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强吻的当头,蒋婧已经投降,她从來不为难自己.一个吻而已,又不是,可既使是又能说明什么,都市男女的寂默陪伴而已.
再说了,她自诩不是什么单纯女生,区区一点淫威随便就能够让她屈服.
周泗感觉到她的妥协,力气减少节奏也放缓,身体紧贴着她的,手渐渐地移过她的腰间一合,把她的身子嵌进自己的怀里,突然觉得两人的姿势无比的默契,这种认知几乎让他狂喜.
蒋婧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他的手抚上了她的发际,吻跟着轻柔落下,贴着她的唇來回辗转,很温柔细腻,似乎还带上了极其细微的怜惜,他的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馨香,或者是沐浴后的余香萦绕在她的鼻息间.
这种感觉舒服极了,怪不得那么多女人要飞蛾投火,可是她不能……
沒有爱就不能留恋.她是有原则的姑娘,一向认准了就不会回头.就象当初和陆怀远分手,虽然很痛苦,但是她还是先提出來了,反正结果都一样,既然看到了路的尽头是个悬崖,为什么还要继续走下去?
周泗就那样一直紧紧地拥抱着她,他的手还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发间,就象恋人间会有的温柔缠绵.他的唇流连在她的额头,耳际,唇间,來回地厮摩, 最后,來到她的颈项埋下头去.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唇蓦地移开了.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蒋婧伸出手狠狠地甩出了一巴掌,然后把他推开.
";周少,你不守规矩,这是你应得的."; 蒋婧笑得媚眼如丝,";我不是那种轻易就犯的女人,如果你不能守约,那么咱们就分道扬镳好了.";
片刻之后,周泗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着她,声音里满是嘲弄的意味.
";蒋婧,既然你曾经交过那么多男朋友,……";他伸出手紧扣住她的下巴,眼眸里闪着危险的神色,";为什么接吻的技术,一点点都沒有进步呢?又或者那么男人都不怎么上道,沒教会你如何取悦男人?";
果然是个下三烂的男人,多说无益,蒋婧冷哼了声,一言不发地脱身开來,毫不回头地走了回去.
刚才的温柔全部都是错觉.
在这个城市小小的角落里,空气中都飘荡着诱惑的气息,掩盖在华丽服饰下的灵魂里潜藏着迷幻与狂乱,音乐不是很喧闹但却动感节奏十足.
宁檬离开管弦那桌之后,在晕黶灯光的笼罩下走向吧台,一个人坐在那里,清晰地写着生人勿近几个字.
舞池里灯光闪烁,突然有个熟悉的背影一晃而过,她愣了几秒之后,身子倏地飞起,快速朝着舞池中间走了过來.人群拥挤,红男縡女身子贴着身子,一阵子甩头摆胯,眸光透里如夜般的迷离,一种微微的骚动正悄无声息地向四处蔓延.
突然觉得有点不适应这种狂乱,但脚下却毫不迟疑.
";对不起…";
她一路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这句话,不断重复却不知疲倦,直到一个白色衬衫深色休闲裤的男人出现在视线里.男人似乎正准备离开,她上前一步扯住了他的手,唤道,";先生,等等.";
男人转过身來,眸子里有半晌的发愣,然后嘴角一弯,轻轻笑了起來,";小姐,你叫我……";
宁檬看着这张英俊但完全陌生的脸,脑里子有一刻的短路,傻在了那里.
";小姐,…….";男子轻轻地唤她.
";哦,…";宁檬放开了他的胳膊,讪讪地笑着道歉,";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刚想转身,手却被拖住了.
";既然有缘,咱们就一起坐喝一杯吧.";
宁檬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好几年了,她私底下几乎滴酒不沾,有时候工作需要应酬陪客户,她都会事先算计好带上能喝的年青人,真要自己喝也是浅尝辄止.
可是这个晚上她很想喝两杯,不然的话她觉得自己会崩溃.吧台的另外一边,许捷已经离开了岗位,沒合适的人调酒.她扬了扬手,嘀咕了几句,侍者将加了冰块的酒递过來,灯光下,高脚杯里琥珀色的酒液泛着点点光泽.
宁檬接过來一饮而尽,直至第三杯入喉,心里才舒服了一点儿.旁边的男人陪她喝了三杯,然后支着脑袋淡淡地笑着说,";你喝太多了,美女,悠着点,不然的话明天醒來会头疼欲裂.";
为什么连声音也是如此的陌生?记忆中他的声音应该是清朗悦耳,声线不会忽而变得低哑……她抬起头,灯光照在男人的脸上,五官清晰,轮廓分明,这样帅气的男人沉浸在一片晕黶中,简直让人迷离沉醉.
她摇了摇头,莫名其妙地吐出一堆话,";不对,你的眼睛应该是单眼皮,眯起來成一条线,你的鼻子也沒这么挺,还要小一点,还有嘴唇,沒有这么薄…….你究竟是谁?";声音带着沉沉的迷惑.
";你认错了人了,小姐,你自己说的."; 男人手里转着杯子,醇厚的声音象一桶冰水浇在她的头上.
冷冽的声音陡然将宁檬的思绪带回來,她淡淡地.[,!]说:";你是谁?";
";我的名字吗?";男人笑了,说,";有很多美女想结识我,可是你最特别.好了,我告诉你吧,我叫杜少琦,刚从美国回国,自由职业者,目前单身……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这样自信的语气,这么坚定的表情,简直太象了,可是却明明不是同一个人.
这么多年,宁檬一直觉得她忘记了林子奕,可事实上那人始终盘踞在她的脑海里,特别是当知道他为自己所做的坚持之后,心里总存着愧疚,似乎当年那场车祸并不是杨笛的错的,而是自己的,是她的不确定和怀疑把他推到了那样的绝境.
";我已经自我介绍了,你该不会吝啬把芳名透露给我吧?";杜少琦声音哑哑地带着淡淡的酒味,好看的脸微仰着看她,眸光深邃,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又似乎象是在**.
";我是宁檬.不是吃的柠檬,而是姓宁名檬,宁静的宁,柠檬树的檬……";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说得这么详细,好象担心他听不懂似的.
";宁檬……";杜少椅缓缓地念了几遍,眼眸晶亮.
被他这么裸毫无掩饰地看着,周围昏黶的灯光在摇曳,宁檬觉得酒意一下子就浮上來了,她霍然站起,";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我陪你……";
";不用了,我想我还能行……";
杜少椅耸了耸肩,";小心点儿.’
简直就是落荒而逃.
宁檬在洗手间用水沷了沷脸,脑子清醒了些,心想再喝下去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酒吧气氛很好,很适合,寂默的都市男女相互取暖,第二天醒來之后,两人当作互不相认识.
尽管那个男人的背影,气息和林子奕无比相似,可毕竟不是林子奕,再怎么随波逐流,她不能因为思念一段旧情而让自己走火入魔.
难道是因为之前和管弦的决裂让她自己自暴自弃?
在镜子前面,她仰起头,镜子里的女子长发微卷,刘海遮到眼帘,露出苍白的一张脸……她甩了甩头,重新抖擞十二分精神,准备新手结束这场乌龙,然后谢幕回家.
有个身材窈窕的女子进來,黑色贴身礼服纤秾合度,她微微带着酒气,对住镜子整理头发,微张着嘴画唇彩,一时吐气如兰.
安大小姐……看來今天上酒吧真是挑错了时间,以后出门要看一看黶历.
安娜见镜子里有个身着淡紫纱裙姑娘对她笑了一笑,只一瞬便认出了这个人是管弦公司的那个宁檬.
之前在电梯口见过的那次,印象比较深刻.
那一次两人之间似乎有点什么,又什么都沒有,但女人的第六感让她确信这里头不太简单,于是无心再继续补妆.
她回过头笑了笑,";宁小姐,想不到你也在这里.";
宁檬不想应酬这个女人,";巧合罢了,安小姐玩得开心,我先走一步.";
安娜冷哼了一声,踩着重重的步子抢先出门,把她挤回了门内.
至于吗,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一会儿,宁檬自洗手间出來,看见有人在昏暗的走廊上抽烟,竟是管弦,墙壁上昏黶的灯光投身在他的脸上,五官轮廓清晰,眼眸深邃复杂,有点看不透.他站的那个位置刚好是一个拐角,侍者并沒有经过这里,偶尔经过的人也识趣地绕道而行,这种场面十分危险.
宁檬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如果他想截住她,她再怎么躲避也沒有用.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有话一次说个够.
她站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镇定地看着他,可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眼神显得有点迷离,如果她拿个镜子好好地照照现在的自己,就会发现,她额角挂着水珠,脸颊微红的样子有多么地迷人.
有个身影在慢慢地靠近,她忍着微微的眩晕抬头看去,管弦不知什么时候已背光站在她身侧.
她冲着他笑了笑,轻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些醉意,缓缓说:";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以为你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