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艰难抗击

越往深处,景象越触目惊心。原先在摇摆的树荫下应该是查尔顿种族,现在只剩一片死寂。尸体已经被火化,就地埋葬。但是病毒的蔓延并未停下,与这个种族相邻的米洛尼族和鲁尔加族也惨遭不幸。尽管它们并未接触过患病者,病毒依然在蔓延。神之刀已经在尼古尔星大开杀戒,所有疑似感染的精灵族群都被隔离,任何人不允许离开自己的族群。

死亡的气息在空气中肆意蔓延,好像这里的空气也带着死神的味道,无形的大手揪住了雷伊的心,他实在无法想象病毒将一个种族灭绝的画面——现在村落的墙壁上还残余着血迹,处处都在昭示着——

无人生还。

“我以前从未听说过这样的病毒。”雷伊皱眉,看了一眼北林。“你觉得会是怎么回事?”

“有人故意在这里投放了病毒。”北林回答。“这种病毒叫神之刀,是赫尔卡星原来的居民研究的,不知被谁偷走了释放出来。”

“你为什么知道。”雷伊的眼神逐渐冰冷。

“我去过那个研究所。”北林把资料拿出来晃了晃。“神庙下面那么大一个研究所,你们都没有发现?”

雷伊默然,过了片刻才问:“有治疗的方法吗?”

“资料上没有提到。”北林语气还是淡淡的。“或者说,等到所有感染者死光,这种病毒就消失了。”

“但是如果病毒又在别的地方出现呢?”雷伊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我们不能拿那么多人的生命做赌注,必须找到可靠的治疗方法。”

“那就多用点消毒液,氧化剂,把传播开的病毒彻底消灭。”北林抬起头,虽然雷伊看不见她的脸,但是他能感觉到北林正看着自己。“相信我,我想救他们的心情比你还焦急,但是目前没有办法,只能先从阻止它继续传播做起。”

“……好吧。”雷伊也知道在这里和北林生气只会浪费时间而且于事无补,他看着北林掏出几个小玻璃瓶,把里面的水倒掉,收集这里的空气,土壤还有水,然后用透明袋密封起来。

“我们走吧。”北林说。“回赛尔号再解剖两具尸体,看看致死机理是什么。”

“尸体报告就在这里。”负责检查尸体的小机器人表情僵硬。“这种病毒会在除了骨头和骨骼的肌肉外,对任何其他组织或器官都一视同仁地加以侵蚀,像扫荡一样。当病毒将自身复制到宿主的血细胞中,血细胞便开始死亡并凝结在一起。凝块堵塞血管,切断全身的血液供应;感染的器官开始出现死片。病毒蛋白质攻击胶原,这是固定器官的结缔组织中主要的蛋白质。当胶原变成浆状物,器官表面开始出现孔洞,包括皮肤,血从孔洞中倾泻而出。皮肤下面出现血斑;液化的死皮在表面形成水疱。在这个阶段所有的孔窍都会渗血,同时皮肤和肌肉的表面隔膜开始炸裂。病人会吐出自己的内脏,就是那些组织碎块。”

“然后,心脏开始渗血,渗入周围的空腔。肝脏肿大、裂开,然后化脓腐烂;肾脏失灵,塞满了死细胞和血块。死的、凝结的血细胞比比皆是,包括大脑,妨碍了供氧,最终导致痴呆和严重的癫痫发作。同时,病毒摧毁剩余血液的凝结能力,以致大出血不受抑制地继续。活的死的血液随同死组织及脱落的粘膜,包括胃、口腔和肠道的粘膜,经过呕吐和腹泻抛出体外。崩溃的血管和肠子不再固定在一起,而是像流体一般涌入体腔。虽然在体液中漂浮着,但组织自身是脱水的,无法执行其功能,于是病人开始死亡。”

“看来你们详细观察了死亡过程。”北林的话里并不带讽刺。

“那是我们收进的最后一个感染者。”茜茜医生神色黯淡。“可是他今天早上死了,在我们面前,我们用了很多方法,终究没能救回他。”

“这不怪你,医生。”北林拍了拍茜茜的肩膀。“这种病毒几乎无药可救,而且致死率高。”

“但我是医生……”

“医生也不是万能的。”北林说。“接下来交给我们好了。”

“你有办法?”茜茜立刻抬起头,但北林接下来的话让她的神色又黯淡了。“没有,但是我至少能阻止它再传播。”

大家在周围的星球展开了调查,幸而没有发现感染者,但是更可怕的消息传来,赫尔卡星医院收入了两个病人,症状一模一样。

听到这个消息,北林几乎是毫不停息的回了赫尔卡,雷伊劝她休息会,她执意不肯。

去了医院讲解了医护人员必要的防护措施,雷伊又跟着北林,作为她的后盾让医护人员明白北林的话很必要,他们又隔离了患者的家属,而北林还要求借用医院的实验室,医院负责人无奈的看向雷伊,雷伊表示你给她就好。

“需要我留在这里吗?”雷伊一手撑住门。

“不用,非常感谢你帮我弄到实验室,但是接下来的事你不必参合。”北林已经两天没睡觉,声音却丝毫不见疲惫。“接下来的事我独自做就好。”

“注意休息。”万般不放心,雷伊也知道再反对也没用,只能这么叮嘱。北林点点头,把实验室的门关上,让自己独自待在一片冷静的银光里。

实验台上,熟悉的器械整齐的排列着,显微镜,乙醇,全密封的操作箱……可以,该有的都有了。

她把提取到的土壤样本弄了一点出来做成切片,开始观察。

就算是在赫尔卡星,病人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医生们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进出,口罩什么的全是一次性,用后马上销毁。用来抵抗血凝的药物只能暂时延缓病人的情况继续恶化。血迹到处都是,单人病房内,洁白的床单上不知何时又是一片血痕。医生心焦,守护者更心焦,雷伊心焦的还有那个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的女孩,她又在里面呆一天了。

真的没有办法……阻止神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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