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上好。”陶酒酒敏锐地避开他的目光,有些尴尬,“昨晚,我怎么了?”
“发烧了。”邱青山笑道,“不过,我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是没事了。”
“……”陶酒酒猛一低头,发现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换掉了,穿的是医院的那种病号服。那么,她自己原来的衣服呢?思及此处,她整个人顿时窘迫得说不出话来——天可怜见,不会是这个邱青山帮她换掉了衣服吧?
“你的衣服是护士换的。”邱青山很容易便洞察了陶酒酒的小心思,含笑解释道。
“哦。”陶酒酒羞红了脸,暗怪自己胡思乱想。
“昨晚是为了什么,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邱青山试探地询问着。
陶酒酒咬了咬嘴唇,却没有回答的意思。在她的概念里,邱青山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而且她既然和叶洪涛在一起,就决不可能容许自己再给另外一个男人制造用情不专的假象。
陶酒酒考虑片刻,想好了拒绝的说辞:“邱董,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所以,你应该还有事情要忙吧,不用再留在这里了。”
“就这么急着下逐客令?”邱青山笑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是为了这个。”
说完,伸手指了指陶酒酒握在手心里的一条项链。
“没错。这是洪涛送给我的圣诞礼物。”陶酒酒笑容中透露出甜蜜,“所以,对我来说,这是很重要的东西。我不允许它被弄丢。”
邱青山静静地听着,随即走到病床侧方的茶几旁,转身时,手里多了一个手机:“不好意思,等我想到的时候,你已经醒了。因此,手机还是无电状态。”
“谢谢。”陶酒酒接过,感激地一笑。
“这是我的手机,你可以打电话通知家人。”邱青山提醒道,“或许他们很着急。”
事实确实如邱青山所说,陶酒酒“失踪”了一夜,最着急和自责的,莫过于叶洪涛了,一想到陶酒酒为了找那条项链而遇到了坏人,他就不能原谅自己。
然而,当他接到秦小凤打来的电话时,却还必须杨装出一副自然而然地模样,声称自己和陶酒酒在一起,今晚就不送她返回锦城花园的鬼话。
挂上电话后,他又开始了漫长的寻找之路。
虽然他在洛水市有着很强的人脉,也拜托朋友去查,但却没想到,邱青山直接带着陶酒酒前往了一家私立医院,一路上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洛水毕竟只是一个三线城市,道路上的监控摄像头不仅数量少,而且像素低,根本就做不到北京、上海那样的全程监控。
因此,在与陶酒酒失去联系二十四小时之前,叶洪涛所能做的真的很少很少,唯有揣着一颗担忧的心,开着他那辆奔驰车,在洛水市内没有目标地乱窜……
上午十一点,叶洪涛接到陶海阳的电话,方知道陶酒酒有了下落。顾不得一夜不眠不休的疲惫,匆匆赶往那家私立医院。
到了医院,几乎使出了高中时参加四百米决赛的速度,朝着病房奔去。
他想尽快见到陶酒酒,确认她是平安的。
病房门半开着,从里面传出说话声,有男友女,有老有少。除此之外,叶洪涛还听到另外一个人的说话声。那声音很熟悉,他完全可以确定自己听过。
“邱董,谢谢你了。”这道谢的声音是秦小凤。
“没事,我就是碰巧路过,看见酒酒生病,就带她来医院了。”这个声音……
是邱青山!
怎么又是他?
难熬老万火锅店小二所说的那个男人就是邱青山?
该死!他怎么把这个可恶的家伙给忘记了!!
叶洪涛猛地闯进屋,只见病房内坐满了人:陶酒酒躺在病床上,她的身旁坐着陶海阳、秦小凤夫妇,沈颜、沈轻盈母女,陶凌峰、苏小曼夫妻俩以及他们的儿子欢欢,还有一个斜靠在窗边的,果不其然就是邱青山那个臭小子。
叶洪涛跟众人简单地打了招呼,见陶酒酒并无大碍、面色红润后,转身看向邱青山:“原来是你带走了酒酒!”
“我碰巧路过,见酒酒感冒了,当然会仗义援手。”邱青山笑容温和,“怎么,我这么做不对?”
“不是。”叶洪涛口气缓下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酒酒的手机昨晚没电了,这也是错?”邱青山又指着这一点调侃道。
“我……”本来,叶洪涛是有那么点兴师问罪的意思的,结果,他的话连头都没有起,反倒让邱青山抢白了几句。
“叶洪涛,不是我说你。有一点,你真的要反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邱青山丝毫不给叶洪涛留余地,“你作为酒酒的未婚夫,怎么能让她在大冷的天气里,跳进那个肮脏的水池里捞项链?”
“……”叶洪涛又被问得梗住,陶酒酒昨晚“失踪”后,他跟秦小凤通话时并没有把这个细节说出来。这个时候,邱青山毫不避讳地直言出来,让他窘迫得几乎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洪涛,怎么回事?”陶海阳的神色严厉起来。
“这么说,酒酒是冻得感冒发烧的?”秦小凤与沈颜互视一眼,目光中是同样的心疼。
“爸,妈,你们别怪洪涛,是我误会了他,才把项链丢到池子里面的,不是他的错。”陶酒酒忙解释道。
“误会?”别人听了之后没有说什么,唯独邱青山仍是愤愤不平,“能让酒酒这么体贴大方的女孩子误会,叶洪涛,这真的是你的问题。”
“邱董,你应该还有公事要忙吧,我这里有我爸妈,有洪涛,所以请回吧。”陶酒酒柔声说着,充满谢意地一笑,“谢谢你昨晚送我来医院。”
邱青山静静地望了陶酒酒很久,才说道:“好,那我先回去了,不过,你记得,无论你什么时候受了委屈,或是有话找人倾诉,我随时恭候。”
“恭候就不必了,酒酒有我这个未婚夫,是不会需要你的。”叶洪涛酸溜溜地打断他。
“哦?”邱青山说起话来总是不给叶洪涛留任何余地,“那昨晚酒酒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占着未婚夫的位置,就该尽到未婚夫的义务,不是吗?记得某人当年可是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说什么‘身为男人的责任’,呵呵,呵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