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外面,狼嗥声越来越大,好像狼越来越多。
但人的惨叫声却弱下去,终于被狼嗥声淹没了。
棺材里面,江远峰暗暗庆幸。
如果不是及时躲进棺材,只恐早就尸骨无存了。
细细一听仿佛可以看见狼的撕噬东西的声音。
显然,那些黑衣人都已经凶多吉少。
现在想来“死亡谷”的恶狼真真要比江湖上传说的还可怖。
而这种恐怖正在包围着他。
他知道现在群狼正在吃噬那些黑衣人以及金牌四护卫等人的尸首,如果吃光了那些人,发现这具棺材,也可能要过来看看。
一旦嗅到里面有人会毫不犹豫地群起而攻之。
但愿这些恶狼不会对这具棺材产生兴趣。
想着,略略以意领气,以试体内毒性。
一试之下顿时心中一宽。
感到毒性渐弱,显然是所服解药起了作用。
这时周身已经汗涔涔的了,虽有一条细缝通风透气,但两个人身子相贴一动不动,却是不舒服。
正在这时,只听冷雪玉轻吟一声,呼吸已显正常,遂轻轻地问道:“喂,你怎么样?觉得好些了什么。”
他并不是有意这么柔声细语,只恐声高惊动棺材外面的群狼。
他希望群狼能忽略这具棺材,就像忽略谷内的怪石一样。
饶是神武盖世的宝刀王也不能不心存顾忌。
如果毒性全解。
凭自己手中刀闯出“死亡谷”并不是不可能。
但是若要带上冷雪玉又另当别论了。
至少不能全力进行“轻功飞纵术”,而一旦被群狼围住就实难脱身……
正在思想,便觉脸上吐气如兰,冷雪玉挪动了一下身子,轻声道:“你怎么挤我?这是在哪里?怎么不找着个宽敞地方?”
江远峰道:“你觉得挤了么?我何尝不想找个宽敞的地方。
这里是在棺材里……”
冷雪玉娇躯一颤,道:“难道我已经死了么?可我分明能听出是你的声音……”
江远峰道:“外面群狼出动,我们无处容身,哪些天地盟的人想必全都覆灭了,咱们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挤一些总比让狼吃了要好,只是请你别介意,本是出于无奈……”
冷雪玉吻了他的嘴一下,吻当然很方便,只是略略前凑便能办到。遂道:“我还求之不得呢!是你救了我,你怎么不自己躲进来?那样就不用这么挤了……”
江远峰道:“当时你还没断气,若断了气我也许不会管你!”
说着又尽量向外挪了挪道:“咱们贴得太紧了。”
冷雪玉向他怀里靠了靠,柔声地道:“我喜欢这样,还是咱俩有缘,该着有今天,来吧,趴到我身上来,那么便不会这么挤了。”
江远峰自然知道冷雪玉的用意,她显然要乘此机会趁热打铁,遂道:“你别再引诱我行么?我已经够难受了。”
的确,江远峰是在竭力克制自己。
试想孤男寡女相贴在一起,甚至连一点缝隙也没有。
呼吸相接,那感受该是怎样的亲密和真实。
怎能不撩拨起本能和欲望。
况且这身子又如此香软。
正似美透熟透了一般。
少妇的情怀又如此放浪而大胆,怎不让这位宝刀王意马心猿,难以驾
驭!
饶是他毅力过人,意志如铁,怎奈这肉体相诱如火红之炉,要熔化他为一滩清水。
谁知,冷雪玉似乎已觉这时机千载难逢,今日若不逼他就范,只恐今世今生也休想与其缠绵。
冷雪玉又凑上了自己的香唇,吻了吻柔声道:
“快上来吧!你是不会还是怎么的!要我告诉你怎么做么!”
江远峰停止了抚摸她胸前的手,长舒一口气,沉默了,顿时棺材内无声无息,两个人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
许久,江远峰轻轻吻了冷雪玉一下,道:“原谅我……等到我查出杀害他的凶手,我一定那么做!如果我找不到婉柔就娶你,你是他的妻子,他是我的好朋友。
“他的仇未报我们就那么做,我心中不安,仿佛他正在冥冥中指着我的鼻子嘲笑我。”
冷雪玉猛地在他肩头上咬了一口,接着把脸贴在那咬过的地方低声哭泣起来,娇躯颤动,端的伤情……
棺材外面的狼嗥声不再那么大,那么多,但仍然不绝。
并没有狼来问津这棺材,也许狼真的把这棺材当成了怪石。
但他们不能永远呆在棺材里不出来。
而棺材外面的狼却可以永远呆在这里,并且还能繁衍子孙。
他们终究要走出棺材,走向狼群……
当棺材的缝隙透进光亮时,棺材里的江远峰和冷雪玉也从睡梦中醒来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们知道这新的一天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要么是新生要么是毁灭。
新生无疑要靠本事还要靠运气。
于是他们准备行动了。
事先谁也没说话,彼此用目光进行鼓励。
他们知道,迄今为止能够活着从“死亡谷”出来的只有一个疯和尚。
他们如果能够冲出去而完好无损,那么就打破了“死亡谷”不可战胜的神话!
他们开始行动了。
江远峰抓起了一自己的那个黑包袱,他一脚蹬开了棺材盖,两个人跳出了棺材,开始活动四肢,同时游目四顾。
他们看到的是令人心悸的场面……
就在几米还伏着十余只恶狼,恋恋不舍地守着那些残躯和剩骨,样子是那么贪婪,也许它们是后到的没赶上分食那些猎物……
“快!你直往谷口奔!什么也不要管!有狼截就用剑砍!”江远峰很少用这么急切的口吻说话,可见情势紧迫。
因为他看见四处的石头旁已经有些狼站起身子……而在附近的狼都作势欲扑了。
狼嗥声打破了清晨山谷的寂静。冷雪玉手里拎着剑向谷口疾奔……
江远峰从包袱里掏出一个捆扎得很好的小包,用火折点燃火线,扔向了那些跟前要冲上来的狼……一声巨响,包里的炸药爆炸了。
江远峰同时疾身掠出,追向了冷雪玉。
一边前奔,又从包袱中取出一个小炸药包拿在手里……
这时前方狼嗥声起,四面八方都出现了狼影,都向两个人扑来。
好像都同时接到了追击的命令。
后面的往前追,而前面的已经张牙舞爪拦住了去路……
江远峰已经追上了冷雪玉,他的轻功要比冷雪玉高得多,一手扶住冷雪玉挡在身后,另一只手把点燃的小炸药包扔进了面前的狼群。
又是一声巨响,硝烟弥漫,几只狼被炸得血肉横
飞,没炸着的吓得惊慌四逃。两个人疾身冲过……
江远峰一共扔了四个小炸药包,两个人才冲出了“死亡谷”。
终于重获新生,两个人回望“死亡谷”如同做了一场噩梦。
冷雪玉心有余悸,伏在江远峰肩头又哭了……
“你怎么想起了用炸药?我说来时你背着我们在搞什么鬼?”她并不感到欣喜,只是感到侥幸,如果没有江远峰准备的炸药呢……
江远峰淡淡地道:“因为我知武功再高也难对付狼群。我所以来先没告诉你们也是担心这法子不管用,届时好让你们没有依靠尽全力往外冲!”
冷雪玉终于破涕为笑,吻了她一下,道:“好在这法子管用……你可别忘了在棺材里对我说的话。”
江远峰淡淡地道:“我不会忘记的……咱们走吧。也许万寿山正在洞庭湖等着咱们呢!这笔账要记到他的头上!”
说完两个人进了树林,找到藏马地方。牵出了马。
见到马又想起惨死在谷内的金牌四护卫,便又都伤感一回。
将那四匹马卸了鞍桥,除去缰绳,任其逍遥去了。
然后,两个人一人一骑各自上马。
江远峰仍然骑着那匹火龙骥,两人择路下山,开始奔向湖南的洞庭湖。
信马前行。
回想起在“死亡谷”噩梦一般的经历,他们感到人生是这样美好和可爱……
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当着陌生男人的面脱衣裳,除非她怀有某种目的。
而此刻这位采药少女却不得不脱,因为她面前的这两个男人强迫她这么做。
少女已经哀求过了,但是两个男人把她的哀求当成了轻拂的山风。
她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的是足以令她毁灭的火焰,她的哀求难以成为骤雨。
树林静寂,阳光灿灿,草地柔软。
两个男人似乎非常满意这环境,他们不满意的就是这位采药少女扭扭捏捏。
“你能不能痛快些!”一个男人有些不耐烦了,朝少女虎起了脸,“难道脱衣裳还让我们帮你么!”
少女脸红红,可怜兮兮,眼中似噙着泪。
慢慢地放下药篓。
她知道他们不会放过自己,与其让他们把衣裳撕破,倒不如自己脱。
因为毕竟还得穿上。
就是死也总不能光着身子呀。
“脱吧!完了你就走你的,我们还会给你银子。你不知道我们是谁,我们也不知道你是谁。
“咱们在这里巧遇,只能说是缘分,男人和女人的缘分,没人会知道。”
另一个男人振振有词,好像男人遇上女人就应该欺辱;这种缘分仿佛自从有了男人和女人的那一天就开始了。
但是,毕竟有的男人不同。“阁下,如果她脱下衣裳,我就挖出你们俩的眼睛!”
声音响在两个男人的身后,平平淡淡,不冷也不热。
但两个男人分明感到后脖颈上要砍下一把利刀。
采药少女自然停住了伸向衣扣的手,她有理由拖延。
她脸上的惊异多于欣喜。
两个男人同时转身,他们好像不怕被挖出眼睛,更担心后脖颈遭受袭击。
毕竟掉脑袋要比挖出眼睛可怕。
他们趁眼睛还能视物看到说话的是个黑衣人。
黑衣人身后不远处有两匹马,牵马的赫然是个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