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喝之下,秦雪蔚还是冷静了不少,可嘴上还是低声嘟嘟囔囔地说些什么。凌乱的发丝,因为汗水而花的妆容,高傲得不可一世的秦雪蔚,在这个时候看起来可怜极了。
向来把秦雪蔚捧在手心上的花月颜,哪里见过秦雪蔚这般失神的模样,心中也很是不忍;上前抱住了秦雪蔚,像是哄孩子般拍拍秦雪蔚的背,“雪儿你放心,你爹不会这样的,不会这样的。”
只是这一次说起来,花月颜的底气已经没有刚才那么足了。因为秦雪蔚的话,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好多年前,也因此花月颜对秦晖产生了一点点的担忧。
难道他真的是因为愧疚那个女人留下来的两个孩子,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把秦雪蔚当作炮灰使吗?
不,不可能!
花月颜也不停地摇着头,似乎这样就能够摆脱心里的心魔一般。
就在母女二人相拥在一起时,房门突然“吱呀”的一声被推开来,花月颜猛然抬头,瞅着那愣在房门口的秦晖时,她的眼里充满了各种的情绪和探究。
反应过来的秦晖连忙的关上门,并且把花月颜和秦雪蔚拉到了一边,“你怎么逃出来的?有没有人发现你回到了丞相府?”
开口询问面前的秦雪蔚,秦晖的话语里都是担忧。似乎担心因为秦雪蔚的到来而自己蒙受一些灾难。
他脸上的惊恐,花月颜看得清清楚楚,也因此想起了秦雪蔚说的话。怒目圆瞪,“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情,难道她回来避难你都不允许吗?!”
难怪这两天秦晖没让她出门,原来是因为把这些事情都封锁掉,不让她知道。好一个秦晖,好一个忠臣!
花月颜出口的话语满满的都是火药味,这是秦晖没有想到的。但他似乎很快就明白过来这其中的意思,很快就开口说道,“不是不让她回来避难,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她回到丞相府中,丞相府也可能因此蒙上灾难啊。”
然而,花月颜听了这样的话之后冷嗤一声,“蒙上灾难?秦晖,你可别忘记了她是你的女儿,当初的你为了保我们母女,费了多大的力气!”
“嘘!”像是听到了多么恐怖的一句话,秦晖连连做出安静的动作,随即往门外的方向看去,感觉到周围没人时他才开口说道,“你疯了,这样的事情这么大声就说出来。”
“我就是疯了,你为了秦越和景王妃做出这么多的事情,可是你把咱们的女儿放在什么地方了?”
“你别忘记了,当初和我在一起时,你承诺过会让我正室,咱们的女儿也会是嫡女,可是这些年来你在做些什么?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雪儿吗?”
像是要把这些年来的怨气都统统发出来,花月颜明显减低了声音可是她心里的怨气却是很大,而她怀里的秦雪蔚一点动静都没有,而是一直都在呢呢喃喃。
莫名就跑了话题,秦晖甚至不知道这里面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他还是能够理解,花月颜已经知道了风扬羽发生的事情,但却理解错他的动机。
“我这哪是为了秦越和景王妃做的事情,你误会我了。”说起两人之间的感情,秦晖自认为还是很深的,“从你跟了我的那一天起,
我就发誓这一辈子一定对你好。”
“我承认有些事情我确实没做到,可是这些年来我亏待你们母女二人了吗?不管你们要什么,只要是我能够给的我都给。”
“甚至我在知道秦忆寒是被你打死的,我有吭过一声吗?”
秦晖说着这些话时,双眼也看着花月颜的方向,瞅着她的眼中有一丝动容时,他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了效果。
“这一次的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这般简单。当时我都当着你的面答应雪儿会帮易王,而事后我确实也帮了,可是有些情况也不是我能够控制住的啊。”
说到这里时,秦晖不由的叹了叹气,“我本来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你的。但是如今你既然说起,那我还是告诉你吧。”
“相信你还记得我前段时间外出了一段时间,是不是?”秦晖并没有一下子把事情说出来,而是先询问面前的花月颜。
花月颜点了点头,“嗯,我自然知道,可是这易王的事情跟你外出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哎。
长叹了一口气,秦晖不由的摇了摇头,“直到今天我都不敢相信,我居然会败在景王和景王妃的手下。”
像是陷入了回忆,秦晖这才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
“丞相大人,怎么会是你?!”当风千墨和凌寒把县令依法处置关进大牢中时,与此同时和他一同被关进来的,还有风千墨手上拎着的人。
当人被扔在县令的面前时,县令也是懵了,因为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居然是当今丞相--秦晖。最为让县令诧异的是,他才刚和秦晖接触过没多久。
活了几十年,秦晖还真的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了一路,更是被直接摔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一点点的尊严可言。
把发丝挽起来,他瞪着一双老眼看着坐在牢房前淡然啜茶的风千墨,“就算是王爷,可是臣是朝廷重臣,景王这样做真的觉得妥当吗?!”
完全是质问的口气,可是得到的回应却是冷嗤一声。而这一声冷嗤,不是旁人发出的,而是凌寒。
“要是丞相大人愿意,我们可以一张奏折上去,禀告皇上。卧病在床的丞相大人此刻正在江南,与我们在一起。”
“皇上一定会认为丞相大人心系江南水灾,说不定会给丞相大人一个重赏呢。”
心猛地一跳,牢房中的秦晖又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凌寒,“你,你怎么知道?”下江南确实不是皇上的旨意,而是他偷偷前来的。
要是被皇上知道,别说他头上这顶乌纱帽了,说不定还会被株连九族。毕竟这颗是欺君大罪啊。
县令哪里想到秦晖是偷偷离京的,他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一脸惊恐的秦晖,“丞相大人不是说自己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的吗?可是为什么如今却成了偷偷前来?”
“而且你还说皇上有意立易王为东宫太子,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可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气急之下县令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出来,把秦晖完全当成空气,县令一下子跪在地面上,“请景王饶命,下官,下官做出这等事情都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啊!”
“下官,下官真的是被猪油蒙了心,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啪啪的抽打声在牢房中响了起来,风千墨并未说话而是拍了拍手,牢房外走进了几个狱卒,把县令带走也不顾县令那狼嚎般的哭声和求饶声。
直到牢房中一片寂静,除了风千墨和凌寒之外,再无他人之时,秦晖心里寒得连鸡皮疙瘩都已经起来了。乌黑的眼珠子不停的看着面前的两人,他很是惊恐的开口道,“你们想做些什么,难道想要杀人灭迹吗?”
之所以这样惊恐,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偷偷离开京城的,就算别人真的对他做些什么也不可能有人发现;就算真的有人发现了,他也只会是活该,到时候谁也不会站在他这边。
那时他才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呢。
一直都默不作声的风千墨,在秦晖的话落下不久后,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怎么?丞相大人也有害怕的时候吗?”
要不是亲眼看到秦晖这般慌张模样,风千墨几乎都要以为秦晖这个老狐狸都不知道恐惧为何物呢。
牙齿都在打架,不知道风千墨和凌寒想法的秦晖,此时也只能强作镇定,“是人都有害怕的时候,何况是我呢。”
风千墨冷笑,再一次轻啜了一口茶,“丞相大人害怕什么呢,是担心自己这偷跑离开京城被发现呢,还是别的?”
感觉到风千墨的话语中是话中有话,秦晖有些不解,可没等他说些什么,凌寒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来,“偷跑出京城这种小事情,对我们来说是欺骗,可对于丞相大人来说,再也平常不过啦。”
“何况丞相大人也不是第一次欺君了。这等小事在他这里看来,根本就不是欺君而是在跟父皇开个小玩笑呢。”
夫妻二人一唱一和,却让秦晖的心里恐惧极了。他能够感觉到风千墨和凌寒话中有话,可是他连两人究竟掌握了自己什么信息都不知道,除了心头恐惧之外再无其他。
别有深意的看了秦晖一眼,风千墨这才缓缓的开口说道,“娘子说的是呢,要知道二十多年前,丞相大人的那一出宫女换秀女的戏唱得还真是好呢。”
心咯噔一下跳到了喉咙间,一双眼睛好像随时会跳出眼眶一般,秦晖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风千墨和凌寒,“你们说什么?”
不,不可能的,他们怎么可能知道二十多年前发生的那一出事情呢,不可能的!
秦晖不停的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可不管他怎么安慰自己,凌寒接下来的话却是打破了他的幻想,“还真的是贵人多忘事呢,那就让我来帮丞相大人想想二十多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当年皇上已经即位了十年的时间,再一次选秀女时却是选了丞相大人所喜欢的女子。刚好那女子与丞相大人也是情投意合。”
“女子在进宫前献身于丞相大人,直到后来在宫中事情败露时,丞相大人为了让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永远闭嘴,丞相大人杀了他们,并且用宫女的尸体代替了秀女,然后把秀女带到自己的家中。”
“接下来的事情想来也不用我说了吧,丞相大人比谁都了解当年的事情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