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墨青天所形容的冰墨璃与沐璃如此相像呢,墨容天有这么一刻,好想重见光明,可夜天涯说,只有心看到的东西,才是最真实的。
收回思绪,墨容天侧耳倾听,夜天涯对冰墨璃说的话。
“孩子,我和你钟离前辈,这就要离开了,也许以后,再无相见之日。”声音淡淡的,夹杂着丝丝心疼,夜天涯语重心长的说:“你要多保重。”比起墨莲王,他和钟离更喜欢沐璃,毕竟他们是看着沐璃魂魄一点点凝聚的,沐璃就像是他们的孩子一样。
“你们要走。”飞快的奔到桌前,冰墨璃抓起笔迅速的写道:“不能留下?”
“我们已是一脚踏入黄泉的人,留下,不过是,徒增伤感。”钟离踏古轻轻笑道:“而且,我与你师叔祖还要再多看一眼万里山河。”
冰墨璃颔首,浅眸些许水汽,盈盈如玉:“师叔祖,钟离前辈,沐璃会想你们的。”双膝跪地,冰墨璃郑重其事的磕了三个响头,再抬眼时,已是泪眼婆娑,唇瓣微颤。
“不要难过,也不要悲伤,我们一直都很好呢。”钟离踏古扶起冰墨璃,看一眼默然不语的墨容天,叹道:“墨莲王,冰墨璃他是个好孩子,你要好生待他。”
“我会的。”声音一贯的清冷。
微微诧异,冰墨璃看着一脸淡然的墨容天,敛眸思索,为何公子语气如此坚定,似乎像是要承诺钟离前辈和师叔祖会好好对待冰墨璃一样。
送走夜天涯和钟离踏古,冰墨璃和墨容天静静靠坐在长椅上,看着漫天飞舞的梨花。
“冰墨璃,你可会弹古琴?”墨容天微微侧目,萦绕在鼻尖的气息淡雅清浅。
手被一点点握住,接着慢慢展开,墨容天感觉到冰墨璃冰凉的指尖,轻触他的掌心,一笔一划,会字即现。
“嗯。”墨容天颔首,唇角勾起一缕若有似无的淡淡笑意:“你知道沐璃离开我的时候,变化最大的是什么?”
闻言,冰墨璃一怔,他离开公子了好几次,公子又是在说哪一次,变化最大,公子在指什么。
“第一次,沐璃离开公子,曾经剑刺长安,将公子亲手送入天牢遭受囹圄之罪;第二次,沐璃离开公子,欺骗公子说会忘记两人的感情,打碎舅舅的骨灰,累得公子,青丝成雪,满鬓霜华;第三次,沐璃离开公子,公子再次三千白发,可沐璃却未回,雪落长安…”还想再写下去,手却被墨容天紧紧握住,泪一点点滑落,公子,原来沐璃一直都在伤害你。
指尖颤抖的摸向,冰墨璃纤细狭长的眉眼:“你哭了。”墨容天的声音,喑哑晦涩:“别哭…”冰凉清润的液体浸染指尖,墨容天再也无法自控,捧着冰墨璃的脸,颤声道:“你是沐璃,对不对,是喜欢唤我公子的沐璃,是一心盼望我一世长安的沐璃…”沐璃…沐璃…长安终于找到你了,虽然他刚刚的问题,冰墨璃并没有回答正确,可在他掌心的那些话,却足以证明一切,他是同冰墨璃讲过关于一世长安的故事,可有些事根本只是一语带过,但冰墨璃却是向亲身经历一样,透骨情殇,至恋长安。
“你每一次离开,变化最大的就是没有变化,依然爱着长安,哪怕在你命悬一线油尽灯枯之时,你都心系着长安。”墨容天凝噎道:“我从未告诉过你,你有做到对长安的承诺,我们头发都变白了,也死在了一起。”
“沐璃知道,无法陪着公子一起到白头,那时便央求着毕怀毒,给沐璃吃一种可以让头发变白的药。”冰墨璃一字一句的写道:“可是,公子,沐璃再也不能喊你一声公子了。”
“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嘴里说着话的同时,墨容天已经紧紧拥住了冰墨璃,唇贴着他的耳边说道:“对不起,沐璃,你回来了这么久,长安今天才发现。”
“不怪公子,是沐璃不能说话,公子眼睛病了。”冰墨璃一边摇头,一边无声说道:“公子,沐璃终于与你靠的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