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洪涛缓缓地走到南南的病床边,深邃的眼波倾注在南南粉嫩白皙的脸蛋上。
而后,他伸出手,抚上她的脸。
细细地抚过她的眉心,她的鼻梁,她微翘的嘴角……
“爸爸,你的手为什么在发抖?”
南南敏锐地察觉到了叶洪涛的异样,用自己的小手握住了父亲的手。
叶洪涛握着女儿粉嫩的手,心底涌起狂喜。
孩子的手格外柔软,贴着他的手心,那股暖流似乎一直流到了血液深处。
这是他和陶酒酒的女儿,她兼具了他的俊逸、陶酒酒的清丽,又是那么可爱、懂事,让人怜爱。
他想要说什么,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一丝声音。
良久……
“南南……”叶洪涛一开口,声音中竟带着哽咽。
他犹豫着,终于伸出右手,给了女儿一个迟来的拥抱。
“爸爸,你的手……不会有事吧?”南南又一次关心起父亲受伤的胳膊。
“爸爸没事,就是受了点小伤。”知道女儿关心着自己,叶洪涛只觉狂喜的情绪越发鲜明,强烈地充盈着叶洪涛的心。
他的心好似涨得满满的帆,幸福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又过了一会儿,叶洪涛依依不舍地松开手,让女儿重新坐好,再一次细细地端详女儿的容颜。
“洪涛,你先回去躺着。”陶酒酒声音很轻,却带着命令的口吻。
“是,谨遵叶太太之命。”叶洪涛心情极好,话语中也有几许戏谑。
“等等,谁是叶太太?”陶酒酒丝毫不给面子地反击回去。
“呃,说错了,是陶小姐,陶小姐。”叶洪涛忙陪笑补充道。
陶酒酒瞪了他一眼,面含薄怒,眼睛里却没有真正生气的神色。
也许,不该再过分执着……
医生前来做例行的检查,叶洪涛留了心,趁机提出取样为他和南南做亲子鉴定的要求。
——他在心目中,早就承认了这个女儿,这份鉴定,是为了被慕婍婍的挑拨冲昏了头脑的叶卫东夫妇而做。
唯有拿出最有说服力的证据来,才能让二老不再受慕婍婍蛊惑,站到陶酒酒这边来……
午后耀眼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倾泻而入,使站立在窗边的陶酒酒整个人沐浴在一片光辉里。
叶洪涛注视着她,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触——此时的陶酒酒,像极了临凡的仙子,仿佛一施展法术,便会羽化而飞。
想要留住她的强烈的念头再一次浮现在叶洪涛的脑海。
他下定了决心,当机立断,拨通了叶卫东的手机。
电话接通,叶洪涛便听到一句带着揶揄意味的招呼:“怎么,还知道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你已经不记得你有我这个父亲了。”
“爸,我打电话给你,是要告诉你一个消息,我在人民医院。”叶洪涛采用长话短说的方式,“请你务必在半个小时之内赶到,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有多重要?”一向话不多的叶卫东这次却是例外,嘲弄起自己的儿子来,“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某对母女吗?”
“爸,你若不想将来后悔,就马上赶过来,到了这里你自然就会知道了。”叶洪涛说着,按下电话,又拨通了周琳的手机,也同样简单解释了自己的意愿。
接下来便是等待。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南南不明所以,笑得无忧无虑;叶洪涛与陶酒酒面面相觑,两人都不免有些紧张。
陶酒酒觉得,这种紧张的心情比起五年前她第一次去见叶卫东夫妇的那种紧张更胜一筹。
“放心,我爸妈只是暂时被她骗了,他们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叶洪涛出声宽慰道。
叶卫东和周琳两人赶到病房后,并没有马上询问南南的身世,而是先留意到了叶洪涛的伤势。
“洪涛,你的手怎么受伤了?”毕竟母子连心,周琳一看到叶洪涛左手胳膊缠满绷带,紧张之情油然而生。
来到儿子的床前,周琳拉着叶洪涛左看右看,确定他除了手臂,其他地方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又问道:“怎么伤成这样?严不严重?”
“没事,伤得不重。”叶洪涛一语带过,直奔主题,“爸,妈,我找你们来,是要告诉你们南南的身世。”
“身世?有什么可说?”周琳一听,不以为意地反问道,“她不是陶小姐的女儿吗?”
“她不仅是酒酒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你们两人的孙女。”叶洪涛心平气和地补充道。
“什么?!”叶卫东与周琳互视一眼,显然都被叶洪涛脱口而出的这句话震住了。
“洪涛,你这话是真是假?”叶卫东神色严峻地盯住儿子,试图在他脸上看出答案来。
“是真是假,你们再等半个小时就知道了。”叶洪涛说了这一句,便再也没有开口。
从一进病房起,周琳的眼里就只有自己的儿子,直至叶洪涛的话说完了,她才留意到了陶酒酒母女。
周琳打量着南南,努力在她小小的脸上寻找与叶洪涛相似的特征,仔细一看,发现她的嘴巴和鼻子的确极像叶洪涛……
“你叫南南是吧?今年几岁呢?”
感情的天平一发生了倾斜,周琳对南南的态度也转变了。
“五岁。”南南露出优雅得体的微笑。
看起来是个很有礼貌的孩子。周琳腹诽着。
叶卫东却站在墙边,一直没有说话。
半个小时后,护士送来了亲子鉴定报告。
素来礼让有加的叶卫东夫妇这一次却彼此抢着去拿鉴定书,生怕错过了什么内容。
当看到陶南南与叶洪涛dnA相似度为99.99%的时候,两个人又是震惊,又是喜悦,竟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原来南南真的是我们的孙女……”周琳喃喃地念着,被幸福冲击得有些眩晕。
“酒酒,这些年,苦了你们母女了。”叶卫东的个xing冷静,纵使心中狂喜,表面上也是不动声色。
周琳愧疚地走近南南,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把这个失而复得的孙女紧紧搂在怀里。
“孩子,是奶奶不好,才会让你在外面吃苦。”对于之前受慕婍婍蛊惑错待了陶酒酒母女一事,周琳现在是悔青了肠子。
“奶奶。”南南懂事地搂住周琳的脖子,一声“奶奶”叫得亲切自然,更让周琳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