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痕喝的有些醉了,唐子琳扶着唐痕回房躺下了,替他脱了衣裳鞋袜,盖好了被子,唐子琳转身离去,准备去北院找如针。
离开之前,朦胧中,似乎听到唐痕迷迷糊糊的在唤着谁的名字,唐子琳蹲下脚步,细细一听,原来唐痕嘴里唤着的是“子琳”,这个唐痕,居然睡着了还在叫着她的名字。
这一刻,唐子琳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和唐痕之间的关系实在太奇怪了,一开始的时候,她少女春心萌动,是真的深爱着唐痕,但是直到如愿嫁给了唐痕,她才发现原本自己嫁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狼。
美好的生活就像梦幻的泡泡,飞到半空中,轻轻一碰就灭,泡泡没了,剩下的只有空白。
唐痕对她狠,囚禁她,打骂她,侮辱她,拿走她的自由,将她的禁锢起来,似乎这个男人对她从来都没有什么真感情,于是,她开始怨恨这个狠心的男人,仇恨的种子悄悄地在心里发芽。
直到恨取代了她,残酷的现实教会了她,这世上哪有什么所谓的真爱?男人和女人之间,不过就是利用与被利用,伤害与被伤害,于是,她决定不再做那个被伤害的人,她选择主动去伤害别人。
她开始背叛唐痕,曲意逢迎,她以为她和唐痕之间不过就是逢场作戏,可是演戏的是人,戏子也会有感情,看客也会迷失,她渐渐地有点分不清,一点一滴,一言一语,那些寂寞的夜晚,他们紧紧相拥,温暖着彼此,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而现在,她心中炙热的爱火早已熄灭,剩下的只是一堆废墟与灰烬,可是唐痕,却对她越来越好,好到她几次都不忍心再继续背叛这个男人。
她转过身,看着唐痕,那个在黑暗中昏睡着,嘴里却仍然在不断喃喃呼唤着她名字的男人,她很想要问一句,——“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
她想要答案,一个真实的回答。
可是这句话,她永远也不会问出口,因为现在的她,已经不需要这个答案,这个答案对她而言,早已不再重要。
她转身,将房门轻轻关好,在云儿的陪伴下往北院行去。
近视不同往日,有了如针的信任,现在唐子琳可以在北院自由出入,守门的保镖再也不会为难她,也不会拦住她肆意的盘问翻查,看见唐子琳来了,两个保镖反而很有礼貌的行了个礼,道,“少夫人好,请进。”
“嗯。”唐子琳点点头,与云儿一同走进了北院。
“少夫人来了,请进。”守在厢房门口的小丫鬟将门帘子撩开,唐子琳对着她微微点头示意,走进屋里。
刚一进屋,就感觉到一股暖意,瞧见唐子琳进来了,一旁立着的伺候丫鬟赶紧伸手,从唐子琳手里接过狐皮披肩,小心翼翼的挂到衣架上。
“哟,妹妹来了?外面冷得很,快过来烤烤手。”如针懒懒的斜靠在暖炕上,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三大盘小芒果,个头小小的,大小却很均匀,看来如针说让唐子琳过来吃小芒果并非虚言。
“呀,小芒果。”唐子琳看见小芒果,顿时喜笑颜开,道,“一看见这个,我就馋的口水直流,什么冷不冷热不热的,都顾不了,瞧着色泽就知道,这芒果必定是极品。”
“呵……,弟妹这么喜欢吃这个?要喜欢的话,一会子多拿些回屋去,顺道也让唐痕尝尝鲜,他素来不爱吃这些水果,这次你得哄他多吃几个,我听人说水果富含维生素和纤维,多吃对身体好,他呀,就爱吃肉,光吃肉不吃些水果怎么成?冷儿,给少夫人装一篮子小芒果,一会给少夫人送过去。”吩咐完小丫鬟,如针又赶紧招呼唐子琳,道,“弟妹,赶紧坐下,让丫鬟伺候你尝尝这小芒果味道如何。”
“谢谢姐姐。”唐子琳颔首一笑,坐了下来。
唐子琳坐了下来,小丫鬟赶紧沏上一杯浓香的热茶。
云儿聪明又伶俐,伸手拿过一个小芒果,戴着塑料手套,拿着小刀,一边将小芒果的皮剥开,然后再用小刀将果核与果肉剥离,把芒果肉切好,装进小盘子里。
唐子琳用叉子插了一块芒果肉,放进嘴里,果肉清香甘甜,带着丝丝酸意,这酸的恰到好处,不多不少,味道刚好,只是那小芒果本身就不太大,小小的一个,比小孩子的拳头还要小上几分,剥了皮,再去了核,剩下的果肉就不多了,但就是这剩不下多少的果肉,才是真正地精华所在,所谓浓缩的就是精华,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果然是极好的芒果肉。”唐子琳用帕子擦擦嘴,道,“多谢姐姐的招待,这芒果真是好吃极了。”
“弟妹喜欢就好。”如针笑了笑,眼尾一眯,道,“对了,弟妹,听说你今儿个下午被纳兰夫人邀去打麻将了?手气如何?是输是赢?”
唐子琳心中一沉,看来如针虽然表面上很信任她,也没有限制她的自由,也没有派人监视着她,但是却仍然在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连她下午被邀去纳兰家打麻将都知道。
“输赢不大,小赢一点,也就是娱乐娱乐,打发时间,主要还是姐妹间闲话家常,聊聊天。”唐子琳端起新沏的热茶,抿了一口,眼珠子一转,心里却在想着,看来今天如针把她叫过来,也不全是为了吃芒果,果然还是有话要和她说。
“看样子你和纳兰夫人的关系挺不错的。”如针笑了笑,道,“不知道你现在和纳兰少主关系如何?”
唐子琳闻言面色一变,手里的茶碗险些端不稳,赶紧说道,“我和纳兰少主从来没有任何联系,今儿个去了一趟纳兰家,都是因为纳兰夫人盛情相邀,也没见着纳兰少主的人,更别提说上半句话了!姐姐莫不是又在怀疑我和纳兰夜之间的关系吧?姐姐若怀疑我,那我以为再也不踏进纳兰家一步!”
“当然不是了,弟妹你别紧张,你对小智一片真心,我怎么会怀疑你这些。”如针笑了笑,道,“只不过最近唐氏与纳兰家的关系突然变的很紧张,照理说咱们不久前才和纳兰家结下姻亲,算是亲家,也一直都有生意往来,可是自从三个月前,纳兰家忽然断绝一切与唐氏集团的生意往来,这实在令我费解,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世代交好的两家忽然关系破裂?可我思来想去,都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唐子琳心神一敛,三个月前,刚好就是唐子义重返J市那天,如针是在告诉她,纳兰家忽然与唐氏交恶,主要原因是因为唐子义。
唐子琳稳住心神,道,“纳兰少主生性轻狂不羁,为人桀骜不驯,他的想法从来都不能以常人的眼光去判断,许是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所以才会这样。”
“那倒未必。”如针笑了笑,道,“一个人再怎样轻狂,总不至于拿着家族百年基业去开玩笑,纳兰家与唐氏解除所有合作关系,受损的不止是唐氏一方,纳兰家也会承担相应的违约金,这段时间我派了不少人去游说纳兰夜,但都被他拒绝了,看来态度坚决的很,即便是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我倒是知道,纳兰少主和唐子义的关系一直都不错,想来许是因为子义的关系,所以才忽然转变了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