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气氛很压抑。
帝炫天和御凰雪对视了一眼,继续说道:“郡主很好,但我不能娶,不会娶。胡疆与兰烨百年来从未正式开战,边境有诸多冲突,也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样打起来,胡疆并不占好处,北唐皇族的野心不止在兰烨,还在胡疆的宝石,铁矿。”
“他们用海岛独角马培育出的彪悍战马已渐成气候,胡疆继续和他们合作,最后只是壮大了北唐的势力,讨不到好处。大妃是智睿之人,也知道这么多年来胡疆和诸国之间的关系。一旦北唐占领了边境四城,就等于遏制住了胡疆和外面通行的要道,到时候胡疆并不好受。”
“这些大道理,我不管,这是你们男人的事,所以你和我说没用。我现在和你说的是郡主的婚事,你想要胡疆退兵,就要拿出诚意来。”
大妃冷笑,缓缓地拍了拍手魍。
门响了。
御凰雪扭头看,顿时心一沉。
外面的人捧着喜烛喜炮,凤冠霞帔,看样子大妃势在必得,非得成就这门亲事不可了檎。
“现在就请皇帝在这里做个决断吧,我希望皇帝与郡主成亲,并且成为兰烨皇后。这样,我回去之后,和大家也有个交待,胡疆千军万马才能信服。如果不行……擒贼先擒王,我拿住你们两个,不就是得到兰烨天下吗?”
大妃傲气地抬了抬下巴,眼睛里锐光大盛。
“糟糕,我们轻敌了。”御凰雪掩了掩鼻子,小声说道:“大汗和胡疆兵马说不定都在这里。”
“莫急。”帝炫天摁了摁她的手,沉着地安慰道。
“皇上,请决定吧。”大妃看着帝炫天,大声催促道。
“抱歉,与郡主结亲之事,万万不可能。”帝炫天站起来,抱了抱拳,“而且,在我看来大妃也没有合作的诚意,我们这一趟是白来了,就此告辞吧。”
“怎么?你们觉得还能回去吗?你的人可还在我的手里。”大妃一拍桌子,慢慢地站了起来,笃定地说道。
“大妃应该明白,除了御凰雪,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我。而我也不会给别人用她来威胁我的机会。”帝炫天笑笑,握住了御凰雪的手,淡定地说道:“我反而要劝大妃一句,对于你身边有些人的话不听的好。小汗王不知下落,生死未卜。小叶汗败退胡疆,也失去了汗位争夺的资格。后宫几位侧妃蠢蠢欲动,想要扶持自己的儿子成为储君。您身边除了峥嵘郡主和两位兄长,没有可用之人。大汗若一去,大妃必会面临危机,最残酷的是陪葬……这才是大妃急着想与我联姻的原因吧。”
“放肆,若大汗一去,我必会追随大王,哪有害怕一说?”大妃怒目圆瞪,用力抓了抓手指,冷笑道:“帝炫天,都说你是战神,但我可不怕你。我这烛火之中放了你们男人最喜欢的东西,喜心烟。”
“大妃,你怎么能这样!”
御凰雪急了,这可比女乃娘用的那种药猛多了。就算是个定力极好的高僧,也抵抗不住喜心烟的幻境!
“我为何不能这样?只要成其好事,皇帝并不亏。皇后大度点,让出位置就是了。”大妃冷笑,挥了挥袖子,大步往外走。
“喂!”御凰雪迈了两步,脚一软,差点没摔下去。
方才大妃挥袖的时候,有香味钻进了她的鼻子里,这是软骨香,瞬间放空她所有反抗的能力。
珂离沧他们此时还在小院外面侯着,并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事。
而喜心烟来势汹汹,瞬间就让帝炫天热血沸腾了。他看了看被侍婢们架出去的御凰雪,缓缓闭上了眼睛,扶着桌子坐下来。
峥嵘郡主一身喜袍,盖着红盖头,被侍婢扶了进来,看样子也已经中招了。侍婢让她坐在喜榻上,退了出去。
关了门,里面红烛摇摇,窗纱上印出两团黑影,不闻半点声响。
“看你能扛多久!”大妃眯了眯眼睛,就在院子里坐了下来。
细碎的雪在飘,她坐的是底下带着炭炉的檀木椅,围着毛裘披风,手里转动着天珠佛珠,盯着窗子不动。
御凰雪轻轻呼气,闭上了眼睛。
千防万防,没防大妃会来这么一招!今晚只怕躲不过去,只能捱过一切可能会出现的动静了。
里面的两团黑影一动不动,就像两根钉入土中的木头。
“哼。”大妃拧拧眉,接过了茶碗,抿了一口,慢吞吞地说道:“多刚强的男人,也捱不过半碗茶的功夫,我倒要看看皇帝能捱多久……是不是宁可血脉尽断,也要当个痴情的男人。”
御凰雪微微抬了抬下巴,这也是她此刻唯一能做的动作了。
“大妃放心,帝炫天必会捱过去,绝不会负我与他之间的情深之约。”
“哪怕是闻了喜心烟?”大妃转过头,盯着她问道。
御凰雪微微一笑,“对,哪怕是满腹喜心烟,他也会用他强大的意志力,为我捱过去。”
“呵,我今晚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能这样厉害。”大妃眼睛里锐光一闪,把茶碗往侍婢掌心一塞,盯着窗子说道。
飞雪大了。
里面的烛光渐暗了。
两团黑影依然一左一右地坐着,纹丝不动。
大妃拧了拧眉,明显有些坐不住了,小声问道:“不会是急火攻心,死了吧?”
“大妃放心,我的郎君,没有我的允许,不会死的。”御凰雪轻笑道。
“你还真是自信。”大妃不悦地刺了她一眼,嘲讽道:“莫要等我抬出他的尸体来,你向我哭哭啼啼。”
“大妃放心,若你真的伤了他,我也会让你一命抵一命,让胡疆万劫不复。”御凰雪看着窗子,一字一顿地说道。
“口气挺大,你凭什么?”大妃大笑道。
“凭我想这么做,世间无难事,我想做到的,一定能做到。”
“哼,黄毛丫头而已。”大妃冷笑。
“大妃别忘了,帝炫天还有青衫军,有兰烨千万子民,你若伤了他们心目中的神,我们必会举上下之力,报复到底。尤其是我,这一生,立志让你尝遍世间最痛苦之事,不死不休。”御凰雪神色肃穆,缓声说道。
“哈,哈哈,够猖狂!我喜欢。”大妃拍着椅子扶手,眼角皱纹堆紧,笑声渐大。
“大妃喜欢就好。”御凰雪也轻笑。
大妃敛了笑容,转头看向她,良久,才低声说道:“你胆子确实不小。”
“惭愧,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生死之事,早就堪透了。”御凰雪笑笑,平静地说道:“我与帝炫天做一世夫妻,许三世之愿,是容不得有人再来夺我之爱,抢我之人。我之所以能与峥嵘郡主相处至今,是因为我相信峥嵘郡主生性纯善,不是女干恶之人,只是还未堪透情之滋味,只因执念而想嫁他。待来日她遇上真爱之人,就会懂我的心了。大妃也是女人,后宫争夺至今,难道不明白我的感受吗?”
大妃久久地盯着她,眉头渐渐舒展开。
“快让我见大妃。”外面突然传来了动静。
大妃眉头拧了拧,慢慢转头看,不悦地说道:“吵什么,怎么回事?”
“大妃,密报,出事了。”一名侍卫匆匆进来,俯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大妃,大事不好了……”
“你快说……”大妃正要追问。
侍卫眯了眯眼睛,突然向大妃出手了。手中锃亮的刀直割大妃的喉咙……
“小王后,杀他。”御凰雪眼尖,一下看清了侍卫的动作,立刻轻抖手腕。
小王后从她的手腕弹出去,直接咬住了那侍卫的喉咙。眨眼间,侍卫的脸就变成了乌青色。
“居然想谋刺本妃!”大妃惊愕地看着倒地不起的侍卫,掩着砰砰乱跳的心口,惊魂未定,又恼怒异常愤怒地咆哮道:“快搜,看来了多少人。”
话音未落,四面的高墙上出现了数十刺客,将利箭对准了她。
“你们是谁派来的?”大妃猛地站起来,仰头看着那些人,愤怒地质问道。
“不必慌,那是我的人。”帝炫天拉开门,走了出来。
“你……”大妃眼睛一瞪,惊讶地问道:“你不是……”
“那烟对我没有太大作用,我一进门就闻到了香烛的异样,封住了穴道。虽然闻了些许药进去,但凭我的内功,早就逼出来了。方才我出去了一趟,让青衫军过来准备。不过小御儿就吃了点苦头,还请太妃给她解药。”帝炫天平静地说道。
“你还想找我要解药?那这名刺客就是你的人喽?”大妃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大妃不是在考验我吗?他是谁的人,大妃最清楚。”帝炫天走过来,平静地看着她。
大妃原本愤怒的脸色渐渐缓和了,继尔轻轻一笑,点头道:“是了,峥嵘说得没错,你确实不是寻常之人,居然连喜心烟都没有放倒你。这些人就是你的青衫军吧?传闻青衫军神出鬼没,永远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他们长什么样子,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藏身何处,何时出现……”
“的确如此。”帝炫天轻轻地挥了挥手指。
墙头上的刺客收了弓箭,悄无声息地退下。
大妃环顾四周,满意地点点头,让人把解药给了御凰雪,赞美道:“皇后很大度镇定,不像她们说的是醋劲大的人。”
“心里已经很酸了,只是说不出而已。”御凰雪抚了抚额,叹气道:“大妃这样一吓,我真是心肝都裂了。”
“哈哈……”大妃笑了起来,拍拍她的肩,大声说道:“峥嵘说你很好,你果然很好。”
“峥嵘郡主侠肝义胆,是勇敢的人,敢带骑兵穿过雪原,闯入兰烨,我自愧不如,一直离不开帝炫天的庇佑。”御凰雪谦虚地说道。
“我的峥嵘确实勇敢,胆大。”大妃骄傲地笑笑,坐回了原处,赞美道:“不过,你们青衫军才是真正的名不虚传!我是昨晚到此的,来之后让人仔细清理过镇上的每一个角落。你的青衫军什么时候来的,有多少人,我居然一无察觉。”
“他们在大妃前面一柱香的功夫赶到此处,化整为零,潜于各户人家中。”帝炫天沉声说道。
“原来如此。”她轻轻点头,低眸看向躺在地上的侍卫,严肃地说道:“柳妃想刺杀我、取代我,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买通了我身边的人,给我下毒,制造陷阱,手段狠毒。只是我没有想到,她居然连我身边的万万都收买了……”
“对于有些人来说,忠心是相对的,您有权势,这些人就会忠心。您若失势,他也会为了自己的前程着想,另寻高枝。人心如此,很正常,大妃也不必放在心上。”帝炫天在另一张椅上坐下。
“母亲,我说过你难不住他。我绝没有帮他哦。”峥嵘郡主从另一间房里走出来了,背着双手,笑吟吟地踮脚跟。
“嗯。”大妃笑了笑,随即眉头紧锁,挥了挥手,小声说:“你们都退下同,我与皇帝要好好谈谈。”
“皇后,你跟我来。”峥嵘郡主拖起御凰雪的手,带她跑进了房间。
“你看,我特地让我母亲为你带来的衣裳和项圈。”峥嵘郡主打开小木箱,捧出了胡疆服饰,放到她的面前。
“谢谢。”御凰雪展开衣服看,大红的颜色,刺着金色的紫菀花。
“我给你梳头。”峥嵘郡主拉她坐下,放下她的发髻,给她梳了个长辫子,编进了宝石发带,带上了宝石项圈。
“这里,还要画一朵紫菀花。”她又拿出胡疆特有的胭脂,给御凰雪的手背上画了朵紫菀花,笑着说道:“从此你我就是姐妹了。”
“不嫁帝炫天了?”御凰雪笑着问道。
“不嫁了。”峥嵘郡主抿唇笑,趴在她耳边小声说:“虽然皇帝哥哥说得很轻巧,但我从暗阁里都看到了。他为了不背离你们的誓言,不碰那个乔装成我的婢女,用刀放血了……我看到他扎破了腿,再运功逼出喜心烟……他是真的只想要你一个人,我也要识趣一点。虽然我真的很想嫁给他这样的英雄男人。”
“峥嵘郡主,谢谢你。”御凰雪拉着她的手,轻声说道。
“不必谢我,其实我母妃也是有事相求。”峥嵘郡主皱了皱鼻子,往外看去。
御凰雪走到窗口,只见皇帝和大妃二人还坐在树下,任飞雪往身上飘,两个人的脸色都很严肃。
“这回,能谈拢吗?”御凰雪握着峥嵘的手,小声问道。
“要看你们帮不帮忙了。”峥嵘郡主轻声说道:“就像你说的一样,我们胡疆的局势确实不好。小汗王和小叶汗王出事之后,内讧严重。攻打兰烨已经成了他们争权的法码,并非真心为了百姓。所以,他们宁可赔上千军万马,也要攻得一城半城,以当成军
功。但这样一来,葬送的可是我胡疆百万铁血男儿的性命。我母亲绝不能看着他们这样胡来。加上柳妃咄咄逼人,处处找母亲的麻烦,我母亲要扭转局势,就要扳倒柳妃。”
“那柳妃这么厉害?”御凰雪好奇地问道。
“皇后,哪个后宫没有一两个厉害角色?我母亲亏在年纪大了,不像当年那般年轻貌美,柳妃不一样啊,她才三十出头,正是精力充沛时。我母亲这两年和她斗,有点力不从心。小汗王和小叶汗王又渐渐不听她的劝告,先后出事……我母亲焦头烂额呢。”峥嵘郡主拧眉,轻声说道。
御凰雪轻轻点头,小声说:“那,大约是谈得拢了。”
突然,只见帝炫天跳了起来,左右看看,握了握拳,又慢慢坐了下去……
“他怎么了?”峥嵘郡主眼睛一瞪,大声问道。
“不知道啊。”御凰雪也惊讶了,他在干什么?她飞快地推开了窗子,盯着他看。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在椅子上挪了几下,转头看向她,眉头微拧。
“好像……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峥嵘郡主担忧地问道。
御凰雪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想明白了,扑哧一声笑了……笑声还没完,突然看到帝炫天一把掩住了心口,脸色剧变!
“帝炫天……”她一声轻呼,拔腿冲了出去。
“归寒邪不好了,我们赶紧走。”帝炫天咬牙,忍住了心口翻涌的血气,站稳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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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寒邪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一身火烫火烫,继尔冲
动异常。他拧了拧眉,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顿时怒了。
“好你个帝炫天,你和小凤凰在干什么呢!”
这感觉越来越明显,他在榻上翻来覆去,无法排解。时间越来越久,他也越来越愤怒,突然间……他腿上一阵剧痛,像是被刀子扎了一样。
“滋……这又是在干什么?”他恼了,猛地坐起来,揉着腿大骂,“该死的,我为什么要和我换这破血,你到底在做什么?怎么还不过来接小爷离开这破地方?你是不是被人用刀子给扎死了?要死死痛快点,别挡着我和小凤凰去逍遥自在。”
他恨恨地骂了半天,所以烫和痛的感觉开始消退了。他抹了把汗,往后一仰,长长地吐气。
帝炫天和御凰雪,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小蓝蛇回去几日了,怎么还没有出现?他们再不来,薄慕倾的魔功可就在大成了,到时候这魔头想咬谁的脑袋就咬谁的脑袋,他可不会再伸手帮忙,让帝炫天哭去……
他想了地半天,突然伸手就往自己的屁
股上狠揪了一把!
“我让你用刀子扎腿,我拧给你看看。”
他拧了几下,又拧自己的心口,左边右边,右边左边……
“哈哈……”归寒邪拧了几下,觉得出了气了,撒开手,往后一倒。
“归寒邪,你发什么疯呢?怎么,疼得不自在了?不如我帮你揉揉?”大巫女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老巫婆,你又来偷看我。”归寒邪冷笑,坐了起来。
“行了,快起来吧。你们带归寒邪去前面,郡王要见他。”大巫女冷笑,甩了甩手帕,转身走开。
几名侍卫推开了门,面无表情地看着归寒邪。
归寒邪心一沉,薄慕倾找他比武的间隔越来越短,也不知道今天进步到了什么程度。他苦于看不到薄慕倾模样的变化,不然也能抢个先机。
他慢吞吞地坐起来,整了整衣衫,慢步往外走。
这条路,他每天要走一回,都烂熟于心了。半盏茶的功夫,他就能走进那扇小拱门,到达薄慕倾的小院子里。
那里种着几株梨花树,风一吹,梨花瓣四散乱飞。
“来了。”薄慕倾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归寒邪微微拧眉,这人的声音更加冷酷了,一点人该有的温度都没有。
“薄慕倾,怎么着,又想挨巴掌了?”他冷笑,缓步走过去。
风很大,吹得他衣袍烈烈。他暗中握了拳,随时准备迎战。
薄慕倾站着没动,慢条斯理地说道:“对啊,今天想看看你被打飞的时候模样,一定很不错。”
“哈,试试。”归寒邪眯了眯眼睛,警惕地停下脚步。就在他刚刚站稳的一瞬,薄慕倾突然发难了,一拳破风而来,直打他的眉心。
归寒邪身形一闪,躲开他这一记完全能砸裂他头颅的拳头,旋身肘起,撞向薄慕倾的脖子。
薄慕倾很轻易地躲过去了,他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数倍。
归寒邪心中警钟撞响,短短数日,薄慕倾进展神速,功力已经比过去高了好几重。
“不够快,再来。”薄慕倾冰冷地说完,又一拳凌厉打来。这回拳头到了中途,突然变了方向,直取归寒邪的额角。
归寒邪听到拳风,闪身去躲时,薄慕倾突然收了拳,一脚踢中,正中归寒邪的心口……
归寒邪虽然及时躲了一下,避去了他大半功力,但还是被踢中了心窝,肋骨断裂的声音格外地清晰……
他滑出十数步才站稳,掩着心口,怒视前方。
“你看,归寒邪,你一直以为你是最厉害的。其实,也不过尔尔。”薄慕倾慢慢收了拳头,举到眼前看,淡淡地说道:“现在就算给你一双眼睛,你也不会是我的对手了。”
“那又怎么样,你也只能在我这里出出气而已。”
“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和帝炫天换了血,我在你身上制造出多少伤口,他就得受同样的苦楚,虽不致死,但也好过不到哪里去。”薄慕倾阴沉沉地看了他一眼,突然间身形掠来,手中多了把锃亮的短刀,直刺归寒邪的脸,“还有你这张脸,我毁了你的脸。”
“你嫉妒我好看,也不用这样。”归寒邪打不过,索性开始跑,绕着梨树转圈圈,大骂他,“你这个龟
儿子,也就这么点胸襟,这么点气度,这么点本事。你有种自己抓他去啊,你逮着我出什么气?”
“归寒邪,你别躲啊。”大巫女在一边帮忙,去堵归寒邪,兴奋地说道:“我今天也想看看,你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被划花的样子。”
“你这个臭女人,烂心烂肠的臭货。”归寒邪飞起一脚,正踹中大巫女的脸,把她饱满白皙的脸都给踢歪了。
“啊……”大巫女捂着脸,一声惨叫。
归寒邪往前一俯身,躲开了薄慕倾刺来的一刀,恼怒地骂道:“薄慕倾,你是男人的话,给爷闪开点,有种找帝炫天去。”
“郡王,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帝炫天一定也就死了。”大巫女捂着脸,跳着脚骂道。
归寒邪绕着梨树,跑出了小院,心里恼得想放一把火烧了这里。
对了,小蓝蛇。
他反脚一踢,小蓝蛇飞出去,直取薄慕倾的眉心。
薄慕倾反手一把,把小蓝蛇一斩为二,啪地两声掉到了地上。
“蓝缪!你怎么会有蓝缪?”薄慕倾看清地上的小蓝蛇,脸色一沉。
“我在你屋里捉的,这里到处都是。”归寒邪牙一咬,决定冒险闯出去。再留在这里,这疯货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他主意打定,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去。
“你跑啊,前面是悬崖,摔死你啊。你死了,帝炫天也就死了。”大巫女恨恨地说道。
“来人,赶紧搜,这里还有没有这种蓝蛇。”薄慕倾寒着脸,怒气冲冲地呵斥。
众人赶紧散开,四处去寻找小蓝蛇。
归寒邪已经冲到了悬崖边上,身形往前倾了倾,恨恨地骂,“还真是悬崖,这龟
儿子也不找个好地方住着。”
“归寒邪,不要跑了。”薄慕倾慢步过来,慢吞吞地说道:“我不管你死之后,帝炫天会不会死,总之,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你。”
“薄慕倾,有话好好说,你看我们两个不都是恨帝炫天嘛,我们应该可以联手。”归寒邪转过身,笑嘻嘻地说道:“别这样,快把刀收起来,我们坐下来喝杯茶。”
“呵呵,你的脸皮还真够厚的。”薄慕倾冷笑道。
“脸皮不厚,何以闯天下啊。”归寒邪满脸堆笑,指着他说:“你要是实在觉得我的脸比你的脸好看,我也能替你跟珂离沧说说,让他给你也换成我这样的脸。对了,我觉得这主意不错,你变成我的脸,小凤凰就会喜欢你了。说不定还隔三岔五往你怀里钻呢,她现在就往我怀里钻啊。你看,我多为你着想,把刀收起来,我们进屋去烤火喝茶谈天说地,如何?”
“归寒邪,你怎么敢这么不要脸?”大巫女赶过来了,忿忿地说道:“郡王不要被他给骗了,杀了他,他这个臭瞎子,早就该死了。”
“你看,这臭女人就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人,她好偷了你的东西跑了。”归寒邪脚步往后面微微挪了一步,笑吟吟地说道。
薄慕倾握紧了刀,慢步往前。
“归寒邪,你不要罗嗦了,留你到今日,不过就是为了在你身上试试我的武功。现在你连我三招都接不了,已经成了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