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维听着,怎么都觉得她是余情未了,无怪乎这些年来,她对男人多少都保持着几分距离,对追求她的男人更是避退三分。可能自己还不曾急进地表白过,所以暂时安全地挂在她的朋友名单上。
海芋是个急性子,听着她这要死不活的话心里就来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今天你给老娘说清楚了。姑奶奶你保密的功夫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都登峰造极了,我拜你为师好不好?”
还好姐妹呢,这么大个事情五年来口风不露一点,要不是纪君阳在洛市出现,碰巧被她撞见几回,自己多少留了个心眼,瞧出些名堂来,只怕这女人还是会死不承认。想想初见那男人有所怀疑时,还真被她三言两语就给糊弄过去了。
千寻却在这时候忽然站起来,径直往外走。
海芋是何等地眼疾脚快,扑啦一声就挡在她的面前当门神,死千寻,臭千寻,还真是逃避上瘾了,要不是关心她,自己还真犯不着像刺探人隐私一样无良,海芋一双眼睛瞪着她,“你去哪?”
“我去看看安安。”千寻有时候感觉自己就好像得了妄想迫害症一样,觉得一不留神,家里就会有人遭殃。那是一双防不甚防的手,止不定就在背后给她捅上一刀。
“安安我叫人专门看着呢,放一万个心,不会丢,也不会有事。”海芋一把拽住她,准备往回拖。
千寻还是不放心,出去看了一下,见安安和夏天他们玩得不亦乐乎,也就稍稍的宽下心来,一路被海芋紧紧跟着,生怕她偷偷溜掉似的,然后又被强行拽回按坐在沙发里。
海芋站在好面前双手插腰,凶狠凶狠地道,“温千寻,今天晚上送你八个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今天要再不老实交代了,别怪我不认你这姐妹。”
千寻叹了口气,话已经开了头,哪里还有隐瞒的可能,“这件事说来话长,你想从哪听起。”
“我问你答。”海芋在她对面,亦即艾维的旁边坐下来,两个人,那犀利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犹如审判官。
千寻点了点头,无比地配合。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海芋哼着,没好气地问,千寻的生活向来单纯,实在搞不懂怎么就跟纪家的大少爷扯上关系了。
“五年前,纪氏发生变故,纪君阳的车子被人动了手脚,从盘山路上开下来的时候,控制不住车速,被迫跳车。他从陡直的山坡一直滚落到山脚下的小溪边,我救了他。”
千寻依旧能想起当时他摔得血肉模糊的样子,将她吓得够呛,差点以为他已经死去。
纪君阳在这之前有赛车的爱好,在国外玩过漂移赛和方程式赛,身手非凡,反应灵敏。可能那些人觉得他不会想到他们会在他熟悉的领域里动手脚,会一时大意,但同时又忌讳着这一点,觉得普通的刹车失灵耐何不了他,但是从上而下的盘山公路是他不熟悉的路状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没摔死,还真是命大啊。”海芋扁扁嘴,初时以为他们的认识无外乎一些暧昧的邂逅,毕竟纪君阳是个美男子,少有女人能抵挡得住他的魅力,却没有想到不是英雄救美,反倒是美人救英雄。
当然,在她海芋的眼里,千寻是大美女,但纪君阳可不是英雄,也许是只狗熊,一个抛弃女人的狗熊。
千寻道,“虽然没有缺胳膊断腿,但是撞到脑袋,伤了眼睛,导致失明。”
海芋听到这里,手掌在大腿上猛地一拍,“靠,你可别告诉我,你当年跟我借钱就是为了给那混蛋治眼睛。”
千寻并不否认。
海芋一声哀嚎,“喂,救他的人是你,他对你感恩戴德还差不多,怎么反过来,你以身相许上了,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虽然那时候自己也很穷,借的不多,千寻家里说不上多宽裕,可她父母从来就没有让她在钱上发过愁,她突然的说要借钱,自己纵使有疑问,却也爽快地拿出为数不多的积蓄,又找其它几个朋友借了一些给她汇过去。人都有个急事的时候,这是自己当时的念头,却没想到钱的用途居然是这样啊,千寻她简直就是救了一头白眼狼。
在海芋的想法里,纪君阳肯定做了什么对不起千寻的事,要不然千寻怎么会带球跑路。
千寻将整个身体都缩在沙发里,神情陷入回忆里,“其实在这之前,我见过他一次。”
纪君阳作为特邀嘉宾出席江城大学百年庆,她就在台下,在他演讲之前,学校的几位领导已经洋洋洒洒万言,听得她昏昏入睡,若不是因为她是学生代表,还真想一走了之。
他上台的时候,俊逸的外表在一群大腹便便的领导中间显得卓尔不凡。本来她对这种富家子弟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学校请他们来,说是校友,其实并不是他们本身有多荣誉,无外乎是想从他们的口袋里得到更多的捐助,而他们亦从这类慈善活动里得到正面宣传,哪怕平时私生活劣迹斑斑。
所谓双赢,不过如此。
在他之前,也有几个类似他这样身份的人浮夸了一通,但他一上台,发言却是精简而幽默,叫她精神为之一振,也忍俊不禁起来,她甚至在他的眸里看到了一抹戏谑之光。
那一刻,她觉得他们是同一类人,但从未想过她和他之间会有什么交集。
庆典后,学校做东请吃饭,她作为学生代表被挑选作为陪客,被安排坐在他的身边,间免不了觥筹交错。
她不是不甚酒力,只是挺讨厌这样的场合。正人君子背了公众,也就是一风流成性的种。有些教授,出了教室,就是一禽兽。学校安排她们几个女生陪席,傻一点的以为这是学校重视她,毕业时也许能得个好评,推荐份好的工作。当然,聪明一点的,会觉得这是一个麻雀变凤凰的好机会。自然,都是使出浑身解数讨好这些公子哥儿们。席间的话题,也带了些颜色。那些台上正儿八经的男人们,在此刻也撕下了君子的外衣,不时说着荤段子。
唯有她,觉得被出卖了一样,学校也不见得就是块净土。她坐在角落里不显山露水,安静得好像不存在一样。而他坐在她身边,话亦不多,不像他们那样相互吹捧,让她对他的好感又陡地生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