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归

洛染走后,苍濑送来了药。

“你最近和洛染哥哥走得很近。”

“是……是吗?”我一口喝下黑漆漆的药,丝毫未觉得难喝。“苍濑,你去过洛染的寝殿吗?”

“小时候去过。”

“那你有看见那里面挂着一幅画像吗?”

“哦,你说那个啊。”苍濑将碗放到桌子上,“你问哪个做什么?“

“有些好奇,这其中还有什么故事吗?”

“那幅画是月神姑姑的,我也问过我哥哥骸音,哥哥说他与洛染从小一起长大。那幅画至今已经挂了两千多年的吧。”

两千多年,十三月死也不过在一千多年。我误会洛染了,原来他两千多年前就爱上了十三月,而我居然诋毁他对十三月的爱。突然觉得自己犯了很大的错,有一种想抽自己一耳光的感觉。

半晌过后,苍濑的声音带着肆意的笑传来,“阿月,你是不是喜欢洛染哥哥。”

“什么?没有,怎么可能,他是神,我只不过是只狐妖罢了,怎么可能呢,你看我我怎么敢有胆子喜欢……”

“阿月,你反应太过反常了。”

“……”的确,我这是怎么了。

伤好了,便寻了个日子去看邪上。这次不带桂花糕去了,而是带了许多其他的糕点,我可不想害死我们狐族的王。邪上见到我发了半刻的神,笑了。鼻子很灵的又嗅到了气味,“阿月,又带了什么好吃的?”我顿时额头三根黑线,邪上和洛染那家伙一样贪吃。

“今日可没有桂花糕了。我用源里的桃花做了桃花糕点,你尝尝,这是我第一次试着做的。”我将那些粉粉的桃花糕捧到邪上面前,他狭长的凤眼一眯笑了。拿起一块桃花糕吃的依旧优雅,看得我有些痴了。

“阿月是不是觉得我太好看了,被我迷住了?”打死我也没有想到邪上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连忙转开眼睛,低下头,对狐王不敬可是死罪。

邪上扳过我的脸,“阿月想看就看吧,无需多礼。”

午饭过后,王宫厨房又送来了桂花糕,我现在看到桂花糕都眼皮跳。我扯住侍女,“你不知道王上不能吃桂花糕吗,怎么还送来?”或许是太激动了,侍女挣扎着。

“月姑娘,你弄痛我了。”我这才放开她,“是王上吩咐的。

我才知道这几百年来,从我娘去世后,邪上一直保持者每日吃桂花糕的习惯。这时候邪上正从屋外进来,“阿月,这是做什么。”很自然的拿起桂花糕就往口里送,我夺过桂花糕塞进了自己的口里。我就不知道了邪上怎么这么爱桂花糕,明明吃了会很难受。还有爹爹阎璃,落在地上连草和着吃了。我挡住邪上,端起盘子将所有的桂花糕全部塞进了嘴里。

邪上轻松一笑,倒在软榻上,睥睨着我满口塞满桂花糕的样子。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才将那些桂花糕吞进肚子,差点被噎死。吃完桂花糕喝了一些水,“你这些年就这么过的?”

“阿月……”

“我娘已经死了,你以后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我娘在天之灵也不会好受的。”

“……”

“答应我好不好,以后不要在那样了。”

“我答应你便是。”邪上叹了口气,“不过宫里的厨子做的都没有你娘亲做的好吃。”

“……”

因为这句话,我留在了王宫为邪上做晚饭,我觉得我像个公用厨子一样,不是在普嵇源给师傅师兄做饭,就是被洛染拎上天界给他做红烧狮子头,现在还在狐族王宫做饭。

邪上吃到我做的饭很开心,我猜想他一直把我当成娘亲,能吃到最爱的人做的食物一定会很开心吧。不知道我没有回普嵇源,师傅师兄有没有担心。再晚些的时候,我发现隔壁有开门的声音,我住在邪上的隔壁,想来是邪上出去了。

我起身出门溜了一圈,发现邪上在池塘边的白玉栏杆上坐着。月光下,池塘

里是一望无际的荷花,池塘边的花园里是大片大片火红的未央花。邪上就那样望着一望无际的池塘,手中拿着什么东西。感觉到我的脚步他回过头,“阿月怎么起来了?”

“睡不着,王上不也没有睡吗?”

“我这就回屋。”

邪上从我身边经过,我恰巧看见他遗落在白玉栏杆下的手绢,风一吹手绢飘进池塘。身边一阵风扫过,池塘扑通一声溅起一阵水花。我跑到池塘边却看见邪上在水里挣扎,想也没想就跳下去。邪上不会水,而且右手不便。

我将邪上救上岸后,池塘边赶来了很多人,邪上咳了几声散了众人。我夺过他手里紧紧握着的手绢,上面绣着几朵粗糙的荷花,右下角绣着未央两字。想来这边是娘亲让邪上答应去人间玩的时候绣给邪上的手绢。

邪上夺过我手中的手绢放进胸口,“阿月,快些回去吧,莫要感冒了。”说完自己便起身向寝宫的方向走去。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邪上丝毫没有停下脚步,仿若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

“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答应我?”

邪上停下脚步,“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不是我的硕儿。”说完便加快了脚步。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勇气追上邪上从邪上背后抱住他,邪上僵僵的停在了原地。他想掰开我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他说,“阿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我心疼眼前这个男人,“后别在这样了好不好?”

邪上怔在原地,左手无力的垂下,我握住他伤残的右手,“以后,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阿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邪上重复问我,眼神有些空洞。片刻便晕倒在我怀里,我一摸他额头烫的有些不行,定是池塘里的的水太凉了,伤了身子。我从没想到堂堂一个狐王身体状况竟然差到这般,向来都是那桂花糕的祸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