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请孟公子前来,是想询问关于孟获一事!”陈浩平和的向孟志欢问道。
孟志欢毕恭毕敬的回礼道:“大人请问,学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那孟公子且说一说这孟获,平日里可有仇家亦或是酒肉之友……”陈浩见孟志欢如此通情达理,于是便开门见山的直言问道。
孟志欢沉吟片刻这才郑重的回应:“回大人的话,孟获虽是学生府上管事,然对其私下之事却不甚了解。不过据学生所知,孟获生性沉稳和善之气,断不会有仇家之事,至于是否有酒肉之友,请恕学生无知!”
二人在后堂客厅一问一答,叙谈了一会儿陈浩一拍额头惭愧道:“瞧本官只顾着询问案情,却慢待了客人,当真是失礼,本官自京城而来携带一些上等茶叶,今日孟公子前来正适你我二人品茗而谈……”
陈浩说着便吩咐侍卫重新添置热茶,而张洛却恭敬道:“大人日理万机,学生未能替其分忧,委实是学生失礼!”
这时上来一名侍卫端着一壶热水便要添水,突然这名侍卫一时大意竟然未有稳当托举,一不小心将热水倒在了孟志欢衣袖与靴子上。滚烫的热水烫得孟志欢惊喝一声,随后迅速的霍然弹跳而起退到一旁。
“混账!如此笨手笨脚留你何用,来人,将此人拖下去杖责八十大板!”陈浩见这侍卫如此笨拙,便勃然大怒的吩咐其他侍卫将其拖下去。
随后便十分歉意的对孟志欢说:“万分抱歉,手下之人本戳不堪,惹得孟公子受此无妄之痛!”
“不碍事,大人不必客气!”孟志欢边擦拭衣袖与靴子边回应道,然看其脸色便知这壶热水着实将他烫得不轻。
“孟公子靴子已然湿透,见孟公子靴型大小与本官的相称,不如换上本官靴子如何?”陈浩好意的提醒道。
闻听陈浩此言孟志欢惶恐的回道:“学生岂敢!待学生回府换上靴子便是……”
“孟公子此言差矣,今日之事乃本官之错也是本官招待不周。本官心生愧疚之意甚浓,孟公子何不让本官心中稍安呢?”陈浩不等孟志欢说完,便抢过话来解劝道。
“这……”
这时陈浩颇有不悦的反问道:“莫非孟公子不肯给本官一个薄面?”
陈浩的不悦孟志欢自然能感觉的到,深知若是再推辞恐会不欢而散,于是便感激道:“既然若此,那学生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大人厚恩!”
之后孟志欢边进入厢房将湿透的靴子换了下来,让孟志欢庆幸的是这靴子还真是非常合脚,可谓是量足订做一样,之后又回到客厅与陈浩商谈案情。待时过近午孟志欢便起身告辞离开,陈浩亲自送出县衙,并将那双湿透的靴子交予孟志欢带回。
陈浩看着孟志欢离开,不禁轻叹的摇了摇头有些怅然若失。这时高骈走了过来,见礼尊称道:“大人!”
“如何?”陈浩双手背后,自顾的问道。
“正如大人所言!”
高骈的回答没有让陈浩感到一丝意外,沉默片刻之后自顾的说:“明日开堂问案!”
……
翌日清晨对于汝南县的百姓来说,注定是个难以忘记的一天。这一日汝南县县衙外,聚集这众多围观而来的百姓。因为百姓们从昨日便得知,此前的孟获之妻凶杀案今日重审,而审理此案的竟是新任东都留守。
“嗳,听说了没,今日这孟获之妻的案子又要重审了!”一壮汉瞅着公堂之上,对身旁的的老汉问道。
老汉拄着扁担手捋花白的胡须疑惑说:“此事何须你王大锤说,如今整个县城谁人不知?只是老汉我不解的是,这案子已经判了况且证据确凿,为何又要重审呢?”
老汉的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众多百姓的迎合,就在这时先生模样的中年人却说道:“诸位有所不知,如今重审此案的乃是留守大人……”
“留守大人?与咱县的县令大老爷相比谁大?”老汉很是猎奇的询问道。对于百姓而言官职不过是个名字,与柴米油盐无异。
壮汉王大锤却对老汉的话嗤之以鼻,于是手腕双臂高傲道:“自然是留守大人官儿大,县令大人与它相比啥也不是,洒家表兄可是读书人……”
此壮汉绰号叫王大锤是这城西的铁匠,之所以叫王大锤,是因为此人打铁之时所用的铁锤比他人的要大上一号故此得名王大锤。因为表兄乃是落第举人,因此久闻熏陶自然也知晓一些官场的事情。
“确如大锤所言,如今留守大人重审此案,想必此案其中内有玄机!”中年先生对王大锤直言给予认可,同时也对此案的玄机颇感兴趣。
中年先生的认可,使得王大锤一阵自豪不已。就在这时人群中一年轻书生却激动说道:“此案定有玄机……”
年轻书生这一句话可是惹得众人一阵斜视,就连方才的中年先生也不禁疑惑问道:“这位兄台为何如此断言?”
“只因审理此案乃是陈翰林……”年轻书生一副理所当然的打开折扇,继而傲然说道。
书生的这句话引得众人均是疑惑不解,心道这陈翰林又是何人,有他审理就可侦破此案吗?然而对于人群中的几位士子而言却是犹如惊雷之语,中年先生惊异的回首问道:“兄台说的可是‘力挫东瀛威,扬州斩双杜,忍辱灭逆贼,三绝诗书画’的陈翰林?”
“然也!”年轻书生一副怡然得意的颔首回应道。
突然人群中有一人惊呼道:“这不是咱汝南县的文解元吗?”
“是啊!今日文解元也来观此案,实属难道一见啊!”汝南县十年难出其一的文解元,今日竟然一显于人前。
众多百姓虽不知文解元说的是何人,但是从文解元的表情中,却能感受到这个留守大人是个大能之人,否则又岂会让一科解元如此郑重。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此刻公堂之上顿生肃然之气。待两班衙役分而肃立万县令坐于下首后,陈浩端坐中堂一拍惊堂木沉声道:“带犯人张洛与原告孟获上堂!”
不一会功夫张洛身带手镣脚镣的被衙役推到公堂,张洛见陈浩果真端坐堂中,此刻他的心总算安定下来,继而双膝跪地尊称见过大人。
陈浩一指犯人张洛沉声道:“本官如今与你一次申辩的机会,望你好好珍惜,你且将当日之所见所闻一一讲来……”
张洛感恩戴德之后,便将当初之事娓娓道来。原来张洛生于书香门第之家,其父本意让他登科及第光耀门楣,却不想张洛对行商很是热衷。行商之余对收集古玩雕刻也是颇感兴趣,就在不久前张洛得知孟获家中有一古木雕其形甚是奇异。对他人来说此物既非金银又非玉翡毫无价值可言,然而对张洛而言却倍感兴趣。
曾经几次寻到孟获言及有购买之意,然孟获却道是家父遗物不可变卖。这让张洛倍感失落之余,也只能悻悻的打消此念头。毕竟那是人家的遗物,张洛虽不喜读书,然君子不夺人所爱这个道理他还是知晓的。
然而就在张洛渐渐忘却此事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听闻有人谈论,说孟获有意变卖家中那尊古木雕。这时张洛刚平复的心又一次点燃了希望之火,于是便寻到孟获家。却不想当到孟获家之时,在院门外叩动门环不见有人回应,又见房门虚掩着于是便进得院中。
张洛见房舍房门虚掩着却不曾关闭,于是在院中吆喝了两声。然而待张洛在院中喊了三句之后,却依旧不见房中回应。于是便壮着胆子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当进去房舍之后眼前的情形却让张洛三魂丢了七魄。
东倒西歪的桌案,纷乱不堪的衣物零星的散落各处。再往床榻边上看时,更是让张洛不忍直视。却见一个绳子悬挂房梁之上,而孟获之妻甄氏却吊在上面,身上的衣物也有些凌乱。
或许是因为张洛的到来,又或是绳子拴的不结实,就在他愣神之际绳子此刻脱扣,甄氏的尸身便掉落下来。张洛惊魂之际便不顾一切的向外逃,就在逃跑的途中撞到了回家的孟获……
待张洛将原委说完孟获便要反驳,此刻陈浩却打断道:“本官未问之下,若有人擅自发言者杖责五十!”
陈浩的这一句话说出,使得孟获顿时沉默芡言不在说话。这时陈浩才问向孟获道:“孟获,方才张洛所言,他欲要买你家中古木雕你却不卖,其后你亦有意卖之,可有其事?”
“正有此事!”
见孟获一副不甘的样子,陈浩便沉声道:“本官既然重审此案,定会将此案审得明明白白,也会还诸位是非曲直。万大人以为然否?”“额……呵呵,有大人主持大局定会不负众望,下官恭听大人明断便是……”万宝山面带尴尬之色的应承道,然而此时他的脸色却并不怎么好看。一更。--by:89|100541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