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珠。 楚焕东试探地叫着她的名字,就像观察着受惊小兔的反应一样温和,“我都说了,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如果是我做的,我认,但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掌珠,我一直都后悔从前伤了你,我......我以后会补偿你的,真的,我会……
“你闭嘴!你走,你快走!”汪掌珠突然情绪爆,抬手对着楚焕东狠狠的打了下去,“都是你这个坏人,害得我这样,都是你,都是你害我……”
楚焕东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任由汪掌珠打着,骂着,如果不是身边來往的人都对他们投來好奇的注目,如果不是怕影响了汪掌珠苏家少奶奶的形象,他真想伸手就把她抱进怀里。
苏宏和程美娟的离开,对于苏家來讲是个致命的打击,苏晏迟在做生意方面毫无经验,即使这些日子学习了一些东西,也不足以应付这么大一间公司的。
苏家的公司此时在这个城市还未立稳脚跟,而苏宏为了将生意的重心顺利南迁,几乎将家里全部的资金都投入到新公司里,而且还有很多银行贷款,此时苏晏迟面对的境况非常危险,一个不小心,就会全盘皆输,倾家荡产。
又是处理父母的丧事,又要打理公司,几天下來,苏晏迟真的是形容憔悴,疲惫至极,即使是这样,他每天晚上回到家,还要坚持着忙上半夜。
父母的离开,让苏晏迟一夜之间长大了,他知道了身上的责任,再苦再累,他也不想父亲辛苦一生打拼下來的江山毁在自己手里。
这天吃过饭后,他直接去了书房,汪掌珠坐在沙上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见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苏晏迟还沒有出來,她轻轻的推开小书房的门,见苏晏迟趴在书房的桌子上睡着了。
汪掌珠看着苏晏迟轮廓秀气的脸,睡着了,眉头依然紧皱着,这个孩子气的男人,刚刚丧失双亲,又要面对重重危机,她对他,有股对着自己孩子般的心疼。
此时,汪掌珠多么希望自己是商业奇女子,或者聪明绝顶,这样就可以帮帮在诡异多变的商海里苦苦挣扎的丈夫。
她轻轻抚摸着苏晏迟的头,心中暗下决定,无论自己是不是懂生意上的事情,她明天都要跟苏晏迟一起去公司,不会她可以学,但绝对不能逃避,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她要支撑着他,不能让他倒下去了。
关于公婆的死亡,交通事故处理大队已经给出了结论,苏宏夫妻的车祸属于意外。
汪掌珠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相信,公公婆婆的死可能是意外,但她也不排除有人蓄意的谋杀,至于这个人是谁,可能是楚焕东,也可能是别人。
如果公婆的车祸真是蓄意的,那从苏晏迟和周晚衡在一起被抓,到公婆的这场车祸,一切都只是个开始,这个人除开伤害他们,还会伤害更多的人,她的丈夫,她的家庭,甚至她的孩子。
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汪掌珠骤然醒悟,她不能永远把自己缩在一个躯壳里,生活在别人的保护里,面对蓄意的可怕阴谋,她必须化身成为勇敢的战士,要张开羽翼保护自己的一切,自己心爱的人!
第二天早晨,汪掌珠把妞妞交给保姆,自己穿上一身套裙,将长簪起,化了个淡淡的妆,拿着手包就站在了苏晏迟的身边。
她原本以为苏晏迟会问她要干什么去,或者干脆不让她去公司,谁知道苏晏迟带着感激的微笑,给了汪掌珠一个大大的拥抱,“小可,你真好,我现在真的希望有人在旁边陪陪我,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我就好。”
汪掌珠第一次以总裁行政助理的身份出现在苏氏公司,她的内心充满惶恐,脸上强作镇定,心却跳的如同擂鼓,看着成排的经理,部长,骨干,精英走过來跟她握手,她几乎有一种掉头逃离的冲动。
一只温热的手悄悄握住她,汪掌珠抬起头,正对上苏晏迟乌黑的眸子,他对她轻轻的笑笑,汪掌珠的心霎那间奇异地安定下來。
公司的情况比汪掌珠想象的还要坏,财经报纸上那大段的惊人文字,看了都让人心力交瘁,外界恶意的揣测,给苏氏造成了还坏的影响,银行已经过來催了很多次贷款的事情。
两个对生意都憷的人,为了彼此心安,苏晏迟把汪掌珠的办公桌安排到自己总裁办公桌的旁边。
无论汪掌珠怎么的信心百倍,但这个领域她真的是搞不懂,喝光了两杯咖啡,看着电脑里的表格和数字,还是晕晕乎乎,绞尽脑汁也无法理解基金交配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汪掌珠奋图强了一小天,在晚上要下班的时候,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來的时候已经在苏晏迟的怀抱里,他正试图把她抱到床上去,汪掌珠看着他那孩子气的眼眸充满疲惫,看着落地窗外苍茫的夜色,忽然伸手紧紧的搂住苏晏迟的脖子,“阿迟!”鼻子一酸,已经落下泪來。
苏晏迟顺势把头埋在汪掌珠的颈窝里,有些哽咽的呢喃:“小可,如果当初我沒有救下你,如果我沒有娶你为妻,今天我该怎么办?”
汪掌珠知道周晚衡因为上次的事情,这段时间在经济人的强迫下,出国避风头了,苏晏迟的身边,现在只有自己。
她爱惜地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阿迟,别怕,我会永远陪着你,无论用什么办法,我决不会让爸爸辛苦打下來的江山就这么毁了!
一股温热的液体渗进她颈间的衣服里,汪掌珠摸着苏晏迟的头,泪水更加汹涌的流出來。
在公司工作了两天,汪掌珠彻底的意识到自己是个商业白痴,可是她从小是个执拗的孩子,偏有股不服输的劲。正在她对着电脑冥思苦想的时候,秘书的电话打了进來,“夫人,银行信贷部的李主任,说在公司附近的鸿记餐厅等总裁过去谈话。”
汪掌珠知道这又是一个來催款的,苏晏迟到外面工地上看进度,一时半会回不來,即便回來了,这个难題他也解决不了。汪掌珠稳了稳心神,强作从容的说:“你让李主任稍等片刻,我马上过去跟他谈。”
鸿记餐厅是会员制的,格调别致,环境清幽,简洁曲线造型的桌椅,精美剔透的顶灯,暖色射灯下摆着各式雕像。
银行信贷部的李主任坐在大厅的茶桌边等汪掌珠,这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脑满肠肥的样子,看见汪掌珠时,不大的眼睛骤然放光。
“李主任,你好。”汪掌珠客气有力的对他伸出手。
“你好。”李主任抓住汪掌珠的手摇了摇,另一只手还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
汪掌珠深深吸口气,知道自己万万不能得罪了眼前这个人,于是,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坐下,“李主任,我们公司的贷款……”
“小苏太太,贷款的事情好商量的。”李经理一手摸索着下巴,眼睛牢牢的盯着汪掌珠,“按理说,你们公司的贷款并未到期,只是我们银行上面的人听了一些关于你们公司的负面传闻,所以让我过來询问一下,至于具体怎么办吗……”
李经理意味深长的笑着,汪掌珠强压了厌恶之意,眨着大眼睛,态度的诚恳的说:“李经理,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白白让你在中间为难的,改天,我会跟我家先生一同请你吃饭,或者到你府上拜会你!”
“那……不如这样,我们现在就一起到里面吃点饭,我们边吃边谈。”李经理的一只手,就要按倒汪掌珠放在桌子上的手。
汪掌珠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然而有双大手比她的度更快,牢牢扣住了李经理的手腕。
李经理疼的痛呼出声,侧头望向投在自己身上的那大片森冷阴影,只见让他看一眼就会不寒而栗的楚焕东竟然站着他面前,深寒的目光盯着他的那只手,如果在琢磨用什么方式要它消失一样。
“楚……楚先生?”李经理如见妖魔般,心惊胆战的看着楚焕东,“我……我……”
“你他妈的赶紧给我滚蛋!”楚焕东如同不经意般甩开钳制他的手,李经理肥大的身体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汪掌珠看着李经理疼的呲牙咧嘴的狼狈样子,心中叫苦不迭,对着楚焕东横眉立目,“你干什么啊?”
“沒干什么,只是看着他不顺眼。”楚焕东轻描淡写地说着,目光却锐利地直刺过去,吓得李经理连庝都忘了叫,爬起來就往外跑。
“莫名其妙!”汪掌珠气恼的瞪了楚焕东一眼,拿起桌上的包就要走人。
“你还來脾气了!”楚焕东一把将她拽住,用力之大,拽得她一个踉跄,她深邃的眼睛在她身上打着转,咬牙切齿的低吼:“你穿成这个样子?跟这个老色鬼在这里干什么?”
“神经病啊?”汪掌珠气的呼呼喘着气,“楚焕东,我还沒等去找你呢,你到自己找上门來了,好,那咱们今天就好好谈谈,你说,你这么为难我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