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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松公主是相当有心、做事也相当公允的人,这一点为皇室宗亲们众所周知。她只做了一件事就让大家都这样认为——每年每位三代以内的武氏宗亲只要还活着,就能在生辰当天收到她派人送去的贺礼。贺礼是否丰厚只有唯一标准——辈份的高低。
每年她的贺礼都不一样,但是同辈份的贺礼则必定相同,就连格外被她关爱些的武宏嗣也不例外。此事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武赟嗣明白,玉松皇姑不会对任何一位有意储君的皇子表示支持,自然也不会对他们这些晚辈另眼相看。
就算他武赟嗣天命奇材,也从祖母和母亲那里听说过自己与玉松皇姑的另类渊源,并且玉松皇姑由皇祖父教养长大,肯定能瞧清楚皇祖父看他的目光有多么不一样。但是她还是一如既往,根本没有改变态度的想法。
既然如此,后来玉松皇姑为什么又要那样看待自己?武赟嗣曾经对着镜子把自己好好地观察了几遍,他并没有发现有哪里不对劲。
她用那种嘲弄与怜悯兼备的眼神,没有看过皇伯皇叔们,没有看过其余的堂兄弟姐妹们,为什么仅仅只是针对他?!武赟嗣永远也忘不了,他第一次看清楚玉松皇姑的眼神时,心里蓦然产生的愤怒和忧伤。
他喜欢小皇姑,不是因为父王要求他喜欢,而是他自己本身就很喜欢。每次去长乐殿给小皇姑请安,小皇姑总是会拿出许多他从来没见过的零食点心玩具送给他。
尽管武赟嗣知道,别的堂兄弟姐妹去给小皇姑请安,她同样会如此招待他们。可是他就是很喜欢小皇姑干净清澈的眼神和直爽诚挚的笑容啊。
到底他做错了什么,让小皇姑这样看他?!武赟嗣百般查找原因却终究不得结果。他很讨厌那种眼神,比有些人的眼神更让他讨厌。此后,除了必要的年节他不再主动接近曾经他很喜欢很喜欢的小皇姑。
今天被拒绝,在武赟嗣意料之中。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小皇姑真的说了不,他还是很难受。他暗自下定决心,如果小皇姑还要揉他的脸蛋,他会打掉她的手并把她推开。
哪个位面都会产生妖孽般的人物。武令媺真心不知道特别聪慧异常骄傲也格外敏感的紫微金鳞小侄儿已经从她偶尔的眼神流露猜知了某些东西。
当世之人对天命多加敬畏,可武令媺却知道得清清楚楚,所谓紫微天象应该是她星界异相觉醒的附加产物;所谓金鳞朝天的吉兆——好吧,给你一个装满鱼、铺满水草的大水缸和一块不透光的蒙缸黑布。过一段时间,你想什么时候看鱼儿跳水,就能什么时候看。
武赟嗣肯定已经知道了自己诞生时的异样吉兆,他也不负众望地格外聪颖早慧。不要说他出生在皇家,外族与母族又都显赫,哪怕寻常百姓家这样的小孩子有几分骄傲情绪也在所难免。尽管他表面恭顺谦逊,武令媺还是能把他的真实性格瞧得分明。
她其实不讨厌这孩子。哪怕知道皇帝老子抬高她,就是为了遮掩他的光芒,她还是不讨厌。因为这种事明显不为他所控制。只是瞧见武赟嗣一本正经的小脸儿和老气横秋的待人接物态度,她偶尔觉得这孩子太能装。
明明才七岁,却要用那般成熟的口吻与成人交谈军国大事。偏偏有些论调幼稚得不行,他却还自以为慧眼如炬。武赟嗣让武令媺想起了前世网络热火过的某些小孩儿,实在让她觉得好笑。
她并没有把拒绝武赟嗣的事儿放在心上,也根本没注意这个见面次数并不多的小侄儿对她的怨念。她家小舅舅这次外出,除了星相图以外还替她办了别的事,她急于知道结果。
书院先生们的待遇优渥,不过李循矩并没有在外头置宅安家,而是直接住在教师宿舍里。这是一套不算宽敞却非常雅致的小院落,院前有松、院后有竹,精舍四间整洁干净,单身汉居住绰绰有余。
上午没有李循矩的课,他很悠闲,亲自下厨给外甥女做了几个家常小菜,还烫了温温的一壶果酒。估摸着时间,隐绝能听见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他将火炉摆在桌下,放在热水中保温的饭菜也一并端到桌上,而后拿了一本书边看边等。
武令媺掀开挡风帘迈腿进客厅,看见的就是她家小舅舅手握书卷在屋里踱步的情景,厅内八宝圆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啧啧啧,真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古代好男人。别的不说,李循矩肯下厨在这个时代就是相当难得的事情。
“小舅,做了什么好吃的?”武令媺直奔桌子而去,也不用掀开倒罩保温的瓷碗,只吸吸鼻子就知道都是自己素日爱吃的菜肴。
李循矩瞧着外甥女满脸的馋相,失笑道:“快去洗了手来,仔细菜凉了差味道。”
武令媺转身揪住李循矩的袍袖,仰起小脸笑眯眯地问:“小舅,不忙吃,先给我看星相图好不好?”
“不行!”李循矩毫不客气拒绝,板着脸,眼里却透出笑意,用书卷敲敲武令媺的肩膀,命令,“赶紧去洗手!”
这男人的温柔和气都是对别人的,对自己向来霸道。武令媺不再多话,自行去屋角放置的铜盆热水里洗了手。这时候,安咏卿和武宏嗣也相跟着进了屋。其余随从,包括金生水和樊梓臻在内都等在院子里,他们自带餐点食用。
饭菜的数量不多不少,一个大人和三个孩子尽够。在李循矩这儿吃饭,不许奴仆服侍,要盛饭要挟菜都让孩子们自己来。这是老规矩,武令媺也乐得如此。只有在李循矩这儿,她才能重拾前世与家人聚餐的随意自在感觉。
默不作声吃完午饭,武令媺擦擦嘴角,对安咏卿和武宏嗣说:“你们俩回寝房睡午觉去,我晚一些再过来。”
偶尔在公主殿下心情愉悦的时候跟来蹭一顿“小舅爱心餐”,伴读小妞和武宏嗣都很开心,自然不会去破坏彼此间的默契。二人向李循矩恭敬施礼,很爽快地领着人离开。
把樊梓臻叫进来,又嘱咐金生水带着内卫守住精舍四处,武令媺这才跟随李循矩进了客厅右边的书房。一进门,她就惊呼一声,眼睛放光地盯着书架上竖直摆放、拉开了一半的星相图。
“拿回宫再好好看,旁边那册书上记明了使用之法。”李循矩一改方才在餐桌上的一本正经,促狭直笑,随手把星相图卷了起来。
这个坏心眼的无良家伙!武令媺百爪挠心,哪怕在书桌旁坐下了,眼睛还是不由自主飘向书架那边。她的星界如今可不像七年前初露端倪时那般了无生气,她很想知道出现在紫星周围有颜色的星星们代表了什么。
“把心静下来!”李循矩敛了笑意,手指在书桌上重重敲击,发出叩叩清脆响声,他的声音也变得如雪水般清冷,“媺儿,你就这般把持不住自己?!”
恋恋不舍收回目光,武令媺笑嘻嘻地说:“小舅,这是我心心念念盼望了好久的东西,当然有点控制不住。你表生气嘛,我的养气功夫其实很好的。”
可是李循矩只是沉着脸看她,紧紧抿住嘴,一声不吭。武令媺在心里直叹气,小李先生什么都好,就是喜欢管着她。不过呢,如果小舅也和别人一样对她毕恭毕敬,全无亲人之间的自由无拘,她肯定会失望透顶。
从书桌旁站起身,武令媺诚心实意地给李循矩福身行礼,老老实实地认错:“是媺儿浮躁了,请小舅责罚。”
李循矩叹了口气,伸手托着武令媺的胳膊让她站起身。他的眼神非常复杂,默然片刻后才说:“媺儿,小舅不是有意苛责你。你生在宫廷,繁花入眼不知凡己,能做到如今这样不追权逐势已经很不容易。小舅……”他欲言又止。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魏国的生意出了状况?武令媺微现讶色,试探着问:“那边可是出事了?”
“你坐。”李循矩没有直接回答,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叠纸递给武令媺,“自己看吧。”
难道真的出问题了?武令媺刹时冷静下来,星相图被她扔在脑后,接过这叠墨迹已干涸的纸张,低头仔细观瞧。
越看,她越不得其解。挺好的啊,不管是从文字描述还是数据图表,都能证明她在魏国的玉脂香蜜生产和出口生意做的相当不错。
收支早在去年就平衡了,向大周设在魏国的钱庄借贷的款子也差不多还清,已有余钱再添置土地。有了更多的土地,就能扩大玉蕊兰和紫英苜蓿的种植面积。
玉蕊兰的花蜜是提炼玉脂香蜜必不可少的原材料,紫英苜蓿则是素雪山羚的食料。有了玉蕊兰花蜜和母素雪山羚的奶水,再加上一些珍贵香料,魏国的珍稀特产贡品玉脂香蜜就能制造出来。
限于生长特性,玉蕊兰和紫英苜蓿只能在魏国成活。不过也幸好如此,否则这门垄断生意就不好做了。纸上这些漂亮数据,真是让武令媺心花怒放。不过她看重的根本不是能赚多少钱,她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