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凌若夕吃疼的闷哼一声,一滴冷汗顺着她的眉骨滑落而下,澎湃的玄力顺着经脉缓缓融入丹田,她宛如结束了可怕的训练般,浑身虚软无力,靠在椅背上,半天也没平复过来。
“还好么?”云井辰俯下身,几缕青丝顺着他的耳鬓落下,轻轻摩擦过凌若夕的面颊,痒痒的,像一片羽毛的触感。
她疲惫得几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每一寸筋脉都像是刚被千万支银针扎过一般,揪心的疼。
双眼艰难的睁开,朝右侧睨了眼,顿时,苦笑道:“你和我比,到底谁更逊啊?”
他现在的样子,只怕不会比自己好多少,深邃邪魅的五官,浮现着些许憔悴,青丝粘稠,香汗淋漓,就连呼吸,也加重了许多。
“还能说话看来是成功了。”云井辰毫不在意她的调侃,眉梢一挑,笑道:“本尊替你劳心劳力,你打算怎么感激本尊,恩?”
这话暧昧得充满了粉色的泡沫,凌若夕额上滑落下一条条黑线,这男人,脑子里除了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还能装点别的吗?
“你想让我怎么感谢?”她佯装嘴硬的问道,打定主意,若他的要求太过火,就直接无视掉他。
“暂且先记下吧,等到事情处理完,再谈这份谢礼。”他要的是她彻底打开心门迎接自己的入住,到时候,他会连本带利的将这份礼物讨要回来。
深沉如海的双眸里,有戏谑的暗光滑过。
“行,不过在我这儿可没有利息。”同他交谈几句后,身体好歹恢复了一丝力气,她缓缓从木椅上起身,浑身黏黏的,很不舒服,眉头蓦地一皱,看来她需要洗漱沐浴一番了。
“去哪里?”见她要往屋外走,云井辰忙不迭问道。
脚下的步伐微微一顿,“沐浴,你喜欢这种浑身汗渍的感觉,不代表我也喜欢。”
说罢,凌若夕莞尔一笑,看着云井辰那副憔悴却又狼狈的样子,心里泛起一丝感动,这个傻子。
沐浴吗?一抹暗光飞快的从他的眼底一闪而过,云井辰很有冲动想要去欣赏欣赏贵妃出浴的美景,但想了想,这个念头就被他拍死在脑海中。
“今后有的是机会,本尊不急。”他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炽热的视线,直勾勾落在院子里渐行渐远的墨色身影上。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以至于,凌若夕走了老远,仍旧有种针芒灼背的错觉。
在山寨的独立澡堂内,褪去长衫,她赤着脚,缓缓没入水中,四周灰白的墙壁镶嵌着石狮口的喷水口,哗啦啦的水声回荡在耳畔,青丝及腰,漫出水面的香肩白皙且性感。
这个独立澡堂是凌若夕当日特地让人改建出的,也是平日里女眷们最喜欢待的地方,双手平伸在石沿两侧,眼皮缓缓朝上抬起,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深幽如大海的双眼里,闪过两道骇人的寒芒,“快了,很快我就会送他们下去陪你们。”
宛如誓言般虔诚、坚定的呢喃,在这静谧无声的房间里,余音绕梁,合着那淅淅沥沥的水滴声,格外阴森,格外恐怖。
半个时辰后,身体泡得有些虚软,凌若夕这才缓缓起身,白雾般的蒸汽围绕在她的身侧,朦胧、飘渺,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女子完美的身材曲线,一双玉足小巧玲珑,青丝如瀑,自然的垂落在身后,弯腰将地上的亵衣捡起,刚系上盘扣,屋外突然传来了熟悉的玄力波动。
凌若夕旋身一转,在来人冲门而入的瞬间,已逼近那人身前,五指成爪,精准利落的袭击他的咽喉,却又在即将伤到人时,停住。
“你找死吗?”她没好气的质问道,“怎么,连你也学会云井辰那番死不要脸的行径?居然敢擅闯澡堂?”
要不是她早一步穿戴好衣物,他这么冒冒失失的冲进来,就算她速度再快,也会走光。
这么一想,眉宇间即刻闪过一分不悦,盯着暗水的眸光愈发犀利、冰寒。
他尴尬的垂下头,轻轻咳嗽了一声,“那什么,我没想那么多。”
他只是有事想要找她,察觉到她的气息后,就急吼吼的赶了过来,哪儿顾得上那么多?
“……你的智商已经不是低,而是智硬了,懂吗?脖子上那东西是摆设?每次行动前,不能稍微用它过滤一下吗?”犀利的毒舌,让暗水顿时哑口无言。
见他面露愧疚,凌若夕这才勉强克制住心头的怒火,刚要询问他究竟有什么事,谁料,又是一股熟悉的玄力波动从门外传来,她眸光一沉,索性不躲不避,慵懒的斜靠在房门口,视线越过宛如雕塑般的暗水,直勾勾盯着屋外的空地,下一秒,一抹红衣迅速从半空中盘旋飘落。
银冠高束,红衣妖娆。
来人不是云井辰还能有谁?
他先是冷冷的瞪了暗水一眼,瞪得后者心头一阵发毛,然后,便抬脚走入房间,肩膀重重将暗水撞开,步入澡堂旁,将那件掉落在地上的墨色锦缎捡起,尔后,极其温柔的披在凌若夕的身上,“刚沐浴完,别着凉。”
深情款款的语调,让凌若夕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你跟来干什么?”今天可真是奇了怪了,一个两个怎么都往澡堂跑?约好了的?
似乎是察觉出她的不悦,云井辰抿唇淡笑:“本尊不过是感觉到有一只苍蝇来了你这儿,所以特地赶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出事。”
他不会说,其实他是来保护她的贞洁的!如同雷达般的眼神,从头到脚将凌若夕扫视了一圈,确定她没走光后,他才默默的将心里那汹涌澎湃的杀意遏制住,将原本打算给暗水判的死刑,改为了死缓。
凌若夕嘴角一抖,出事?只要他不出现,她根本什么事都不会有好么?略感头疼的揉揉眉心,“你们是打算继续在这里摆造型,还是打算出去等,恩?”
暗水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云井辰一眼,他总觉得,若是自己说要留下来,绝对会死得很惨,出于对生命安全的考虑,他还是选择了暂时离开,在外边等候。
他走后,凌若夕挑眉看向唯一一个还剩下的男人,笑得特假:“你呢?”
他若是敢说要留下来,她绝对会一巴掌拍死他。
一股寒气顺着他的背脊,蹭地窜上头皮,许是她的目光太过冰冷,许是身为男人的直觉,正在向他发出警告,云井辰少见的退缩了。
“本尊也出去吧,不过,你这是打算继续沐浴?”他意味深长的笑笑,暧昧不明的目光让凌若夕有种自己被扒光了衣服的错觉。
脑门话滑落下一条条黑线,“你觉得这可能吗?”
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话语,生硬且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云井辰懒懒的笑笑,这才转身,抬脚走出了房间。
直到那扇被撞开的大门重新合上,凌若夕这才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指腹仍在揉搓着太阳穴,妈蛋!一个个都是不安分的家伙。
慢吞吞将衣物穿戴整齐,慢悠悠将湿漉的长发打整好,任由三千青丝在背后垂落着,她穿上马靴,便拉开了房门。
当她看清房间外空地上正在发生什么事时,冷峻的五官忍不住狠狠抽动了几下,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会看见这两个人大打出手?而且,为什么这里还被布下了结界?
真心够了!
她忽然有些累不爱,口中滑出一声疲惫的叹息。
“若夕。”云井辰停下了攻击,侧身转向她,就是这一秒的空档,被他打得节节败退的暗水抓住了他露出的空隙,一掌挥了过来。
云井辰似是毫无防备般,被他瞬间击中。
峻拔的身躯轻轻摇晃着,踉跄着,好不容易恢复红润的脸色,迅速惨白一片。
“噗。”一口鲜血蓦地从他的唇齿间喷溅出来。
暗水惊了,他完全没有料到,以自己的实力,居然能够伤到他,别说是他,就连凌若夕也看得一愣一愣的,云井辰这么轻易就受伤了?她危险的眯起了双眼,蓦地回想到,白日他为自己运功的事,他那时必定是元气大伤,此刻又同暗水打斗,因为自己而失神,受伤在所难免。
在她看来,暗水虽然是元凶,但她自己也是帮凶,看着云井辰那副虚弱的样子,她的心里少见的出现了一丝内疚。
空地上的结界也随着云井辰的受伤,在顷刻间粉碎。
凌若夕抬脚走到他的面前,凝眉问道:“你还好吗?伤得怎么样?”
云井辰故作云淡风轻的将唇边的血渍擦掉,只眉宇间的隐忍泄漏了他此刻并不太好的身体情况,“这点小伤,本尊还未曾放在眼里。”
“……”不装逼会死么?凌若夕懒得听他废话,果断的伸出手,扣住他的脉搏。
暗水一脸愧疚的蹭到了两人身旁,略显不安的唤道:“凌姑娘。”
他那副小媳妇的样子,却丝毫没能让凌若夕心里的恼火降低多少,一个凉飕飕的眼刀果断的扔了过去:“闭嘴!我待会儿再同你算账。”
暗水委屈的垂下脑袋,其实,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好么?他只是被云井辰一直压着打,一时气急了,才会暗箭伤人,趁他走神的时候出手,他绝壁不是故意的。
随着凌若夕的检查,她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定格为了酱紫色,“云井辰,你特么的倒是会装啊,重伤?呵。”
意味不明的冷笑让一旁的暗水听得鸡皮疙瘩通通冒出头来。
话说,咋回事啊?
“咳咳咳,若夕,有些伤只用玄力查探,是看不见的。”云井辰捂住胸口,虚弱的咳嗽了几声,辩解道。
“我信你我特么就是个傻子。”凌若夕气得拂袖转身,连多看他一眼的心情也没有。
妈蛋!装你妹的柔弱,装你妹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