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宵别梦87000

今宵别梦8[7000]

听溪听着江年锦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想从他臂弯里退出来,可是他抱得很紧,紧的像是筋骨缠绕。

明明还和他在置气,可是她依旧怕吵醒了他。

听溪不动了,放松了身子仰头看着他。

他皱着眉,哪怕睡着了,哪怕抱着她,他还是皱着眉。

她忽然又想起江年盛的话铍。

罗冉冉是江年锦的未婚妻,跳楼自杀已经很不像话,偏偏还是在新婚之日还是当着江年锦的面,这的确是将江年锦送上断头台的行为。

不知情的人会开始谩骂,总觉得这样的问题一定是出在这个不称职的未婚夫身上。

为什么她要自杀枇?

为什么不拦着她自杀?

那样想当然又莫须有的假设统统都会化作压力,全都落在江年锦的身上。

他累,他恨,这些都是正常的情绪,纵然他看起来多像个神,他终究也不过只是个人,他可以,他也应该有这些情绪,他没有,才叫人心疼。

江年盛说,自从罗冉冉去世之后,江年锦几乎夜夜难以入睡,所有无形的有形的指控都幻化做了梦魇,让他不得安生。

可是其实,江年锦并没有做错什么。

如果非得要说错,错只能错在江年锦对罗冉冉的执着。那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爱。

是的,他说,那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爱。

是吗?怕是只有江年锦知道。

可是,如果那不是爱,又会是什么。

江年锦很快离开了北城,去了加安。据江年盛所说,加安,是罗冉冉一直向往的城市,魔都,她的梦想在那块土地上。

所以,江年锦哪怕只身一人,哪怕赤手空拳,也还是在她热爱的这片土地上打造了一个曾经她梦寐以求的王国,哪怕王国再没有王后……

他图什么呢?如果不是爱……

听溪的手指轻轻的点了一下江年锦的眉心,他动了动,眉心跟着舒展了些,手上抱着她的力道却不自觉的加强。

“听溪。”他呢喃一声,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里。

那温热的气息扑扇着听溪颈间的那寸皮肤,这样的碰触,在这一刻竟然温情的让他有些想哭,他在喊着她的名字,可他想的,又是谁的脸……

听溪回神,知道自己又忍不住偏执了,可是她也知道,罗冉冉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这件事情,哪怕日后山长水阔白发苍苍,这还会是搁在她心头上的一块大石,除非,她的未来没有江年锦。

可是,她可能已经再也不能自拔了。

所以,在得知江年锦把她当做了别的女人的替身,得知江年锦一直以来的爱也许并不是给她的,她恨得咬牙切齿,她恨得怒火中烧,却也抵不过江年盛的这样一番劝慰。

她没有骨气的开始心疼江年锦,那样心疼,疼的忘记了本该有的恨意。

只是,这样的没骨气,她还不想对他承认。

承认了,她就真的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江年锦醒来的时候妥妥的躺在大床的中央,也妥妥的盖着被子,可是本该在妥妥睡在他怀里的那个女人,却没有在他身边。

他闭着眼睛伸手胡乱的摸了一通没有摸到,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苏听溪。”他喊了一句。

房间里静静的,浴室也没有水声。

“苏听溪!”江年锦提高了声调,掀开了被子从床上跳下来。

四处寻了一圈儿,也不见她的人,江年锦顿觉浑身毛毛躁躁的,他在原地踩着步却想不起来自己现在该干什么。

忽然,他的目光落停在那个黑色的纸袋上。里面装着男人的衣服,他没细看,但肯定不是苏听溪的,也不是他的。

这不该是出现在这个房间里的东西。

他攥着衣服皱起了眉。

门口“叮咚”一声响起了门铃。

江年锦飞快的走过去打开门,是客房服务。

“住在这里的小姐呢?”江年锦还不等人家开口,就硬生生的将人家的话给打断了。

“啊?”客房服务的工作人员愣了一下“你说的是那个很漂亮的很有礼貌的小姐吗?我看到她坐在楼下大厅里用早餐……唉……先生你去哪儿啊,要不要客房服务啊?”

江年锦没管身后的喊叫声,也没跟着人群等电梯,一路冲进楼道里,两阶一跨两阶一跨的往下跑……

酒店的大厅里三三两两的坐了一些吃早餐的人,可是江年锦还是一眼就寻到了坐在落地窗边的苏听溪。

她穿着雪白的长裙,长发安静的散在她的背上,迎着阳光整个人都在发亮。

听溪的对面坐着一个男人,背对着江年锦的方向,他正说着什么好笑的事情,听溪还没有多大的反应,他自己先一个人笑的前俯后仰了……真是!

江年锦大步的朝着那个男人的方向走过去,苏听溪先看见了他,她仰着下巴眨了眨眼,但随即就挪开了目光。

她对面的男人似乎感觉到江年锦的靠近,也回了一下头。

果然是江年盛。

“醒啦?”江年盛歪了一下身子,笑着站起来。

“你一大早过来干什么?”江年锦没好气的看着他。

“给你送衣服啊,我看你来的这样匆忙肯定是没有带行李了。店里新买的衣服没有过水你又不要穿,所以特地给你从家里带了几身衣服过来……哎,怎么看着你的表情反倒欠你二五八万似的!”

江年锦的目光已经转到了苏听溪的身上,听他们交谈,她头也没有抬,只是慢条斯理的拨弄着手里的一个煎蛋。

“苏听溪我到处找你!”

江年锦真想夺掉了她手里的叉子,是不是这样她才能抬起眼来好好的看他一眼。

“你急什么?”江年盛撞了一下江年锦的肩膀“都跟你说了在北城不用害怕丢媳妇,你怎么这么不相信大哥呢!”

江年盛坐下了,仰头的时候对上江年锦的眼神,他忽然觉得这样慎得慌呢,这小子脸上分明写着“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你别不识好歹!”江年盛瞪了他一眼。

江年锦可算是回过气儿来了,可是仍觉得不乐意。来送衣服就送衣服呗,还吃什么早餐。吃早餐就吃早餐呗,还不叫他一起。

北城的眼线这么多,他也不怕大嫂误会……

“年锦。”江年锦的身后忽然传来了温柔的女声。

江年锦脊背僵了一下,回头。

“大嫂……”

江年锦的身后站着的正是江年盛的发妻裴雪妍。她的手里端着一个餐盘,上面摆放着她刚刚从自助餐台上取来的面包。

“你怎么也……”江年锦扭头看着苏听溪。

苏听溪还是优哉游哉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感觉,她站起来替裴雪妍接过了餐盘,又兀自坐下。

“昨天见面太仓促,今天特地过来和听溪一起吃个早餐。”裴雪妍看着听溪,笑吟吟的。“年锦你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

裴雪妍拍了一下江年锦的胳膊。

“不吃!”他转身,气冲冲的往原路折回。

“哎,他怎么了?”裴雪妍撞了撞江年盛的肩膀“你是不是说他了?”

“我说他什么呀我,他难得回来我能说他什么。还不是自个儿一惊一乍的以为谁要拐跑他媳妇儿。”

裴雪妍看着听溪,听溪的脸红彤彤的,耳根子也是红红的。她想起早上刚见面的时候听溪嘴里的那一声嫂子,吴侬软语般糯着她的心。要说喜不喜欢,投不投缘,有时候真的一眼就够了。哪怕这姑娘长着和罗冉冉一样的面孔,她也知道,她们两个是不一样的。既是她一眼就知道的事情,那么江年锦天天带在身边,又怎么会不知道。

她抿了一下唇角,笑的不动声色。

“那他还生什么闷气。”

“哪是生气,分明是回去换衣服。”江年盛说着,往后瞟了一眼。

他这个弟弟,从前哪怕衬衣上多一条褶子都得让家里阿姨给熨平了才出门的执拗性子,什么时候改的这样的彻底。他何时见过江年锦这样慌乱的模样,这但凡有点脑子都该知道这是吃早餐的点儿,他这么聪明怎么还反倒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着好像丢了全世界。

他到底是为了哪般?尤记罗冉冉从高楼跃下的那一天,他也不过只是冷静的伤心。

是爱吧?是爱才会蒙蔽了他的双眼和理智,让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听溪回到房里,江年锦已经洗完澡换好了衣服。

“吃饱了吗?”他问她。

听溪扫了他一眼,他穿着黑色衬衫,纽扣精致泛光,袖子挽的整整齐齐,显得有些瘦可又精神抖擞的。她好像很久没有这样正正经经的看他一眼了。

“吃饱了就带你去个地方。”他的手牵过来,暖融融的掌心,就像他暖融融的目光一样,听溪忘了躲。

“去哪儿?”她跟着他走到电梯前,才忍不住问出了口。

“你终于和我说话了?”他站在前头,松了口气。

“你回去吧,让我静两天。”听溪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

“不行。”江年锦一口否决,把她拉回到自己的身边,搂的紧紧的。

他原也以为,她要的是安静。所以他不声不响放任她一个人,她说让他走他就走,可是到头来呢?

他可算是懂了。

女人生气的时候,该有的解释还是不能少的。让她们自己冷静,只不过是给她们更多的时间去胡思乱想,等到她们强大的思维把这个简单的误会不断的衍生出更多复杂的枝节,男人就再也没有解释的机会了。

他不能继续坐以待毙。

听溪想躲的,可是这样想躲的心情远没有心底想要听他解释的心情来的强烈。所以她屈服了,母亲那个时候常说,说她什么都好,唯独性子太倔,认死理钻牛角尖儿也一意孤行。

听溪问她“我这么坏你还爱我啊?”

母亲笑“爱,谁让你是我的女儿呢!你再坏我都爱你啊。”

……

那清凌凌的笑声,好像一直都在听溪的耳边没有散去。那是她自己的笑声,曾经的,无忧无虑的笑声。

北城实在太多记忆,这一路飞驰而过的景,都曾经见证了她的幸福和后来的不幸。一个地方让她害怕也让她惦念,让她离开又忍不住回来的,才能称之为家乡。

驶入振远街,车流人、流渐渐多起来,江年锦才慢慢的放缓了车速。

不远处有座中学,学校门口有一块巨大的牌匾,听溪看清楚了那上面龙飞凤舞的大字“振远高中”。

她知道这里的。

江年盛说起的那个故事里,有这个地方。虽然他只是随便提了一嘴,虽然这个地方在那个故事里一点都不重要,可是听溪还是记住了。

因为她听得时候全神贯注,几乎倾尽了自己的所有耐心,只是为了字字句句的去推敲,这段过去对江年锦到底有多重要。

“你……”

“也带你来学校,是不是很没有创意。”江年锦自嘲的笑了一下,停了车。

“我不要进去。”听溪扭头,避开车窗外他的视线。

她明明是猜到他带她出来的意图的,可是偏偏到了这个地方这个节骨眼上,她又生了退缩的想法。

他们两个的过去只属于他们,她真的要进去吗?

“你倒是想,人让不让还没准。”江年锦说着,吊儿郎当的绕开车窗。

听溪瞧着他这副模样恨得牙痒痒。可即使这样却还是挪不开目光。

他背影颀长,走过振远高中这块牌匾的时候听溪仿若在这物是人非的交错感里看到了时光。他曾经是什么模样,在这个地方?成绩优异的尖子?还是调皮捣蛋的混混?

一定,逃不出这两种。

非黑即白,江年锦是这样的人,他不会甘于普通,他的条件,也不允许他普通。

他已经在学校的保安室门口停住了脚步,高中可不比大学好进,江年锦似乎也没了辙。

就在这个时候,学校忽然驶出一辆白色的奥迪,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总之保安室的保安都迎出来,还很快的打开了校门。

江年锦一个健步上去,生生的拦停了人家的车。

保安们大惊失色。

听溪的呼吸也紧了紧。

车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一个中年男人从车上跨下来。听溪以为不该是拳脚相向也该是剑拔弩张的时刻,画面却极具戏剧性的逆转了,那个男人却张开了双臂抱住了江年锦。

他们两个站在门口说了一会儿话,男人上车离开了,江年锦又坐进车里。

这次,他的车顺顺当当的进去了。

“你疯了是不是!”听溪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这坦长的校门,刚刚若不是那脚刹车踩得结识……天。

“这都拼上命了,你愿意听我解释么?”他扭头,深情款款。

听溪躲开他的目光,扯开话题“刚才那是谁?”

“校长。”

听溪又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问“他竟然还认得你。”

“我那时候踢碎他办公室玻璃不下五次,能不记得么。”江年锦懒懒道。

尖子和混混。听溪顿时将他归结为后者。

只是没有想到,这样还能进来。

江年锦把车开进停车场的时候,正巧有车停在他的车旁,下车的时候听溪听人在和他打招呼,他听江年锦喊人老师。

那人寒暄一下就过去了,听溪从那短暂的寒暄声里,听出不少的信息量。他能进来的最大原因,是因为振远的行政楼,就是他们江家出资造的。

“保安是新来的?”听溪看着江年锦,不知道自己的语气听来像什么。

江年锦耸耸肩,不置可否。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只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

他语气嘲弄,嘲弄的却不知道是谁。

听溪没有忽略他用了一个也字。

也,还有谁呢?罗冉冉吗?

沿着停车场的小路一直走,是振远的后花园,听溪看到了入口处的牌匾“百花园”。

相比校门口那块牌匾上粗矿的字体,这三个字无论从笔锋还是字体上看,都显温柔。也是,百花园,念来,都是温柔的。

这后花园内,最显眼的,莫过于园中的那棵巨大的连理树。

听溪忽然想起电影《连理树》,生态之美此刻淋漓尽致的展现在她的眼前,是不是这里也是一方净土,江年锦心中的净土。

江年锦的双手抄在裤袋里,正仰头望着枝桠。

细密的阳光穿透而下,落在他的发上,额上,唇上……他多像一个虔诚而立的干净少年,又怎么会是如他自己所说的纨绔子弟。

听溪提着裙摆坐到那缠绕的根枝上,这里比她想象的美好,也许,她可以心平气和的听完江年锦的故事。

江年锦一直站着,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回忆太过真实的时候,往往是不知道如何述说的时候。因为此时他也许甘愿留在戏中,也不愿走出来只作一个说书之人。

听溪耐心的等着。

“苏听溪,你一定不知道我在这里被拒绝过多少情书。”他笑着转脸过来看着听溪。

他眼里星星点点的光芒,让她的心也跟着亮起来。看来,这段被拒绝的回忆,对他来说,也是美的。

的确,比起后来所承受的一切,年少的苦反而显得鲜艳。让此刻回想起来,最扎眼也最动人。

江年锦想起,那个时候的罗冉冉,是别人口口相传的一个传奇,他甚至都没有见到过她本人,可是关于她的事迹,却被动的接受了很多。

学习成绩好,跳级生,还长得漂亮……这些都搁在一个女生的身上,的确显得格外让人好奇。

第一次见到罗冉冉,也是在这儿。

那天他逃课出来在树下睡午觉,这盹儿才开始渐入佳境,就觉得小腿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他抬手拿开了遮在脸上的书本,一睁眼就看到趴在地上的罗冉冉。

“你躺在这儿绊人干什么!”她瞪大了眼睛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

第一眼,只能算清丽漂亮,多惊艳,倒是说不说。

他翻了个身不理她,继续睡。

她却凑过来撞了撞他的胳膊。

“同学,你知道校医室怎么走吗?”她的声音很轻。

江年锦却忽然有了一种彻底被扰眠的愤怒,他再次把书本从他脸上拿开,她蹲在他的身边,靠他很近。

触及到他凌厉的目光,她往后退了些,又问了一遍。

“摔伤了?”江年锦打量她。

她的脸色是异常的白,苍白,她摇了摇头,随即脑袋低下了,抵在膝盖上,她的手按在她的小腹上,整个人软绵绵的倒下来,直到倒在他的身上。

江年锦这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了,他连忙背起了她,快步往校医室走。

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病,结果是有些羞于启齿的痛经。

江年锦站在校医室里与年过半百的老校医大眼瞪小眼半天,才尴尬的退出来。

那是初遇,她甚至连谢谢都没有来得及对他说他就已经离开了。

江年锦记不清那天的细节,只是记得回去之后被班主任逮个正着挨了一顿批。

他那时候并不知道,她就是罗冉冉。

后来在学校的奖学金颁奖仪式上,她上台领奖,才恍然,那天那个软趴趴倒在他身上的女生,就是罗冉冉。

她站在领奖台上自信满满又神采奕奕的样子,像是会发光。也是,罗冉冉对于舞台的热爱,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显露端倪了。她喜欢站在别人的目光里,一直就喜欢。

身边的狐朋狗友在悄悄的议论着她,具体什么,他没仔细听。他抱臂佯装打盹,耳朵却在捕捉她清脆的声音。

忽然,身边有人拍了拍他“江年锦,我们在打赌,你能不能追到她。”

江年锦“腾”的一下甩开了人家。

“滚。”他说。

“真的,你知道这罗冉冉拒绝了多少人的表白吗?心高气傲的跟什么似的。现在外面呼声最高的就是你了,大家一致觉得只有你能把她拿下。”

“滚。”

他直接起身离开了学校的礼堂。

本以为这事儿可以翻篇了,可是学校很快就传出了“罗冉冉拒绝了江年锦的情书”这样匪夷所思的传闻。

他江年锦写情书?啊呸!

他连“情书”这两字怎么写都不知道还写情书?

这很明显就是有人借他之名办的好事儿。可是他气愤的点不在谁借了他的名儿,他气愤的是,罗冉冉竟然拒绝了属着他名儿的情书。

这话有些绕,可是他的头脑分外清楚。那就是,他的自尊心被华丽丽的伤害了。

伤害他自尊心的那个人,就是罗冉冉。

狐朋狗友都劝他,也许是罗冉冉不认识江年锦是何方神圣,才拒绝了他。

狐朋狗友都给他出主意,“不如,你亲自拿着情书去?”

男性是一种很奇特的动物,他们的奇特不在于他们的体魄,他们的力量,而在于他们那毫无逻辑可言的自尊心。他们往往会为了维护自己高高在上的自尊心而做出一些背道而驰的事情。

比起“罗冉冉拒绝了江年锦的情书”更匪夷所思的事情是,江年锦同意了那些狐朋狗友的建议。

嗯~~~加更~~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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