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是认得曲离若的,此时见到是她轻声道:“左相知道今日里姑娘会来找他,他让我给姑娘带句话。”
“什么话?”曲离若问道。
管事轻声道:“他人的事情姑娘还是莫要管得好,若是执意要管,那也只能废了这十几年的交情。”
曲离若闻言倒笑了,她扭头看着管事道:“既然你家主子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无话可说,也只能劳你带句话给你家主子,这件事情我还就管定了,废了十几年的交情便废了十几年的交情。”
她说完这句话扭头就走,管事轻叹了一口气,正打算关门,她却又停下来些扭头对管事道:“你再替我转告他一句,他越是这般,越不会幸福,就算他能算尽天下人的心思,他也不可能拆散得了情深意重的一对鸳鸯,与其让自己一直如此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早日放下,给自己一个痛快。”
她这话说得太过直白,管事吓了一大跳。
曲离若却说完这句话便走了。
管事将曲离若的原话带到宁浅陌的耳边时,宁浅陌的头微微抬起,看了一眼半弯的月亮,他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取出一支笛子,轻轻吹了起来。
管事一时间也不知他是何心思,此时见他吹笛倒有些忐忑,江连城过来对管事挥了挥手,管事便退了下去。
江连城看了他一眼道:“我觉得你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曲离若虽然是个女子,却是有几分侠气的,我早前还觉得你和她是极配的,又何必为了一个根本就不在乎你的兰倾倾而生出不快?”
宁浅陌继续吹笛,如同没有听见一般。
江连城原本也不是一个多话之人,此时看到他这副样子倒生出了几分恼意道:“你的私事我原本是不该过问的,却终是觉得你实没有必要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兰倾倾已经和景晔完婚,你们这一生是不可能的了!”
笛声停下,宁浅陌却轻声道:“连城,你看天上的明月,有阴明圆缺,人这一世,也一样有阴晴圆缺。”
江连城看了宁浅陌一眼,宁浅陌却幽幽地道:“人这一生很难有十全十美,我和她之间,细算起来我们算是错过,如今再看,却又有些像是过错一般。不管是错过还是过错,有些事情我终究是想再做一回,再去争取一回。”
江连城一时间倒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当下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而宁浅陌不再说话,只是吹过了手中的笛,他这一次吹的却是极尽缠绵的《相思引》。
月光温和的照在他的身上,他一身白衣如雪,那般从容淡定的样子,分明是个如玉一般的公子。
江连城双手抱在胸前,突然就觉得有些挽惜起来。
若是可以,他倒想把兰倾倾抓到宁浅陌的面前来,两人好好说说话,将心里的结解开,只是他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早前宁浅陌将兰倾倾带到京城来的时候,两人天天坐在起弹琴,却也未曾生出一分其它的心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