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南飞烟冷笑一声:“都出了人命了。这都不宜报官,那什么事情才要报官啊?吴老爷子,我素来敬重您,但您在这件事上怎么就犯糊涂了?”南飞烟语重心长的道。
“哈!老夫拉架也拉错了?”吴老爷子也恼了,他好心出来劝和,倒是成了他的错了。
“云老爷子,敢问这是什么?”南飞烟没理会吴老爷子,自己走到那具身上随意盖了一件衣裳遮丑的尸体旁边,蹲下身子,从尸体身下的一角,一点点抽出一些叠在一起的纸张来。
“我刚才瞧着露在外面的一角图纸很眼熟,仔细一看……”南飞烟把那些皱在一起的纸张摊平,呈现在众人的眼底,说:“这可都是我昨日刚刚交给工坊师傅们的图纸。”
又把目光转向云老爷子:“云老爷子,您能解释一下吗?为何令千金会大晚上出现在工坊,而且还……现场却还发现临摹的图纸?”
这话不啻于在说云想容暗中有鬼。
“南飞烟,你有话直说吧,老夫不耐烦你这样遮遮掩掩的。”云老爷子心里早就气抽了,但是却没有办法说什么。
“云老爷子,我只有一句话,云大小姐也不干净。我要代表‘珠宝阁’报官处理。”报官,才会公平。
又是报官!
云老爷子快烦死了!怎么就这么坚持要报官呢!
“你代表不了‘珠宝阁’,其他人的看法呢?”云老爷子寄希望于其他人身上。
他是不希望报官,不报官,他就能够想办法,把这件事情嫁祸到其他人的头上,反正这件事是必须是要把云家摘出来的。
“报吧。”张老板表态。
“我看还是算了,只是死了个伙计,到时候多赔一些给这伙计的家人就是了。”做茶叶生意的赵老板劝道。
“吴老,你是看着容儿长大的。”云老爷子目光深沉地望向吴老爷子。
南飞烟不着痕迹地挑眉……怎么,这是开始打起感情牌了吗?
“别人怎么表态,我不管,反正我是坚持报官的,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要是不报官,人家还以为我们’珠宝阁’藏污纳垢,叫背后真正害人的人笑咧嘴去。”凤竹一直低着头,面上没什么情绪变化。
夫人这谎话说的,脸红心不跳,连她这个知道真相的人,都快被蒙蔽了过去。
“我与云姐姐姐妹情深,不能看着她白被人算计,一定要叫云姐姐沉冤得雪。”白凤舞也迎合道。
虽然觉得欺负一个傻子,挺不厚道的,可白凤舞相信,今天出了这事儿的人要是她的话,云想容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再说了,南飞烟说的没错,这件事情要是就这么算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最后那么不了了之,不用想,外界会有怎么样的猜测,别人会怎么在背后议论他们‘珠宝阁’。不行,不能为了云家的体面,叫他们好不容易经营的风生水起的‘珠宝阁’就这样毁了。
人言可畏啊。
云老爷子打了一个激灵,怎么刚才把姓白的丫头给忘记了。
但即便如此,云老爷子也咬牙硬道:“不行!不行就是不行!谁今天去报官,谁就是我云家一辈子的敌人!以后只要是在江南这块地界上,别想过的舒坦!”
此言一出,众人愕然之时,同时也对云老爷子的话深信不疑。对于云老爷子说一不二的性子,这里的人几乎都有体会。
“南飞烟,你还坚持报官吗?”容儿带回去好好治疗,总会好的。只是以后的婆家不好找了……但这又如何?他云家家大业大,还怕找不到个上门女婿来?
云老爷子是打定主意,他家的宝贝孙女绝对不可以被拿到明面上来说。
“事情一发生,好在那开门的伙计谨慎,对外只说是’珠宝阁’闹贼了,后头就让人来给我们传口信。也就是说,此事只有我们‘珠宝阁’里的人知道,其余之人一概不知。”云老爷子来的最早,因为出事的是他家的大小姐。
因此,事态的发展,他知道的也最清楚。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既然云老爷子知道现在外人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您老为何当初不一开始就说出来?”吴老爷子显然松了一口气。死了一个伙计,还是卖身的那种,处理得好,根本不会有人在意,对外只说这伙计抓贼的时候,被贼误杀了,此事也算揭过去了。这真是太好了,一举两得。以后“珠宝阁”还是“珠宝阁”。
南飞烟深深的看了云老爷子一眼,暗骂一声老狐狸。
既然除了店里的人手,外人全都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李奎又是怎么得到的确切消息?转念一想,李奎毕竟不是一般人,定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南飞烟吐出一口浊气,好好的算计,没想到却功亏一篑。不过要是以为不报官,这件事情就被压了下来,云老狐狸,你可就想错了。
“既然这件事情除了店里的人,再没有人知道的话。行,那就按照云老爷子说的做,不报官。”南飞烟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云想容:“云老爷子,这件事情只怕是纸包不住火。到时候,等到事情被人发现,一切责任和后果,云老爷子承诺,由云家一力承担的话,这件事情,我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云老爷子恨不得把眼前的女子掐死,冷笑道:“老夫说话一言九鼎,这件事情,后续全由老夫负责,南夫人只需当做不知就好!”
南飞烟弯了弯唇。
云老家伙以为他能够堵住所有人的嘴吗?
门外众人被驱散,云老爷子亲自对门外众人表示感谢:“感谢各位乡亲父老对小店的关心,小店昨日闹贼,丢了些值钱的东西,不是多大的事儿。都散了吧,谢谢众位父老的关心啦。”
此事就这样被定性了。
但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南飞烟冷笑。
“喂,听说了吗?云家的大小姐傻了!”
临江楼里,一张桌子上,几个公子哥儿打扮的男子,刚坐下来,便有一人八卦地故意压低声音议论开来了。
“你小子皮痒了吧。我可记得,你们家和云家还有生意往来的,可别胡说。”另一个青衣男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
“嗤!我是胡说八道的人吗?”那人不以为意:“我可是听的真真的,云大小姐就是傻了嘛。”
“那关你什么事情?这年头,还是少管不相干的事情。”青衣男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