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她如同灭杀了仇人一样的快感，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配合着她，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韩亦清的瞳孔剧烈地颤抖了几下，呼吸加快，嘴里的哈气不停地跑出来。他一拳头伸过来，攥住她的头发：“李熙熙！”
面对他这样突然的举动，她反倒不害怕，反正笑得更悚然。“怎么样，这种滋味是不是特别不好受？是不是感觉就像从天堂掉入地狱一般痛苦？”她对他咆哮着，愤怒的眼神直瞪着他，让人觉得可怕。
“我从大二就跟你在一起，可是你，你这个人渣！我把一切都给了你，而你却一直利用我，玩弄我的感情！我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痛苦万分，你却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那不仅是我孩子，也是你韩亦清的孩子！他才在我肚子里三个月！”熙熙歇斯底里地吼着，骄傲得意的脸上已被泪水覆盖，花了妆，痛了心！
这段话让暴怒的他放开她，脸上隐隐出现痛苦……
“不，你不配做他的父亲，你没有这个资格！”熙熙一把拿过桌上的红酒，狠狠地砸在地上，走出房间，消失在他面前。
他百感交集地看着洒满一地的，散发出死亡和绝望的气息的红酒……
事业，爱情，野心，这三种在他内心徘徊。
忽然，他的手机嗡嗡作响，是安娜发过来的——
“亦清，刚刚我接到《圣林》懂事长的电话，要跟《H。J》解约《航海计划》的合作。”刚按接听键，就传来安娜急切的声音。
如果刚刚还有一点不确定的话，现在他该百分百相信了。身体向后退缩，整个人看起来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
安娜：“亦清！”
亦清：“……”
安娜：“亦清！亦清！韩亦清！”
不管安娜怎么叫喊他的名字，他这边都没有回应……
一个星期过去，12月25号，圣诞节。
在这个星期里，亦博依旧每天都来找她，她要么不见，要么对他冷言冷语。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在她死之后不会那么伤心，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而跟《圣林》公司取消合作后，《H。J》公司简直人间蒸发。最后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补上这巨大的窟窿。韩爸爸和韩亦清把目光转向了萧涵哲的《长恩集团》。
熙熙，自那天在酒庄“报复”了韩亦清后，之后的几天，她去找了安娜，打了她几巴掌；喷射着她的语言毒液，噼里啪啦跟机关枪一般，安娜被的冷眼冷语气得脸直涨红。最后在离开的时候，她趾高气扬地把一瓶红酒直从她头上倒下来。她跟安娜放了一个狠话，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变成跟她的孩子一样。可是，她并没有这么做，她还没有狠到那种地步！那是一条生命！她的目的就是报复韩亦清。事实证明，她报复了——韩亦清在这个星期过得确实痛苦不堪，工作的压力，安娜给他的压力，都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而且公司还将面临倒闭的风险，他已经到崩溃的边缘。而她，也已经彻底的变了……
——拂言坐在床上，看着昨天平安夜时，亦博放在门口给她的礼物发呆，她想：亦博哥，对不起，原谅我最后的自私。我的时间没有多长了。
“发什么呆？”小新路过她门口，看见她这般出神，便进来。
拂言被她的话给拉来，“没……没什么！”她敷衍着。
小新岂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以前她想跟韩亦博在一起都想疯了；现在，他回过头来追求她了，可是她却频频拒绝他。
“你骗不了我，你的眼睛更是骗不了任何人。你连睡着了都在叫着韩哥的名字，每天都拿着你们的合照看，晚上又在躲被窝里哭泣……这种种都说明你还爱着韩哥，为什么要拒绝他？”小新问。
“因为我的身……”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些。
“因为什么？”小新继续追问。
“因为我的生活已经习惯了。”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把这个荒唐的理由给讲了出来。
小新惊愕，这算什么理由？看她脸色常常发白，不会……小新摇摇头，这不可能。
“最近这些日子里，你一直郁郁寡欢，脸色白得跟一张纸一样。拂言，你老实告诉我，你的身体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没有，我的身体杠杠的！”拂言脱口而出，苦笑着。
“真的？”小新还是觉得她不对劲，“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我真的没事，我很好。就是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累了，所以就显得憔悴。”她继续敷衍。
“是吗？”小新半信半疑，最后她还是天真的相信了。
“我要去萧涵哲家了，今天奶奶生日。”她见小新放松谨惕，马上转移话题。
下一秒拿上包就消失在小新的视线。
小新叹息摇摇头。
然后她进自己的房间，她要好好打扮自己一番，待会儿夏语会来找她。这个圣诞节，他们要过二人世界。
十分钟过去，夏语已经到了，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旁边还跟着一个电灯泡——韩亦枫。半个小时后，她穿着一袭红色的短披肩小外套，再搭配一条白色天鹅绒齐膝裙，一双黑色的高筒靴。漆黑的头发自然而唯美地披着，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下是清澈明亮的眼睛，白皙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这样的她，让人眼前一亮。
“哇塞，小新！”夏语惊叹。
正当她享受着夏语的惊叹，余光扫到躺在沙发里看起来挺烦恼的亦枫，她的怒气一下窜出来，走过去，就狠狠地揪着他的耳朵，让他直叫疼。
“韩亦枫，你来干嘛？”小新依旧不放手，更用力地揪着。
“小新姐，你干嘛啊，放开我！”
夏语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禁摇摇头苦笑，最后还是帮亦枫阻止了小新。“好了，你们两个！”
“我们说好的二人世界呢？一个电灯泡在旁边还怎么好好玩？”小新说着又用斗牛犬的表情看向亦枫。
夏语：“他……”
“哎呀，谁愿意当你们两个的电灯泡了？我家最近这个星期的气氛都怪怪的，我爸动不动就朝我们发火，我妈呢，天天就唠叨、哭；我大哥呢，就跟个死人一样，饭不吃，水也不喝，没日没夜地工作，不顺的时候狂打自己；我二哥呢，每天就郁郁寡欢，忧心忡忡，感觉就要死了一样。而我，每天就这么被他们折磨着，都快喘不过气家来……所以我只想来拂言家待待。”他的样子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无辜的眼神，忧愁的表情，简直一个头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