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点点头,等刀疤男人走了后又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重阳节当日,程悦一早就被翠花催促起了身,早饭除了粥和两盘小菜外,桌上还添了一盘重阳糕,洗漱好后,程悦刚端起碗,程子瑜便从外面走了进来,翠花行礼,“三少爷好。”顺便又添了一副碗筷。
程悦喝了口粥才道:“哥哥,你怎么来了?”
程子瑜坐下,笑道:“还不是怕你这么小懒鬼还在赖床,今日倒是奇了,竟然这么早就起了。”
程悦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她能早起翠花功不可没。
两兄妹用完早饭后,程悦取出一个香袋递给程子瑜,“哥哥,给你的,希望你今天一切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程子瑜拿着香袋细细的看了一番,赞道:“翠花,做得越来越好了。”
翠花笑着道了谢。
程悦拖着腮帮子,“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做的?”
程子瑜捏了块重阳糕丢进她嘴里,笑道:“我还不知道你,每年都是翠花替你做,你再做个好人送给我,除却第一次我被你骗了,以为是你亲手做的,感动得要命,之后我只要看一眼便知究竟是不是你做的,不过我也不报这种念想了,只要你不给我调皮捣蛋,我就谢天谢地喽!”
程悦好不容易把嘴里的点心给吞了下去,立即反驳道:“我哪有调皮捣蛋,一直很乖好不好?”
程子瑜但笑不语,又取了片糕,将糕搭在程悦额间,口中念道:“祝愿悦儿永远健健康康,快快乐乐,一辈子没有烦心事。”
这也是重阳节的一种习俗,用来保佑子女一生平安,原本该是程啸天或程悦的娘亲来做,但程悦娘亲早死,程啸天又不怎么管她,这种小事更加不可能注意到,所以年年重阳节都是程子瑜来替程悦祈福。
二人说了一会子话,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同去了府门口,翠花跟在他们身后,带了一个大包袱,包袱里全是吃食。
他们去的一座山头名叫凌京山,出了京城再行了半个时辰便可看到,山下有一条通往山顶的道路,可供马车行使,而男子则要在山脚下弃马,徒步爬上山顶。
将军府一家到达山脚下的时候,正巧遇上了肖府和楚府的人,程悦撩起车帘往外看,正巧遇上楚笑坐在另一辆马车里看过来的目光,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程悦从袖口的暗袋里掏出香袋,对她晃了晃,做了个口型,“送给你的。”
楚笑笑着点点头,同样无声道:“到得山顶,我便去找你玩。”
两人无声的说了几句话便都放下了车帘,只等到了山顶再汇合,而聚在一处的各个府上男子则准备登山,这登山是也是有比赛的,彩头便由各个府上的长辈出,比赛长辈不参与,只让一众小辈们相互比试比试。
楚湛和程子瑜站在一处儿,一眼便瞧见佩戴在好友腰间的香袋,以往他不会注
意,可方才程悦和楚笑说话的时候他便留意到,也瞧见程悦后来拿出来的香袋,与好友身上所佩的香袋几乎一模一样,只除了颜色不同,他心下不知为何有些羡慕,笑道:“你这个妹妹对你可真好,你身上佩戴的香袋是她做给你的?”
程子瑜听了这话,脸上浮现出宠溺的笑容,语气中也尽是笑意,“倒不是她亲手做的,是她让丫鬟做了送给我的,每年都送,怎么?羡慕了?你不是也有个妹妹,让她做呗,要是我家悦儿亲手做,我还舍不得呢,要是被针刺了我还不得心疼死。”
楚湛瞧着好友一脸得意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想,这还不是你妹妹亲手做的,你就开心成这样,若真是她亲手做的,你还不见到一人就吹嘘一下,他故意试探道:“我妹妹可没有你妹妹那般玲珑的心思,自己记得佩戴就不错了,哪里会替哥哥着想,我瞧着你佩戴的这香袋真漂亮,若是你妹妹的丫鬟做得多了,可否送给我一个?”
这话刚说完,程子瑜一下子转头,直盯着他看,看得他不由得有些心虚,只强自镇定道:“若没有,就算了。”
程子瑜看了他半响,突然身后一下子勾住他的肩膀,小声道:“你不会看上了悦儿身边的丫鬟吧,我可告诉你,你家门第太高,翠花是个好丫鬟,嫁给你可只有受罪的份儿,劝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的好,且决不能让悦儿知晓你这心思,否则有你好受的。”
楚湛又好气又好笑,他究竟说了什么话让子瑜误会成那样了,就算自己要看上一个人难道子瑜第一个想到的不应该是他的妹妹?罢了罢了,就当他没提过,但还是解释道:“我对你妹妹的丫鬟真是半点心思都没有,你误会我了。”
程子瑜一脸‘我懂你的,你不用多加解释的’表情,又道:“那你要不要香袋了,你若是要的话,我让翠花做给你。”
楚湛急忙摆摆手,子瑜口中的翠花大概就是他妹妹的丫鬟吧,“不用不用,哎,你就当我今日不曾开口说过方才那话。”
程子瑜又是一脸知晓了天大秘密的表情,看得楚湛牙有点疼,好在比赛也开始了,程子瑜也没有再问,让楚湛大松了一口气。
马车行至半山腰会停一下,一来稍微等一下还在爬山的人,二来则趁着这个空档采些长在山间的野菊,待到得山顶,用以装饰放点心和酒菜的小桌和布襟,且重阳节当日还要饮菊花酒,味美不易醉,更适合女儿家喝。
采完菊花后,众女眷才上马车,继续往山顶行去,到了山顶后所有人都聚在一处,拿出从府上带来的吃食,拼凑在一处,等山下的人上来,等人来齐,便可以开宴,自然男子和女子是要分开的,但男女之妨却也松了很多,至少可以相互喝上几杯小酒,且到时吟诗的时候也可相互较量一二,是绝大部分人极喜爱的一项活动,不过程悦却不喜,每到这时都会吃完迅速溜了,找个僻静的地儿坐下慢慢饮着酒,吃着点心
,只等宴会结束,再坐着马车回府。
程悦一下马车便和楚笑凑到一块儿了,她将香袋递给楚笑,“喏,给你的,我们这香袋可是一对儿。”
楚笑笑着收了,越看越喜欢,直接就佩戴在了腰间,她一边佩戴一边道:“我可瞧见你哥哥身上也有一个差不多的香袋,这都三个了,哪里就是一对儿了?”
程悦眼睛一转,立马就笑了,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笑姐姐,你说的极对,我们同为女子,怎么能是一对儿,你和三哥的香袋才是一对儿,看我这脑子,一点儿弯都转不过来。”
楚笑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佩戴好香袋作势要打她,“好啊,你竟然敢拿我消遣,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下!”
楚笑一边躲一边笑个不停,两人闹了好一会子才停手。
今年当先爬上山的是肖府的三公子肖云帆,待绝大部分人上来后,程悦才瞧见自家哥哥,见他上来后,她和楚笑说了声儿,便笑着走了过去,递给他一个帕子,“哥哥,擦擦汗,累不累?”
程子瑜接过帕子,擦了把脸,笑道:“不累,我记得你的嘱咐,偷了懒的。”
程悦听了呵呵直笑,继续道:“哥哥,这第一名要了是真没什么用,若是下次的彩头是银子,那我铁定支持你拿第一。”
程子瑜哈哈大笑,“你个小财迷,好,若下次彩头是银子,哥哥就算拼尽全力也要给你挣个第一。”
程子瑜大笑的同时,他身旁传来一道极力压低的笑声,程悦循着笑声抬头一看,原来是笑姐姐的哥哥,她撇了撇嘴,心想要笑就笑,反正她说的都是实话,话粗理不粗嘛!
待到人全上来后,宴席正式开始,程悦和楚笑坐于一处儿,她压低声音道:“你怎么不与你娘亲坐一处?说起来,我还不曾见过你娘亲。”
楚笑脸上现出担忧之色,“娘染了风寒,父亲让她留在府上休息,若是上了山吹了风,娘的病会更难好。”
程悦点点头,安慰道:“你不用担心,这只是很小的病,你娘很快就会好的。”
楚笑点点头,脸上又有了笑意。
不过三个府,但还是围成了三个大圈,成家的女眷一圈,未出阁的女子一圈,男子一圈,程悦不由得问道:“笑姐姐,你家有几个姊妹啊?”
楚笑道:“有九个,不过有三个已经出嫁。”
程悦数了数,暗暗咂舌,将军府有四个,楚府现有六个,在场的一共有十六个,那就是肖府也有六个,她不由得感叹,这古人真能生!
原本用完饭后,程悦就准备开溜,哪想不等她站起身,便听程馨娇笑道:“六妹妹,每次饭后活动你都不参与,使我们这些姐妹们玩得也不尽兴,心中总是牵挂着你,这次你可不要再偷偷溜了,也和我们多处处,娘在出门前特意交代过,让你多和姐姐妹妹们接触接触,这么独可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