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散场,各自归位,千寻洗完澡后回到卧室里,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声,“以前听着你和周大为说话,只感觉你们两个人之间充满硝烟味,现在怎么都觉得多了许多的血腥味。”
纪君阳轻轻抱住她,撩开她额前遮住了眼角的一缕刘海,“把你吓着了?”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人性复杂,人心难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枉顾人命,挺残忍的。”想想当年在山脚下发现受伤的他,大概也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
“丫头,对不起,跟着我,总是让你看到这些阴暗肮脏的东西,污了你的眼睛和耳朵。”纪君阳充满欠疚地,他想给她安稳的日子,可是又避免不了让她跟着担惊受怕,甚至,让她的生命也受到过威胁,一想到这些,他就无法平静。
“没关系,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千寻伸手环住他的腰,反倒安慰起他来,“既然我嫁的男人身世背景复杂,那我就得承受着这种复杂所带来的各种后遗症,放心啦,你老婆很坚强的。”
“是,我家丫头最坚强了。所以,等着哥带你走阳光大道。”
“路上我还要春暖花开的景色。”
纪君阳宠溺地啄了一下她微俏的嘴唇,“你喜欢哪样我就给你哪样的生活,除了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摘不下来。”
“你怎么把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都快成她肚子里的蛔虫了,。
“我还不知你脑袋瓜子想的是什么啊。”纪君阳笑道,每次都用这一招来转移他在某件事上的注意力,放松他有些紧绷的神经,也不腻。
可是,他喜欢。
她所有的一切他都喜欢,白无邪说,他已经爱得没有自我,宠女人宠得失去了男人的原则。
是这样吗?
也许吧,他不知道。
男人的原则是什么?大男子主义?像白无邪那样,明明爱上了一个女人,偏偏还要端着个架子,结果把人家给吓跑了。
他就喜欢宠着他的丫头怎么了,他欠她的太多,无法不用力地去补偿,去深爱。
他一直都记得五年前她跟他说过的一句话:若爱,请深爱,若弃,请彻底,拒绝暧昧。
她看似温和,和谁都好说话,但其实身体里有决绝的因子。所以,彼时她明知他千辛万苦地在找她,死也不肯承认那一年的情缘。忌讳家人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是其中一方面,但同时,肖雅楠以未婚妻的身份的存在,也是让躲开的一大原因。
她一不愿做见不得光的情人,二不愿与另一个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她的爱,干脆而彻底。
所以,当确知她的身份,让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时,他亦不敢再让那段名不副实的未婚夫妻关系在媒体的捕风捉影中暧昧继续地保持下去。
若说以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寻找证据,争取反扑的机会,那么,在那一刻,他再也无法容忍下去。他怕一不小心,再也没有争取她回到身边的可能。
果断,是他给她的决心。
“累不累?上一天班,回来还做了那么一大桌子的菜。”千寻拉着他在床边坐下。
“这点事,哪能就把你身强体壮的老公给累倒了,其实你是想问我跟艾维说了些什么吧。”纪君阳笑着揪她的鼻子,“想问就问,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这样拐弯抹角吗?”
千寻抓了抓后脑,一副沮丧的模样,“完了,在你面前,我就是个透明人了,啥秘密也没有了。”
为什么她心里想的,他全都知道呐,真乃神仙一枚。
“跟我你还想有秘密,嗯?”纪君阳奸笑着呵挠她身上的痒处,千寻笑着叫着在床上四处滚着讨饶。
“不要了,住手啊,好痒的”
嘻嘻呵呵哈哈一气,笑到上气不接下去时,纪君阳扑倒在她的身上,微微喘着粗气。
“丫头”
粗哑的一声,再加上他身上的热度传来,让她清晰的感觉到他蠢蠢欲动的情/欲。
因为笑闹,两个人胸腔跳动的频率重叠在一起,像是有咚咚的声音在撞击着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闭上眼睛的同时,他灼热的唇覆了上来,在她的眼睫之上轻轻一吻。
修长的睫毛,微微地闪动了一下,像振翅的蝴蝶。
春末夏初交替的夜,晚风拂动了窗前的帘子,像是为房间里的两个人送来情调的氛围。
情事的发生,是如此地顺理成章。
纪君阳过了好几日苦行僧般的日子,能看能摸就是不能碰,定力考验一结束,再加上自家宽阔的床不再缚手束脚,他便如同一头脱缰的野马,遇上辽阔的草原,纵情驰骋在温柔乡之中。
千寻几度被他撞得神魂俱散,如入云端,只有吸进去的气,没有呼出的份,小死了一回。
只是这种死,是极度愉悦的感观刺激,舒服得每根毛细血管都在轻轻地喟叹。
事毕,她趴在他的胸口,耳朵正好贴在心脏的位置,那里有如鼓点的声音清晰地传递到她的耳膜之中,心跳如雷到底没有半点浮夸的成份。
她的手指在他的胸口上有意无意地画着圈,“你跟艾维聊了些什么?”
纪君阳抚摸着搁在他下巴底下的长发脑袋,“你是关心我呢,还是担心他被我欺负?”
千寻给了他一拳,“纪先生,你这可是在这吃醋?”
纪君阳捉住她的手在嘴边吻了一下,笑道,“医生都说,适当吃醋,有利于身心健康,所以,纪太太,你不能剥夺我吃醋的权利。”
“你转移话题。”
“是你说我吃醋的嘛。”
“有些人呐,明明酸得要死,还死不承认,找借口。”千寻唱经一般叹息鄙视着,但转眼又是嘻嘻一笑,“不过,吃醋的男人挺可爱的,所以,可爱的纪先生,能告诉我你们之间聊了什么吗?是你说的哦,夫妻之间不能有秘密的。”
她用他的话来堵他。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告诉他,他父亲的很有可能并非是死于自杀。”
千寻愣了愣,如果说周大为的像样死于狱中他杀,那么艾维父亲的背后同样有黑手在操控那便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只是当年,纪世均与唐傲天的不和已是人尽皆知的事,两人积怨已久,所以,当年唐傲天的死,传言是被纪世均逼得跳楼自杀。
但今天纪君阳如此说,是不是代表着事情另有玄机?
“你知道是谁?”
纪君阳却是摇头。
“那你怎么判定他非自杀,而是他杀?”
“在唐傲天坠楼之前,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曾经出入过他的办公室,恰巧被打扫卫生间的清洁工看到。虽然那个时候是大冬天,天气很冷,但办公楼里暖气开得很足,一般人在里面都会把外套和围巾取下来,而那个男人戴着厚厚的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再加上慌慌张张地从唐傲天的办公室里出来,就引起了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