知道的,当时情况太突然,我也是逼不得已,她不想我好过,我总得想对策,其实……”她像是突然害了羞,拦住他作怪的手,不依地躲进了他怀里,娇声低语,“其实我想拒绝的,可我怕以后阴阳相隔,日日不得见,凄凄然,死亦不安!”
宫墨轩闻言心中大动,凑过来缠她两瓣香香软软的嘴唇,重重碾压痴缠,吻得她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