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丧期间,皇宫中四处都是白色,与飘散了几日的大雪几乎容为一体,天空也仿佛没有血色的苍白的脸,天连着雪,雪连着天,天雪相错间,就是天边,他缓缓走来,就仿佛来自天边。
“皇上,对那奴才该如何处置?现在狱中,每日吵着要见皇上呢!”刘福全小心的道。懒
皇司潼一脸苍茫,“缓一缓吧!”他已经不知多少此这回答了,有时候他觉得他就是在找借口,一次一次的找借口,他似乎在心里明白,若是去审问那小太监,定会审问出些什么,但是他又不愿,因为他知道审问的结果,不论是如何,定会让他伤心。
他的心已经伤痕累累了,他不愿再给自己增添伤口。
只是他又不愿这样就放下了。
于是他暂时的欺骗着自己
是夜,当钟声敲响了三下,三更到了。
他带着斗篷走进了一间小房中,狱卒一见连忙跪下行礼,他虚扶起来,声音低沉的道,“怎样,安全吗?”
狱卒轻声道,“爷,这是皇上亲下旨看管的人,自然看管甚严,要说安全,也不是绝对安全,定是有些风险的,小的就这一个时辰的时间,爷还是尽快!”
他微微点点头,由狱卒带路往里走去。
与此同时,狱中的人喊了一日,终于安静了下来,看着一点光也没有的天牢,靠在墙边暗自思索。虫
不知为何,他今日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反反复复的看着外面,虽然依旧是一片黑暗。
这时,他突然听见门口有些动静,因为他是皇上特意交代下来的,所以他住在特殊的只有两间的狱房中,现在更是只有他一个,因此几夜了,这里都是一片死寂。
他突然心里一阵慌张,心里唯一的念想便是留下些东西,然而身边什么都没有,一咬牙,他一把撕开了身上的衣服,撕下了一块破布来,一口咬破手指,写下了几个字,刺后者,婉也。
然后便剧烈的敲起了牢门来,叫着,“过来,快过来,来人,来人!”
看管的狱卒不耐烦的走过来,“怎么回事,闹了一天了还没累啊!”
小六子此刻已经不顾一切,他知道这有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这位大哥,小六子在宫中一生,如今自知大限已到,求大哥一件事,此事事关重大,大哥请看好!”他拿出那块布来,狱卒一看便知是血书,冷哼一声,“这一招早就有人用过了,无用的,你既然知道你马上要死了,就老实几日吧!”
小六子猛的摇头,“并非是为我自己,你就拿着此物,交到婉容大公主手中,大公主,定会赏你的!你该知道,皇宫中很多事情是说不得的,然而,任何一事,便能震动天地,如今天下大事,就落在了大哥你的身上,无论如何,求大哥了……”他说着一头撞在牢门上,撞的头破血流,吓的那狱卒一头冷汗,小六子扬起满是血的脸,苦苦哀求,“不是小六子威胁大哥,知道大哥不怕,但是若是我泉下有知,知道大哥帮了小弟的忙,小弟,小弟一定保佑大哥步步高升,若是没有……”
他又一头撞了下来,那狱卒吓坏了,忙拉住了他,“行了,行了,我……我知道了,你别死在我手里,不然,我就没命帮你去了!”
这时,远处一点油灯亮了一下,小六子眯着眼睛,“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二日,皇司潼听到了小六子死在了狱中的消息,并没有生气,只是平静的嗯了一声,眼中却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让刘福全心中疑惑。
“他是怎么死的?”皇司潼问道。
“仵作看了,是以头撞门,据说是想要见……想要见皇上,便以死相逼……”
皇司潼点点头,“以死相逼?哼,真是该死呢!”
说完,他便又低下头去,翻着手中书卷,没有再抬起头来。
这一天,苏婉正在养心殿中查看宫中用度,刘若兰瑞莲在一边帮忙整理书卷,她只埋头看着,这时,却听外面一声尖利的叫声,让埋首的苏婉抬起头来,皱眉看着瑞莲,“外面是何事?”
瑞莲叹了声,“一听便知是婉容大公主!”
苏婉一愣,马上站起身来,瑞莲也放下东西走过来,嘱咐道,“大公主虽然平日里看着挺好的,却是个嘴漏子,说风就是雨的,她定是不知又在哪里听了闲言碎语,来闹了,娘娘不要与她一般见识,只要忍下来,让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就好了!”
苏婉点点头,这时却见婉容大公主已经一脸激愤的走了进来,挑着裙角,扬着手,看见苏婉,立即抬起手来,伸出手指指着她大骂,“贱人,你还我母后命来!”
苏婉一惊,跟瑞莲一对视,瑞莲眼睛一转,立即走过去,“婉容大公主是怎么了?这话说的太过了吧!”
婉容瞥了眼瑞莲,脸色一点没有缓和,却更加愤怒了一般,“瑞莲,原来我见你人挺好的,竟然也与这贱人一个鼻孔出气了?我是怎么了?她害死了我母后,我是来向她讨命来了!”
苏婉虽然心里慌张,却依然一脸平静的看着她,轻声道,“大公主是因太后仙逝,太过伤心了吧,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婉容哼了一声,突然抽出了一个东西,瑞莲定睛一看,乃是一块破布,再仔细一看,上面竟然还有暗红的字,是……是血字?
“你们看,这是什么!”她将拿布一扬,几个人凑上前来,只见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几个字,“刺后者,婉也!”
苏婉大惊,心立即仿佛跳出了嗓子眼了一般,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才没因此而倒下去。
婉容一哼,“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想知道这是哪里来的吗?这是已经死在狱中的母后身边的心腹,临死前送出来的!”
苏婉静静地看着她,半晌,才淡淡一笑,“大公主开什么玩笑,只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布条,便认定我是害死圣母皇太后的凶手?这也太荒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