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自然未曾落在青莜耳中,因为此刻青莜能看到的便只是正向自己大步走来的萧砚。
“青莜,让你久等了,我在那处落座,你对我一道过去吧?”离得近了,萧砚便迫不及待地开了口,并向着青莜伸出了手,只是碍于情面,萧砚不得不转头对着萧乾道,“方才多谢大哥顾着青莜了。”
萧乾也不作声,只是对着萧砚含笑点头。
青莜含笑摇头,将手递给萧砚,缓缓站起身来:“不久,我未等多久。”
“今日也怪我太忙,都没顾得上你,现今总算有闲暇陪你。”手心里牵着青莜的手,萧砚早已把先前的不悦忘得干净,只是却不忘在离去前对着萧乾投去挑衅的目光,萧砚不似青莜那般单纯,自然瞧得出兄长是动了什么心思,若是旁的事,萧砚或许会让,但对于青莜,萧砚想自己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放手了,思及此处,萧砚不禁更攥紧了掌心微凉的素手。
青莜被抓得指尖微疼,不禁出声:“怎的?”
萧砚忙放松了力道,对着青莜笑若春风:“无事,今日这宫宴除了待会后宫嫔妃及朝臣女眷的献艺,便都是我一手安排的,你可得仔细瞧着。”
“自然,”青莜瞧一眼正在宴席正中翩翩起舞之人,认真点头,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低声呢喃道,“我从前从未想过会有这般经历……”
萧砚在青莜身侧听得分明,故而柔声问道:“那青莜可喜欢这般经历?”
青莜思量片刻,颦眉道:“有些是好的,可有些……”
萧砚立时跟着这话紧张起来:“如何?”
“方才太子殿下他,和我说了些话……”青莜抿了抿唇,也不知该否道出,更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和你都说了些什么?你和我说说,可好?”不敢表现地太严肃,萧砚尽量温和地接着追问。
青莜抬眸瞧一眼萧砚,见对方这般认真,便也不再犹豫,只简短地把先前的经历道了一遍,萧砚静静听着,不禁皱眉,自己所料果然不假,自己那兄长大概也已是对青莜生了兴致,自
己须得小心应对才是,不过纵然心下做此打算,萧砚面上却不敢流露过多:“青莜难得入宫,想来日后也难能再见太子,故而也不必放在心上。”
青莜了然点头,也不多想,不过见那席间繁华景致,倒是念及另一事来,故而伸手取出如儿交予自己的香囊,对着萧砚道:“先前在王府时如儿曾去找我,叫我把这香囊交予你,看着这香囊这般精致,想来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萧砚先是一愣,转而不禁乐开了怀,听青莜那语气,分明便是犹不自知地吃醋了:“青莜这般开口,可是不想我要这香囊?”
青莜还未意识到自己心底的那抹酸意究竟为何,故而只是摇头:“这香囊是如儿给你的,我为何要那般作想?”
萧砚摇摇头,也不揭穿,却只是表明心意道:“这香囊若是青莜赠予我的,我定然认真保管、随身佩戴,不然就算这香囊再是精致,我也是不稀罕的。”
青莜倒是听懂了这话的意味,面上渐渐升起红晕,却仍把香囊往萧砚身前送:“这是如儿托付于我之事,你若不拿,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瞧了瞧青莜认真又略显倔强的模样,萧砚也只得叹了口气,把那香囊接了过来,却想往那几上放去,青莜见状忙出手去拦:“你随身带着才好,若是临行时把东西拉下了,那才糟糕。”
萧砚低头苦笑,却不得不把那香囊收入怀中,只想着等何时青莜忘却了此事,再把这香囊还回去或是丢了便好。
二人正这般闲谈着,周遭众人突然一齐起立,高呼“皇后娘娘千岁”。
青莜抬眸看去,不禁惊窘交加,窘的是不远处那正缓缓走向主座之人正是那日大街上得遇的妇人,便也正是当朝皇后娘娘;惊的是立于那皇后左侧身着华贵衣袍之人,竟是慕荷。
且说那皇后被皇帝亲自迎着落了座,慕荷也在皇后下首之位坐下,众人跟着恢复了原状,那席间的歌舞才又翩然而起,引得众人私语喝彩。
“青莜的那一半仙元,便是在那女子身上吗?”萧砚压低了声音,凑到
青莜耳畔开了口。
青莜抿唇点头,不知可是自己又瞧错了,为何那皇后身上会有自己仙元的气息?且似乎那气息还很是浓厚。
“青莜可想好该如何取回那仙元吗?可有需要我帮忙之处?”萧砚握紧青莜掌心,像是安慰,又像是支持。
青莜不禁因此而绽开笑颜:“只能见机行事,至于能否取回失物,大抵要看天意。”
萧砚正待接着开口,却听闻那边已有人唤到自己名姓,回头看去,竟是皇后娘娘。
“儿臣方才未多留意母后所言,实在罪过,不知母后有何吩咐?”恭敬地立起身,萧砚面上也是一派恭谨模样。
皇后一双明眸淡淡扫过青莜,口中却只笑道:“砚儿是在与那位姑娘说些什么?竟是这般入神,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
此话意在沛公,却又叫人无法辩驳,故而萧砚只得顺着皇后的意思道:“儿臣一时疏忽,还请母后责罚。”
“若本宫这般便要责罚砚儿,那才是叫人看了笑话,”皇后一声轻笑,便又把目光落在青莜身上,“这位便是青莜姑娘吧?前次本宫偶然与姑娘相遇,也不知姑娘可还记得吗?”
青莜微愣,还未做出回应,便见萧砚又把身子躬了下去:“前次青莜多有得罪,还望母后海涵。”
皇后笑着摆摆手,一派雍容之姿:“原在砚儿眼中,本宫便是这般小肚鸡肠不成?罢了罢了,本宫不过是和青莜说说话,瞧你这紧张模样,若是来日她被人抢了去,也不知你可要颠覆了天下只为这女子?”
皇后也非寻常角色,话中深意直教人心底发寒,萧砚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敷衍应道:“母后玩笑了,儿臣岂敢。”
“母后,您也别只顾着和那青莜姑娘说话,便忘却了旁人不是?看诸位妃母正等着向父皇和母后献艺呢。”慕荷很不合时宜地cha了一句,更把众人目光引到青莜身上。
皇后倒是不急,略略思量,竟又道出叫人心惊的话来:“既是献艺,不若便叫青莜姑娘来个粉墨登场,诸位以为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