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煞气,惊天动地。
一轮巨大的血月、蓦然之间悬临人间。使得方圆千万里都是陷入了血红之中。以那两名强者为中央最为艳红,以此扩散为淡。
但尽管如此,千万里外的边缘、依然是如血之红。
煞气之浓,仿佛有远古的荒兽降袭人间。
四方冰海汪洋,只是接触到这滚滚黑色煞气、便是刹那崩溃、刹那融化、甚至连咔咔的破裂之声都没有响起,又是刹那成为气缕。
白色的气缕,化为云雾。只是刚刚出现不到几息,便瞬间被黑雾袭卷,融为一色黑。
这像是打翻了墨缸倾覆了天河,世间一切皆为模糊。
两名玄境强者感受到了强烈的窒息,在这一刻,四方破空声已是不在,二人皆是停住了身躯,没有继续交战。
“发生了什么.......”青年男子皱眉开口,脸上露出了深深的忌惮。
他们身陷在黑暗中,尽管光阳大起,也难以破开这浑浊之色,只能稀照周身之路。
这是四面之色,而在上头、被血月当空拦住天上之路,是一片压抑的血色。
黑雾奔涌,又显现了血红之色。他们二人的眼睛一直是睁着的,但当这血红从黑雾中涌现,便是迎来一股极浓的血腥之气,让他们难以睁眼。
“如此浓厚的凶煞之气,如此浓郁的血腥之味。这是要杀多少生灵才能聚集?恐怕,杀尽一座苍茫的生灵,都难以形成。”
中年男子与青年交战之时,神情一直是漠然,但在此刻、却是心中骇然,就连身躯都有了颤抖。
冥冥之中,他们心里有强烈的不祥。这不祥、让他们如同陷入了冰窖。这寒冷,就算是自身冰寒,也难以驱除。
这不祥,让他们有一种面对死亡的危机。
二人都是成道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未曾见?但这黑雾滔天、血红之浪、却给了他们极强的心悸。
他们二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心悸。却是不敢动弹,生怕下一刻、就出现了变故。
一眼相对、二人便看出了彼此的想法。他们暂且罢战,准备联手、破开这突如其来的危机。
二人又相互点了点头。他们知道,仅凭一人、或许难以应架这危机。
能让他们感受到如此窒息,心惊胆颤。这种危机感,是死亡危机、且是必死之局。只有二人联手、才有一丝生的可能。
玄境强者能与天同存,又岂能就此生消。
“传闻...我神煌天中,封印着一尊极。难道...无数岁月过去,那封印松动、那极出世?”青年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一变。
这是吓的惨白无色,吓的惊慌失措。
他们的确很强大,但面对四凶之极,那也只有被抹去。
“很有可能...只是...传说的存在,又怎会出现。且出现在我等面前?传闻中,那一处地方,一直有至强者坐镇,若是封印松动,早就出手加封?”
“除非......”
说到这里,二人面面相觑、皆是倒吸了口气。
“除非...那尊至强者已经殒命!甚至连复活手段也被那极摧败,无法将这消息传出外界!”
这长夜仿佛无止境,就算是提灯也无法照明。
但这血红的月色下,黑红两色组成的潮浪再次翻涌,露出了一只巨大且猩红的眼睛。
当这眼睛出现,二人皆是屏住了呼吸,惊惧的不敢动弹。
这只眼睛,冷漠无情。仿佛视天下英杰皆为草寇、翻手间为蝼蚁。
他们又看到,有一道身影出现了。
相隔万里,只是身形。只是一道燃灼着滚滚红色焰火的身廓。
“四极...这等压迫力,真的是四极!!!!”
青年男子心中起滔天骇然,不易察觉的看了身旁那名中年男子一眼,眸中突然露出精光。
他将右手藏在身后,将所有玄力蓄集。
“朱道友,你我二人所说入玄,但不过初照。四凶之极,就连灭境大能遇见都要含恨陨落,更别说你我二人。”
“倒我看,不如将你身后的三十万众生灵推出。传说中,四极喜血气、将这三十万众献祭,替我二人阻挡片刻,倒是有几分逃脱的希望。”
中年男子听言,眉头顿时一皱。微微转身之中、低头看了一眼下方。
这一场交战,城中生灵皆是观望到,人心惶惶、同样担心中年男子的安慰。
中年男子眉头一皱再皱,沉默片刻后、开口道:“让朱某舍弃这三十万众,绝不可能。”
若是城碑与这三十万众中来选择,那中年男子定然选择城碑。
这城碑是他师尊所立,即然他接受了师尊的传承,身为弟子、又岂能拱手交出这城碑。
江城中有不少是他的血脉后人、为这城碑献出性命,这是尽忠尽孝,也是有所得用。
但当他将后人、包括城中百姓推出为自己拖延时间。心中绝不允许、绝不答应。
“朱兄不答应,那你我只能另想它法。”青年男子摇了摇头,趁着中年男子刚刚回头之际、手中光芒大起。
一声轰鸣,一声痛呼,血洒高空。
“你......”中年男子如何也没有料到会遭遇到偷袭。
在没有任何防备下,遭遇到这雷霆一击,虽不至死。但却要身受重创,更是被轰飞到了万里之外。
那一处地,便是那双巨大的红眼出现之地。
中年男子又惊又怒,心起绝意。他知道,将要命丧黄泉!
“朱道友,对不住了。怪就怪你、为人太过耿直。你师尊这碑,待这四凶之极离去后、我再前来夺取。”
青年男子一声冷笑,正要转身。忽然之间、四起滚滚红雾。
脸色大变!身躯大震!
他身陷滚滚红雾之中,在其面前、有一尊顶天立地的高大巨人,伸手之下、便是遮盖天穹。
下一刻,青年男子便被握在手中,四起滚滚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