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事耽搁了时间,先更一章,另外两章肯定要晚,大人们明天再一起看吧。。鞠躬致歉!
东平国的落马骑士伤得可不轻,断了胳膊,腿上骨裂数处。来自公主府的骨科名医麻利地给此人清洗伤口、正骨、包扎,一面斩钉截铁地告诉武令媺,此人摔落马下绝对是在毫无防备的猝然之时。
东平国马球队副教头在医务处照看伤员,连头也不敢抬起,唯恐犯上不敬。全天下的少女,恐怕只有宗主国的太平玉松公主可以戴蟠龙金冠穿五爪八龙袍。副教头只是东平国军中偏将,两者的地位有若云泥之别,他连大声喘气也不敢。
并且尊贵的公主殿下居然玉趾亲临,和蔼可亲地询问伤者情况如何,着实令副教头感激涕零。他不擅言词,吭吭哧哧地说了几句话,无外乎是骑手受伤在比赛中是正常事情,公主殿下无需挂怀云云。
按照运动会规则,在比赛中受伤的运动员都能得到免费医治。大方豪爽的宗主国还会视伤重程度,格外补贴营养费。东平国的倒霉骑手成了获得营养费的第一人,也算有纪念意义了。武令媺没有久待,离开医务处在附近瞎溜答。
赛事内外有许多面小旗迎风招展,旗上全是竞争购买了广告位的商家名号。太平工坊和皇家大商行的旗号特别显眼,演武场的围栏上也刷着醒目标识。
武令媺就绕着这些广告招牌漫步,这儿比起赛场里面要清静许多。她的心情很快平复,全力开动脑筋思考事情始末。若说在赛事上捣乱。就得提前知道赛事安排。那么此事若真有蹊跷,内鬼免不了。
只是赛事安排也没做多严密的防范工作。并且是提前一天就通知了两支参赛队伍。有心人想做手脚很容易。另外,为什么一开始比赛没出事。偏偏比完了一小节,中间还休息了一次才出事?
“中场休息的时候,马匹可以吃东西么?”武令媺记得骑手可以喝水、吃点心以补充体力。马匹应该也可以吧?
武宗厚理所当然点头说:“当然可以。而且还要给马儿冲个凉。这么大热的天,马儿又奔跑不停,如果不给它用凉水降温,马匹能坚持的时间就有限了。那匹马估计不耐暑热,身上又披着厚重的鞍辔,热得受不了了吧。所以一般马球赛都在春秋两季举行,就怕马儿热得发疯。”
小十二的意思是夏天马球比赛容易出事。并且出事很正常么?但是饮水和洗澡水,都可以做手脚。如果发疯的马儿体外无伤,恐怕就要往这些方面去想一想了。
“那为什么别的马都没事,偏偏那匹马出问题?”武令媺还是愿意多想两层。她唯一庆幸的是,似乎大家都像武宗厚这样认为,暂时还没有想到别处去。
“殿下,微臣有事要报。”安咏卿忽然插话。
成为公主贴身亲军的安家小妞穿上白色轻盔立刻显得成熟稳重了不少,她中规中矩行礼,正色道:“殿下。据卑下所知,这名受伤的骑手是东平国马球队的主攻手。第一场东平国的得分,有近三分之一是此人的功劳。”
“少了这名主攻手,难道东平国队就会不敌天南省队?”武令媺倒也知道主攻手在比赛当中的重要作用。摔的若是别人,她的疑心还要少些,偏偏是主攻手摔了。如果东平国就此一败涂地。当中若说没鬼,别人也不能相信啊。
一盏茶的功夫。连喆勋和霍去疾先后回来。赛委会那边按照程序调查,那匹马就是自己突然发疯。没有什么人在比赛时使了卑鄙手段。东平国马球队教头暂时还没有对调查结果提出异议。
霍去疾带着公主府亲军里懂马的军士,与东平国的马医一起旁观了赛委会派出的兽医对那匹马的检查。马儿身上除了箭伤和倒地时的些许擦伤,没有别的外伤。
东平国马医与赛委会兽医都认为这匹马中暑了,哪怕用凉水降温也没用,所以它才会发疯。公主府的那名亲军没有当场发表意见,但离开验马场后,他对霍去疾说的也是差不多的话。
至于马儿饮用过的水、吃过的草料,都还有余下的。经过检验,水和草料都没有问题。武令媺听了这些汇报,疑心不仅没消失,反而更强烈了些。她觉得越是看似天衣无缝,就越有问题。
要是马儿死了,还可以解剖胃袋瞧瞧究竟。可是灌了解暑药后,热得发疯的马儿虽然精神不咋的,但顽强地活着,并且神智越来越清明。
只有猜测,没有证据,说什么也都白瞎。武令媺对此亦无可奈何。有亲卫往来传递消息,说东平国马球队失了主攻手,实力果然下降不少,目前比分已经被天南省马球队反超。
“我去十二哥的驻地看看。你们喜欢看球,留下看就是,不必陪着我。”武令媺对撒出去寻找可疑人的鹰卫也没报希望,堕马事件若是人为,内鬼的可能性远远大于外人作乱。
连喆勋和霍去疾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球赛。武令媺见二人态度坚决,也没有再劝,挽着武宗厚的手臂这就打算收队离开。一行人刚刚走到没被百姓堵住的赛场侧门,金生水匆匆忙忙追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武令媺惊讶了,高竹猗什么时候过来的?他这身红霞锦的长袍实在显眼,叫人果断忽视了金生水,直接就看见了他。
金生水行礼禀道:“殿下,高掌乐特意从太宁赶来,说是有要事必须面见殿下。”
“特意?要事?”武令媺看向垂首敛目的高竹猗,倒是有几分好奇他的打算,“高掌乐,有事就说吧。”
高竹猗飞快抬头,迅速扫了一眼四下又低下头去,抿紧唇一言不发。这模样,是个人都能猜出他的话不想让太多人听见。武令媺冲几位属官使眼色,但并没有将挽住武宗厚胳膊的手收回。
高竹猗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让玉松公主毫无戒心,在属官们散开至较远地方,他躬身行礼道:“微臣已经听说赛场上发生的堕马之事。两位殿下,此事乃是有人指使为之,并非真正的意外!”
“哦?”武令媺一挑眉,没想到高竹猗此来竟是为了这件事情。她不动声色,平静问道,“可有证据?”
高竹猗果断摇头说:“没有!微臣只是从某些渠道得知,有几家大赌坊已经就比赛结果下了巨额赌注。有人在背地里操纵比赛,以此得到大笔钱财。”
武令媺猜测,高竹猗得到此消息的“某些渠道”大有可能就是楚国质子。只是楚国人这么凑巧能知道赌坊操纵比赛的事儿,也实在太巧了些。如此机密之事,怎么可能轻易让人探听了消息去?
“孤不问你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又是怎么得知的消息。想来,你们楚国在太宁城乃至大周各地都有探子,有自己的消息途径也是正常。”武令媺笑了笑,颇和气地对高竹猗说,“只是这没有证据的事儿,说破大天去也无人相信。”
“微臣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微臣只是想尽臣下的本份,不想看见公主府的马球队也落人股掌之中罢了。”高竹猗的语气非常谦卑,他非常踌躇的样子,犹豫片刻后低声报了两个大赌坊的名字。
武令媺心中一沉,如果当真是这两个大赌坊在背后操纵球赛,那还真叫人难办。只因这两个大赌坊的底细她十分清楚,背后股东不仅有京中大族,隐约间也与皇子瓜葛不清。
运动会吸金能力不少,光是广告费就收到恐怖的两百万两白银之巨。武令媺把宗业司捂得铁紧,负责招商的人手又是她的心腹下人,全部是这些年通过同福客栈培养历练出来的好手,别人根本插不进手。
看来,在合法生意掺一脚的同时,还有人尤嫌不足,竟把主意打到了见不得光的生意上面。操纵比赛结果以席卷赌金,用这法子敛财确实不错。武令媺打算发行运动会彩票,同样要用博彩业再卷点钱,但她从来没想过要这样糟践运动员们的成绩,实在太下、流卑鄙了!
“这件事若是真的,便记你一功。”武令媺淡淡地说,“若能查证,孤自然有赏。即便无法改变什么结果,你能有想着府里的心,孤也会记着。”
高竹猗神情不改恭敬,行礼道:“这是微臣份内之事,不敢得赏。”再赏他一件大红衣袍么?哼!
武令媺轻飘飘地嗯了一声儿,拖着武宗厚走远几步,拉下他耳朵,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武宗厚毫不犹豫点头答应,唤来传令兵将话交待下去。
高竹猗突然出现在武令媺看来只是小事一件,她把人打发回去,自己并没有改变行程,跟着武宗厚去了龙骧军在这座演武场旁边修建的营地参观。
很快,武宗厚派来的传令兵回来禀报,天南省马球队的主攻手突然腹痛不适,也不得不下场。于是东平与天南两支球队的实力又拉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