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卓澜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 似乎在调动女人特有的敏感神经探测他内心的真实感受。“其实那晚只是一个GOODBYE KISS,这在国外很平常的啊。”

“卓小姐,麻烦你搞清楚, 这里是中国。你那一套会让人非常不舒服。请你以后做任何事情之前先考虑别人的感受。你已经是成年人了, 不要像个小学生一样。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喜欢做一些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的事, 也许你觉得生活平淡无奇, 以为做些不知所谓的事情, 生活就会变得多姿多彩。”钟彦霖继续往前走,嘴巴也没闲着,滔滔不尽地教训卓澜。

“我们别讨论这个了。”卓澜跟在他后面, 好不容易找了个空隙插嘴说道,“你的这张嘴好厉害, 每次和你说话, 好像总是你占上风。你知不知道这让我很嫉妒。”

见钟彦霖没吱声她又轻幽地说:“我今天心情很烦, 有没有时间陪我看场电影。”

“你说过你从小不喜欢做危险的事情。”

“是吗?我有说过吗?可能是你错误地理解了我的原话,我只是说从小不喜欢玩火。”卓澜特意加重‘玩火’的语气, 以强调仅仅纯粹是指玩火别无其他暗指。

“那我诚实地告诉你,你是一个让人感觉非常危险的女人。”钟彦霖说话间已经走到车旁,他按一下遥控器打开车锁后又回头说。“而晚上又是一天之中最危险的时段。危险的女人和危险的时间。。。”他停住瞟她一眼,缓慢清晰说,“我不喜欢接近危险, 只想平静安稳地度过我人生的每一个夜晚。”

看着他拉开车门, 卓澜不失时机地开口接过话茬:“你的感情生活没有问题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钟彦霖敷衍了一句要上车。

卓澜一字一句说:“我是指你的婚姻。”

钟彦霖原本一只脚已经伸进了车里, 听到她的话又把脚抽了回来。“我的婚姻很正常。”他平静地说。

“难道你真的一点问题都没察觉到吗?”卓澜冷笑一声说, “有时候有些事情会在你的眼皮底下静悄悄地发生。”

钟彦霖扶着车门牢牢盯着卓澜, 脑子里在探究她话里的意思。卓澜也笃定地迎视他的目光。片刻后,他满腹狐疑地关上车门走近她, 用一种不确定的口吻说:“你的意思是有些事情我应该知道?”

卓澜悠悠地点点头。

“有什么道理我应该知道的事情我无法知晓,而你却一清二楚。”钟彦霖怀疑的目光在她脸上搜索。

卓澜耸一下肩,那表情像是在无声说:“我就知道了,怎么样呢?”

钟彦霖情不自禁拔高声音:“你知道什么就说,别跟我打哑谜。”

“可是我现在心情欠佳,假如你能陪我看完一场电影,我也许会有心情告诉你。”卓澜一只手揉捏着脖子懒洋洋说。

“我讨厌被人威胁,这个秘密你就自己留着吧,让它慢慢烂在你的肚子里。”钟彦霖平缓说完,洒脱又轻松地打开车门坐到车里。

卓澜也淡定的很。她没有阻拦他离开,只是在他关上车门之前悠然地说了一句:“希望你不会后悔。”

实际上卓澜已经成功地搅乱了钟彦霖的情感世界。他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上显露出的那样潇洒轻松。他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开着车到处兜圈,心情紧张而又忐忑不安,不停地问自己到底是什么紧要的事情呢?他思来想去始终找不到答案,但是能预感到是一件至关重要也许会改变他目前生活的事情。

他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可是我现在心情欠佳,假如可以去看场电影,我也许会有心情告诉你。”他脑海里突然跳出卓澜的这句话。

电影,看场电影真的可以让心情好转吗?他自问。

试试无妨,也许可以。他自答。

钟彦霖做了决定后掉转车头朝附近的一家电影院驶去。

他特地选了一部喜剧片。

电影开始。他注意力集中到影片上,脑子里没有想其他任何事情,真的是抱着很认真的态度在欣赏着电影。他听到周围的观众不时发出哈哈哈的开怀笑声。全场可能只有他找不到笑点在哪里。虽然说每个人的笑点接受度都不一样,但是整部电影由头到尾他也没觉得其中有值得一笑的地方,甚至到散场时还觉得有点疲乏。

电影散场,看着四周的观众面带满足的笑容陆陆续续退场,钟彦霖不禁怀疑自己有问题,也许是身上缺乏幽默细胞。他在座位上呆坐了一阵,等感觉周围的人几乎都离场了才慢慢地站起身。

钟彦霖漫不经心回头瞧了一眼,毫无预警地撞上一双笑语盈盈的眼眸,只见卓澜偏头挑起眼角对他莞尔一笑。在出其不意撞上她明眸的瞬间,他先是一惊旋即心跳加速,他说不上此刻的心跳到底是因为确实被始料不及地吓了一跳,还是另有其他复杂的因素。不过他当然没有把这种内心隐秘的微妙变化写在脸上。“你跟踪我?”他稳定了情绪,冷静开口。

“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用词很不客气。”

“抱歉,我喜欢直截了当。”钟彦霖盯住她看了几秒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假若我说是碰巧你会不会信?”

“我不相信。”钟彦霖的回答快速又毫不迟疑,仿佛答案早就想好了。

“你答案的重点是。。。不相信世上有碰巧这回事呢,还是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卓澜对于他的回答并不气恼,反而觉得有趣。

实际上卓澜比钟彦霖早到电影院,影片开始前她还百无聊赖地每隔一分钟看一次手表,直到第十五次看手表时才开始放映。而他是熄灯后放片头时进来的。

“都不相信。”钟彦霖再次斩钉截铁回答,顿了顿又强调一遍,“我既不相信碰巧更不相信你这个人。”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啦。”卓澜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她懒于作进一步的解释,况且他已经先入为主地做了认定,再多做解释也没用。其实她并不期待他回答相信,因为与不相信比起来,她觉得后者更有意思更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