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悦愣了下,继而笑道:“哥哥,我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怕你担心才说是胃口不好,其实我被抓去关在行宫的那段日子里一直睡得不大好,回来后依旧如此,所以我才想着熬些药喝,哥哥你不必担心,我是个大夫难道还会将我身子弄亏不成?”
程子瑜没有再问,也不知是相信还是没有相信!他只问道:“明日真要我进宫将你的亲事退掉?”
程悦点了点头,“哥哥,白墨卿说他不会再回来了,我若是再留着这门亲事,岂不会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程子瑜心下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程悦的脑袋,“罢了,你想做什么哥哥都依你,别难过,断了也好,和皇家扯上关系指不定哪天小命就这么丢了,哥哥可就只有你这一个妹妹,也舍不得你嫁出去,以后招个好妹婿上门便是。”
程悦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哥哥,我还有一年多才及笄,你在说什么呢!”顿了下,她又道:“你今日过来就是为了寻我说白墨卿回东海国之事吗?”
程子瑜‘嗯’了声,“我真怕那家伙强行将你带走,现下见到你……没事我便放心了,我现下还要赶回翰林院,这就要走了,中午好好用饭,太瘦了。”
程悦点头应了,一直将程子瑜送到程居府门口。
等程子瑜一走,程悦脸上的笑意便没了,她感觉全身都没了力气,真想就这样往地上一躺,她将身子靠在墙上,靠了好半响才觉得稍微有了些力气,又慢慢站直身子往后院走。
野香见自家姑娘去送少爷出门,去了有好一会儿还没回来,心便提了起来,等看到自家姑娘回来后,才放下心来,她脸上带着忧色,犹豫的问道:“姑娘,奴婢去回春堂替姑娘拿药材时,在大街上听到了一下流言,您和成王之间没出什么事吧?”
程悦挑了挑眉,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讶异道:“这么快就传遍整个京城了?野香,我和成王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哥哥明日便会进宫将我的亲事退掉,大街上谈论的是不是成王要去东海国,将军府的六姑娘被抛弃了?成王今日在朝堂上不曾提出退亲,想来是想为我留一份颜面,让身为女儿家的我先提,可现下看来他的好心是白费了,如今恐怕整个京城的人都已经知晓我被成王抛弃了,我程悦又要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了。”她偏头看向野香,笑道:“我不在乎,只是要委屈跟在我身边的你了,恐怕我会连累你一并受人非议。”
野香诧异的瞪大眼,她根本就不曾将外面的流言当真,毕竟成王有多喜欢姑娘,她这个做奴婢的看得清清楚楚,且此次还是成王亲自带人去救姑娘的,不过是一两日的功夫,怎么一切都变了呢!“姑娘,您说的是真的?您可不要逗奴婢。”
程悦点了点头,“野香,是真的,我哥哥之所以特地回来就是为了将白墨卿要去东海国这个消息告诉我
,且白墨卿去了东海国就不会再回来,你说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野香没有再问,只道:“姑娘,您千万别难过。”
程悦眯眼笑,转身走过去抱住野香,“野香,你可真好,我不难过,若我是男儿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将你娶回家。”
若是平时,野香早羞红了脸,只是现下她只是回抱住了自家姑娘,不难过吗?姑娘,您是在骗奴婢还是在骗您自己呢?
下午的时候,肖锦和楚笑上门,楚笑一见到程悦便扑上来抱住了她,眼里的泪水直往下流,“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真的……真的死了。”
程悦抱住她,用一只手拍着她的背,笑道:“笑姐姐,你哭什么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快别哭了,再哭下来小心丞相府的公子不愿娶你了。”
楚笑的哭声顿了下,继而哭得越发放肆,一边哭一边道:“好啊,程悦,枉我这么担心你,你竟然还有心思打趣我,我不管,你害我担心了这么长的时日,我今日定要哭个痛快。”
程悦眼中闪过笑意,心下很暖,嘴上却装作无奈道:“好吧,笑姐姐要哭便哭吧,只是到时候将我身上的衣裳给哭湿了,可要重新送一件给我。”
楚笑‘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就算想哭也被程悦给逗笑了,她直起身,用帕子擦干眼泪,舒了口气才道:“悦妹妹,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程悦‘嗯’了声,看向肖锦,“害姐姐们为我担心,真是对不住,以后绝不会再有这事了。”
三人坐了下来,野香端来茶点和茶水,肖锦道:“悦妹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被劫走?我和笑妹妹听闻你还活着的消息时都极为惊讶,你能和我们说说吗?”
程悦点了点头,将事情大抵说了一遍,但缘由她不能说,毕竟她和白墨卿之间的事还是知晓的人越少越好。
肖锦点了点头,喝了口茶忽然道:“笑妹妹,我们带过来看悦妹妹的礼品好像忘在马车里了,我们这就去拿来给悦妹妹吧。”
楚笑伸手拍了下脑门,“哎,瞧我,若是肖姐姐不提,我都忘了,肖姐姐,你在这陪着悦妹妹吧,我自己去拿便好。”
肖锦笑了笑,“这样也好。”
等楚笑出了主屋,肖锦才忧心道:“悦妹妹,你和成王到底是怎么回事?街上怎么会有那样的流言?”
程悦知晓肖锦是特意将楚笑支出去的,且她和白墨卿的事,肖姐姐怕是也猜出了不少,她叹了口气,也没瞒着,“肖姐姐,外面的并不是流言,是真的。”
肖锦诧异道:“怎么会?”
程悦苦笑,“我和他确实断了,是我让他寒了心,他马上就要回东海国,其中具体缘由我不便说。”
肖锦蹙着眉,叹了口气,“也罢,这个我不问,只是你需得告诉我
大禹国为何要将你劫走?”
程悦想了想才道:“肖姐姐,你大概也猜到了我和白……成王之间的事,东海国的太子对我存了杀心,大禹国之所以将我劫走想来不过是想将此事嫁祸到东海国身上,好让成王和东海国反目,但若是成王不曾将此事怀疑到东海国头上那这个计谋便行不通,所以他们才会弄了具死尸,将我所穿戴的全都给那具死尸换上了,我一‘死’,成王就剩下两条路可走,一条是跟着东海国太子回东海国,一条便是和东海国彻底反目,战火一起,坐收渔翁之利的便是大禹国。”
肖锦没说话,过得片刻才道:“悦妹妹,原本我今日来是想安慰你,可现下我却觉得你和成王断了也好,这次你大难不死,但若是下次再遇到这种危险可怎么办?悦妹妹,我方才说的话也许你不爱听,我也知晓,情难自控,即使丢了命有人依然觉得值得,可是,我不希望我身边的人这样,毕竟我们除了爱情还背负了太多,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能明白我说的话吗?”
程悦点头,“肖姐姐,我知晓你是为我好,你说的我都明白。”顿了下,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哽咽,“正是因为我明白,所以我才痛苦,肖姐姐,我真的很难过,我不想再装了,我难受,我这里难受得快要了我的命。”她的手紧紧的揪着胸口的衣服,眼眶已经红了。
肖锦站起身走到她身旁,将她搂进怀里,“好妹妹,想哭就哭吧,姐姐理解你,别憋着,现下将所有的痛苦全都发泄出来就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你一定会遇上更好的人。”
自从从行宫回来后,这是程悦第一次哭,她只是不停的流着泪,没有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肖姐姐有一点说错了,她不会再遇到更好的,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遇到,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白墨卿,再也不会有了!
肖锦轻轻拍着她的背,楚笑回来的时候肖锦已坐回了她原本坐的位置上,二人直坐到傍晚十分才回去。
程悦哭过之后便觉得整个人疲乏得厉害,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乏,她的心更累,等肖锦她们一走她便直接趴在了桌子上,趴了片刻后才站起身走到里间,脱了衣鞋便上床睡了!
原本在行宫的时候伤口便不曾养好,昨日回来后因为太多事也没想着喝药,今早被胸口处的伤口疼醒才想起来该给伤口敷药并且还要喝药,只是敷药容易被哥哥和野香察觉,她想着伤口既然已经好了一大半,那喝药应该也足够了,只是愈合的时间会拖得长一些。
在程悦睡着的时候,程子瑜从翰林院回来后又来了一趟竹清院,他直接去了厨房将盅里的药渣全倒进了一块布上,随后将布合上,收进怀里直接去了回春堂。
等程子瑜从回春堂回了程居后,整张脸都是铁青的,他心下难受极了!胃口不好?睡不好?身子不大舒服?那为何这药是治疗伤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