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是我第一次写日常笔记,因为不是一天天写的,还是叫日常吧,日记还是不贴切。
今天的封涟真反常,好久没吃过那么多好吃的了,过去改善生活,也就是吃她网店卖剩下的牛肉干,吃了那么久简直要吐了。
只是,今天陈子畅又找我麻烦,从来不带消停的。如果能叫我清净一些,也就好了。
“陈季!”陈季刚走进学校,就被徐然叫住。
陈季笑笑,等着徐然走过来。
“听说你选的我旁边吗?”徐然笑着看向陈季。
“对。”徐然是个大男孩,成绩虽然一般,但是因为讨人的样貌和身材,还有那吸引女孩的爱好——打篮球,而受到很多女生喜欢。
然而陈季不然。徐然就是一个普通男生。她就这么觉得,况且,徐然那么有人气,自己根本攀不上。
“今天到地方就坐一起了,以后多多关照。”徐然摆摆手,先一步跑开了。
陈季看着他离开,轻叹了口气,缓缓走上楼梯。
“真没想到,陈季竟然和徐然坐一起。”
“就是,放着好位子不坐,猫腻啧啧。”
陈季听见别人的议论,被别人盯着来到座位上坐下。
看见徐然挠挠头:“不好意思了,没想到跟我坐一块,给你……”
陈季笑笑,掏出书和文具:“不打紧。”陈季感到了陈子畅看笑话的眼光,她不能动容,也没什么好动容的。
按理说,这种情况她应该有些低落的,然而没有。从初中开始,从认识了陈子畅这个人物,她的生活就彻底改变了。陈子畅的母亲和陈季的母亲在校园门口接孩子相遇相识,陈子畅也就从陈曦的嘴里得知了陈季的身世与自己相同,只是自己妈妈是被抛弃的,她只是父亲去世了。后来,陈子畅就在学校大肆宣扬,添油加醋的搞小料。本以为上了高中可以逃开陈子畅,而不幸的事依旧缠绕着她。陈子畅和她上了同一所高中。
接着,陈季意料之中的事发生了。高中的同学比初中多的多,所谓欺凌,孤立,压榨,蹂躏也就变本加厉。但她已经忘记了刚开始的时候那股反抗的疯狂,那种肢体上的麻木,向学校反映的无助,和处罚力度如同蝼蚁瘙痒一样的措施。
“所以说,陈子畅同学经常对陈季同学进行校园欺凌吗?”闻若江看着对面哭的泣不成声的陈子畅,神态自若的问。
陈子畅颤抖着,又恐惧着:“一定是她杀了我妈……”
韩零听了这笑笑:“别,千万别这么妄下结论,你要有证据才行。”
接着,闻若江插话:“再说了,就算你母亲被仇杀,你也有责任。十六岁,已经可以负刑事责任了。”
听了这的陈子畅下的脸色惨白,两个眼珠子都在颤抖,那是真的害怕,和悔恨。
“陈季,能给我讲个题吗?”徐然把练习册放在陈季的书上,一支笔捣着书上某一处的题号。
陈季看了徐然一眼,拿出演草纸开始算。
“陈子畅,他俩聊挺欢啊。”
陈子畅一直盯着徐然和陈季,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夹着圆珠笔,在桌子上使劲的敲。
“陈季。”陈子畅下课叫她。
陈季看了陈子畅一眼,走了出去。
“别和徐然说那么多话成吗?”陈子畅揣着胳膊。
陈季笑笑:“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想想,他是哪一阶层,你是哪一阶层,怪不得你当初答应那么好听。”陈子畅笑着勾勾嘴角。
“所以呢?”
“我不喜欢他,但是,那么多女生抢的人,凭什么让给你啊。”陈子畅眼里的不屑射进陈季的眸子里,而陈季的无动于衷,更是变本加厉的不屑。对对方不屑的无视,是一种懦弱,也是一种不屑。
“其实我也不喜欢他。”陈季微微笑了笑,走进屋去。
徐然叫陈季进了座位,坐下来说:“我想出去叫你来着,看她没怎么着你,我也就没那啥。”
“我把这道题过程写下来吧?”
看陈季没有什么生气低落的样子,他也就放心了:“嗯好。”
【二】
如果没有陈子畅,我的校园生活该多么枯燥乏味啊,可就是因为有她,我才不想去学校。她把我和一切对我友好的人分开,真是糟心坏了。为什么妈妈会被抛弃呢?我不明白,也懒得明白了。她的网店不容易,我也不想,也懒得添麻烦,只是有些愤慨,如果我有一个好好的家庭该多好,如果陈子畅的母亲能好好保守别人的隐私该多好,我基本上可以想象出她的嘴脸了。年老,疲惫,一双眼睛里闪着精打细算倒嚼舌根的小市民,她肯定是个短头发,卖保险的她希望多时间工作,省打理和省洗发时间。正因为如此,才会缺少陪伴吧?同样是单亲家庭的陈子畅,一定也很自卑吧?用那不可一世的面具,叫别人望而生畏?我的无动于衷恐怕已经触犯她了吧?
我恨。
“陈季!”陈子畅怒发冲冠的走过来,一伸手推倒了陈季桌子上的书,咬着牙说:“你想干嘛?”
陈季皱着眉头,看着陈子畅:“现在我应该什么都不能做吧?”
“那你就离徐然远点儿!”陈子畅上前用力推了一下陈季,被走过来的徐然看到,徐然走过来一把拉开陈子畅:“你干嘛?”
陈子畅见是徐然,笑了一下,揣着胳膊:“徐然,你怎么就心甘情愿跟陈季为伍啊?”
徐然冷笑了一下,看着陈子畅,说:“我为什么不能和她为伍,我还会和任何一个和你不是一个立场的人为伍。”
徐然指着陈子畅的鼻子,忿忿道:“别以为你是孤立了我们,搞清楚状况,是我们,孤立了,你。”他着重的停顿,叫陈子畅恨得牙根痒痒。她从小就是个欺软不怕硬的家伙,从来都是孤立了弱小的人,从没人敢做,或者说孤立她。
可徐然说的没错,当一个人和一群臭味相投的人抱在一起,别的被她们所谓孤立出来的人不愿与其圆滑时,就该想想,究竟是孤立,还是被孤立。陈季骨子里的傲气,和不想把事情闹大太麻烦来干扰到自己的生活轨道的态度,叫她从不顺从,也从来都没有断绝,被压上一头的烦恼日常。
陈季看着陈子畅使劲瞪了她一眼,接着,又踢了一下桌子腿,转身气冲冲的离开了。
“没事吧?”徐然坐下来,关切陈季。
陈季看着徐然,平淡无云的问:“你为什么要向着我,你可以选择不说话的。”
徐然挠挠头,说:“你知道青果吗?”
“橄榄?”陈季歪歪头。
“对,味道很涩,很酸,但是呢,有种做菜的东西叫橄榄油。”
听了这,陈季“噗嗤”笑了出来:“说这干嘛?”
徐然也笑笑:“感觉你就特别像橄榄,青果的外表,味道,还有价值。”
“都说只有有神的眷顾,才会生长橄榄树。”
陈季第三篇笔记记了以上事件,最后一句,落笔在徐然的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