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炫天回到房间,于默和童舸二人还没站稳,帝炫天突然厉喝一声,“童舸跪下。”
童舸怔了一下,扑通一下跪到了帝炫天的面前。
“王爷,童舸方才在张副将面前无礼,完全是因为……”
“你敢对凰雪下杀手。”帝炫天指着童舸,愤怒地责骂道尽。
童舸脸色一变,立刻辩解道:“属下没有。”
“你走吧,我这里容不下你了。”帝炫天盯着他,冷冷地说道。
“属下并没有做这样的事,王爷你太不冷静了,凭什么说是我做的!”童舸激动得手舞足蹈。
帝炫天手一挥,于默和童舸都以为帝炫天要出手打人,结果是半块玉扳指打到了童舸的额上丰。
“这是谁的?”
“这个……属下昨天不小心丢了。”童舸捡起扳指碎片,愕然大叫。
“丢得真巧,还丢进了薄慕倾的后院,丢在凰雪的脚边!”帝炫天气冲冲地斥骂。
“王爷!”童舸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咚咚咚地响,“王爷既然不相信属下,属下会拼死以证清白。”
“那就证吧。”帝炫天冷冷地注视着他,淡漠地说:“你是翅膀硬了,本王的话你可以不放在心上,那就去找一个你愿意跟随的主子。”
“王爷!”童舸睚呲俱裂,双拳用力拧着,骨头嘎咯地响。
“童舸。”于默拦住他,急促地说:“等王爷气消一些再说。”
“哼,御凰雪自己勾三搭四,半夜去与薄慕倾夜会,王爷把气撒在属下身上,那可没用。属下走了,王爷保重。”童舸一抱拳,抹了一把额上磕出的鲜血,大步离开。
他甩上小门的声音,整个王府都听到了。
暗幕中,一道身影飞快缩回了墙后,阴冷的视线紧紧追随着童舸的身影。
于默追了几步,返回帝炫天房中,忧郁地说:“王爷,这是为何呢?”
“我身边有个jian细,”帝炫天走到书案后,淡淡地说道:“所以今日青衫刺客前去行刺时,才会多出一名青衫人。”
“啊?”于默大惊失色,赶紧上前来,压低声音说道:“您的意思是童舸。”
“童舸最大的问题是越来越没规矩,至于奸细,也许是青衫军那边出了问题……让他们暂时蜇伏,不要出来。”帝炫天握着书卷,满脑子都是御凰雪与薄慕倾手牵手的一幕。
御凰雪还喜欢薄慕倾吗?
御凰雪这几天为什么总去看薄慕倾?
“王爷……”一名侍卫匆匆从外面闯进来,大声说道:“张副将在街头抓到了御家十三王爷。”
“什么?”帝炫天猛地站了起来,惊讶地问道。
“御熠然?他活着?”于默也震惊地问道。
“是的,只是受了重伤,他独自策马往东跑,被逮住了。”侍卫大声说道。
帝炫天猛地明白过来,拔腿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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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凰雪正用药膏往手腕上抹药,院门被重重推开,抬眸看,只见帝炫天正大步闯进来。见他来势汹汹,她立刻紧张起来。
“干什么?”
“你去薄慕倾府上见谁?”帝炫天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薄慕倾啊,王爷不是看到了吗。”御凰雪转开了脸。
“撒谎,你见的是御熠然!”帝炫天低斥道。
御凰雪一怔,一阵不详之感涌上心来。
“你抓住他了?”她猛地抓住他的袖角,焦急地问道。
“我疼你,心疼你,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这等大事,你居然不向我透露半点口风,还弄出什么忌拜的谎言!你知道现在出什么事了吗?”帝炫天盯着她的眼睛,不客气地指责道。
但帝炫天怎么能指责御凰雪呢,她心里本来就扎着几根深刺,多少晚难以安眠,才说服自己接受这个男人的爱意。
她当即就冷下了脸,冷笑道:“王爷好像忘了我是怎么进府的吧?更忘了你姓什么,我姓什么!王爷不如把我也捉进去吧,我们兄妹是要在一起的,王爷立了大功,从此以后平步青云,定会当上太子,兰烨国王。”
“你……”帝炫天被她气得脸色发青,拂袖就走。
对方分明知道他今晚要行刺薄慕倾,所以早早让禁卫军在四周伺服,现在还抓住了御十三,情势突然变得复杂。
“你到底抓了我十三哥没有?”御凰雪急步追出去,焦急地问道。
“抓了怎么样,没抓又怎样?你也别忘了,进了我的门,就是我的人,其余人……与你无关!与薄慕倾之事,我只忍这一回。我早就说过,谁碰你的手,我就剁谁的手,谁碰你的脸,我就砍谁的头。”帝炫天扭头看她一眼,冷冷说完,大步往前走
去。
帝炫天也是有脾气的,别的事尚且能冷静,但御凰雪要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那就不行。
“你凭什么!”御凰雪愤怒地大叫。
“凭我是帝炫天,孩子的父亲!来人,把十九夫人这里给本王团团围住,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去,她若敢踏出半步,立刻去平了藏雪楼,将那几人吊去城门处喂苍鹰。”
帝炫天的声音掷地有声地响起,四周马上响起了有力的应和声。
小元和小歌的腿都吓软了,匆匆跑出来扶住御凰雪,想让她进去。
御凰雪不肯低头,猛地推开二人,夺了身边侍卫的一把长剑,横于身前,厉声高呼,“帝炫天,你敢伤我的人,我就从你的王妃开始杀起,一个不留。”
“那就试试。”帝炫天的声音已经很远了。
御凰雪拎着长剑,转身就要往外冲。
于默飞身过来,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焦急地劝道:“夫人消气,王爷在气头上,您别刺激他了。这事弄不好,整个王府都没了。”
“那就把气撒在我的头上?”御凰雪嘴唇直哆嗦,肚子突然阵阵地绞痛,她痛苦地弯下腰去,纤细的手指用力扣住了于默的手腕,艰难地说:“我肚子疼,抱我进去。”
于默见状,赶紧抱起了她,快步奔回小院。
“快去让刘太医过来。”小元一面紧张地大叫,一面抢先奔进屋子里,掀开了帐幔,和于默一起把她放到榻上。
御凰雪的脸色越来越白,一身冷汗淋漓。
“这是动胎气了。”小歌匆匆端了安胎汤来喂给她喝。她每天都会煮上一罐子,随时让她饮用。
“他怎么能这样……这样凶我……”御凰雪推开了小勺,愤怒地抿紧了唇。眼泪都在眼眶里忍着,她半滴也不让它们落下来。
凭什么为那个臭男人哭?他凭什么把她关在这里?
“王爷在气头上,您就别想多了。”小歌柔声劝道。
“我是他的出气筒?”御凰雪闭上眼睛,用力挥挥手,“你们都下去。”
“十九夫人,这事真瞒错了,若知道那人在那里,王爷今天怎么也不会……王爷不让您出去,是保护您。”于默小声劝道。
“疼……”御凰雪的手回到小肚子上,热汗越涌越多。
“快,太医怎么还没来……”
小元和小歌急成了一团,一个抱起她,一个强行给她喂安胎汤。
于默帮不上忙,于是索性出去,施展轻功,把才跑到半路上的太医给拎进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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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凰雪醒来的时候,快正午了。
院子里有说话声,她坐起来,不适地眯了眯眼睛,看向门外。
两位侧夫人和几位夫人来了,带着补品,坐在院子里和小元小歌说话。她摸了摸小肚子,昨晚疼到大半夜,现在好多了。
太医让她卧床静养,但心焦如她,又怎么静养得了?
趿着鞋出来,两位侧妃立刻站起来,快步迎向她,扶住了她。
“听说妹妹有身孕了,昨儿还闹了胎气,快坐到躺椅上来。”愈青儿将躺椅上的软垫子摆好,温柔地说道。
御凰雪勉强笑笑,道了谢,扶着扶手坐下。
“昨晚上街上又闹刺客了,人心惶惶的。”张美棋看了看童妙音,尖着嗓子拍心口,“好可怕呢,听说断胳膊断腿儿四处都是。”
御凰雪脑子里猛地想到了五年前那晚,胃里一阵翻腾,俯身就吐。但胃中空空,哪有东西可吐?一翻干呕,胃里阵阵绞痛。
“六夫人,别说这些可怕的,您要是想看,自个儿去街上看去。”小元瞪了一眼张美棋,不满地说道。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张美棋被她噎了个半死,面子上挂不住,站起来就想发难。
“六夫人别介意,她就是这脾气。十九夫人不舒服,就别吵了吧。”
小歌拦住小元,赶紧端来茶水,服侍她漱口,再把一直温着的鸡肉粥端来给她吃。
张美棋其实也不敢闹,嘀咕了几句,坐了回去。
御凰雪有身孕的事,这院子里的人都是才知道。童妙音嫉妒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一直盯着她的肚子看着。
“外面,什么情况?”御凰雪讨厌她,但也知道这里面只有她知道外面的局势,只能忍着厌恶,小声问道。
“不好,捉了个刺客,皇上指明让王爷去审,你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若王爷偏袒谁,咱们都完了。若不偏袒,呵……”童妙音笑了起来,眼睛细细长长地眯着,死死盯着她的脸,“十九也别激动,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占着也没用。”
其余几位夫人再蠢,也能听话这话里的针尖锋芒,都有些坐立
不安。
五夫人以前就是王府的女主人,王妃到现在还没能掌权。但看上去御凰雪才是王爷的新宠,如今又有了王爷的孩子。这两个女人吵架,聪明人还是不参与的好。
愈青儿赶紧站了起来,向马初莲使了个眼色,小声说:“夫人还要休息,我们还是别打扰了。”
“是。”马初莲会意,也急急地站了起来,把补品交待给小元煮给御凰雪听,二人急急忙忙地走了。
看得出,这两位侧妃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只想明哲保身。他们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人,不管闲事,当个小官儿,就觉得人生圆满了。
九夫人宫梅芬也站了起来,冷冷地撇了一眼其余人,慢步往外走。
童妙音哪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端起茶碗,吹开茶沫,笑笑,继续说道:“夫人是聪明人,既然已是王爷的人了,何必揪着以前不放。你也不是高贵的人物了,做小妾也要有小妾的样子,忠心为本。那些勾三搭四的丑事,做多了也会折寿的,害了肚子里那个……可不划算。”
她嫉恨的眼神瞟向御凰雪的肚子,牙齿轻咬了一下。
御凰雪端起了安胎茶,突然就往她脸上泼去。
安胎茶里有各种药材,直接浇了童妙音满脸,睫毛上都挂了几星碎末。
“嘴贱。”御凰雪冷冷地说道:“小心你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