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静并没有自己去跟其他皇子福晋提出亲手准备礼物的这个建议,而是找了四福晋来做友情赞助。
“要我来说?”四福晋疑惑的看着兰静。
“四嫂说也好,四哥说也好,都行,只看怎么方便。”兰静点点头,他们十三阿哥府这些年的方针可是能多低调就多低调,尽量的不以任何方式去引起他人的注目,所以这个提议还是不要从他们的嘴里说出来为好。
“老十三,”四阿哥也看着十三阿哥问道,“你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兰静要这么做,当然事先是跟十三阿哥商量过的,所以对四阿哥的问话,他也是很肯定的点头,“此事就拜托四哥和四嫂帮忙了。”
“这哪里是要我们帮忙?”四福晋忙说道,“你们这是把功劳让给我们呢,这可是一个好主意,皇阿玛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行了,”四阿哥却是直接应了下来,“既然老十三这么说了,那就这么着吧,等找个机会,你来说吧。”
“好,我知道了。”四阿哥拍板了的事儿,四福晋当然不会反驳。
“你要送皇阿玛什么?”四阿哥应下事来之后,才问十三阿哥道。
“是啊,”四福晋也接着说道,“咱们两府间可别弄重了。”
“应该是不会的,”十三阿哥笑笑说道,“其实我们会想到这个主意,就是因为兰静拿给我看她要进献给皇阿玛衣服上的绣图。”
“所以,”四阿哥马上猜了出来,“你准备要画这些绣图?”
“当然不会是全部,不过是选出几幅而已,”十三阿哥微笑着摇摇头,“兰静本来画的已经很好了,只是这些年我一直也没为皇阿玛分什么劳,就想着在他六十大寿之际,能多尽些心意也是好的。”
四阿哥看了看十三阿哥,没再说话,而四福晋却已经是眼睛一亮,情不自禁的赞叹道,“真是好巧思,你们夫妇俩一画一绣,确实是新颖别致,看来不独是我们,只怕别人也是再难与你们重的。”
有没有重的不知道,可是在四福晋于一次皇子福晋的聚会中提出这个主意之后,在场某些人的反应却是比较出人意外。
总体来说,大家面儿上对这个主意还是表示热烈拥护的,毕竟是在说要对康熙的六十大寿额外表示一份诚挚的心意,在这个时候表示不赞同,那岂不是成了缺心眼嘛,身为皇家中人,什么都可以缺,这心眼可是缺不得的,只是在笑容背后多少还是隐隐能显露出那么一丝丝情绪的。
自大阿哥和太子相继被圈禁之后,三福晋在皇子福晋中就开始以长嫂而自居,对四福晋连招呼也没跟自己打一声,就迳自弄出这么提议来,不只是觉得有些侵犯到了她的威信,更觉得她这是得乖卖巧,用大家的礼来成全他们府里的名声。等康熙知道这件事儿之后,肯定会觉得四阿哥不只是对自己确有诚孝,而且还不忘提点兄弟们,于是他孝顺的名声有了,友爱兄弟的名声也有了。
会这般想的,不只三福晋一个人,从神情上来看,应该还有九福晋和十四福晋,至于其他人,也有真觉得高兴的,也有无可无不可的,只有八福晋的反应比较另类,她看着四福晋的眼光中,是带着一种恨意的,而因为她一贯的较为真性情的演出,这种恨意让在场的人基本上都有所查觉了,包括一向不太玩心思的十福晋在内。
“八嫂怎么了?”十福晋因着之前被算计过的事儿,对八福晋本就不太感冒,这时候见她这般,也没给面子的直接说了出来,“四嫂只是提个建议而已,八哥和你要是觉得比较难准备,也用不着勉强。”
“十弟妹这说的是什么话?”八福晋将目光从四福晋的身上转向十福晋,恨意虽稍减,冷意却加了重,“我刚才可是对四嫂的话表示了赞同的,你这般说,可是要指责我们爷和我对皇阿玛不孝顺吗?”
“好了,”四福晋打断了八福晋接下来的话,“大家都同意就好,那么接下来就是要送什么礼的事儿了,大家看看要不要事先商量一下,以免得到时候送重了样儿。”
“我看这就不必了,”八福晋抢着说了话,“给皇阿玛送礼讲的是心意,事先商量过,难免会有所不诚。”
“我看这样吧,”三福晋摆出长嫂的坐派下了决定,“商量不商量的,凭大家自愿,怕与人相重的,可以询问,但别人若不愿意说,也不可勉强。”
“正当如此。”四福晋只把主意说出来,让大家接受就行了。
不过,事后,四福晋和兰静对八福晋的态度也觉得很是疑惑,象三福晋那样有所不满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有恨意就未免过了些,后来还是五福晋从九福晋那儿听了点风声,又稍微透露了些出来,这才让她们恍然了。
原来八阿哥老早就打算要亲手抄经给康熙做寿礼了,虽未见得能一举挽回他失去的圣心,但能缓和些也是好的,所以象是什么纸啊笔啊墨啊什么的,八阿哥准备的那全都是有讲究的,不是开过光的就是沐过香的,甚至他自己也已经开始斋戒,只等日子到了,将经抄写完毕,再放诸于已经选定的寺庙中焚香祈福。
结果四福晋突然来这么一个主意,让众皇子全都开始亲手制一样贺礼了,八阿哥打算好好的诚显孝心之举,不只是成了众人中的一份子,而且还成了被倡导的对象,即使他在这份经上花了许多的心思,可是当唯一变成了从众,主动变成了被动的时候,这些心思也已经算不得什么了,所以八福晋看向四福晋的眼中才会带着恨意,这还说是在八阿哥被屡番打压、自己的娘家人也受到牵累之后,八福晋的禀性有所收敛才这样呢,若是换成以往,只怕单是十福晋所说的那一番话,就不知道让她怎么闹腾呢。
不过事已至此,谁也无法挽回了,更何况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两府也都没想着挽回,更没有过后悔,八阿哥你准备了却不说出来,那是你的事儿,我们想到了,我们也说出来了,那是我们的事儿,虽说是打乱了你的计划,但又与我们何干?大家本就不在一个阵营中,之前八阿哥也给这边制造了不少的麻烦,现在能误打误撞破了他一个可能会让圣心有所缓和的机会,正是一个意外的惊喜,自然也不会有人会觉得惋惜。
至于说八阿哥那边会不会因此而对四阿哥起忿恨之心,并加以报复,四阿哥并不担心,他说,自己没做什么可供人指摘的事儿,八阿哥就是想搞鬼也无从下手,更何况他自己还一头小辫子呢,若真要是想对自己做什么动作,那自己也不会在意将他的一些事情放诸于人前君前的。
不管八阿哥心里是如何的郁闷,至少在康熙万寿之前,他对四阿哥是什么动作也没有的,而且还因四福晋会想到这样绝妙的主意,让他也得以受益而向四阿哥表示了由衷的感谢,不过之后的有一次,他又因在二阿哥出生时他府中所送贺礼的那把刀向十三阿哥和兰静表达了歉意之举,就让兰静有些不能理解了,若说有歉意,出事之后的那些时候,他完全有机会说出来,可是他没说,却是等事隔了三年多之后才说,实在让人拿不准他是个什么意思。
拿不准就不拿了,反正现下十三阿哥已经不参与这些皇子间相争的事儿了,再说,八阿哥现在也是诸多乱事缠身,正常来说,应该是不会在这边多下功夫的,说不定他只是想能减少一点敌意是一点儿,而其中再有没有更深一层的意思,兰静决定不再去想了,事实上她现在也没工夫去想了。
离康熙的万寿只剩下三个月了,而兰静那些要用做寿礼的衣服却还没有绣完,因为她又怀上身子了,而这个孩子的反应也很是奇怪,兰静做别的什么都好,他都能老老实实的,没让兰静有太过不良的妊娠反应,可只要一拿起针要刺绣的时候,象什么孕吐啊,头晕啊,恶心啊种种不一的反应就全来了。
对这种情况,兰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每天都试一试,每次试之前,都会对着肚子做一番耐心的教导,希望能让这个小家伙好好安分一会儿,不要跟自己捣乱,可是不行,坐下的时候没事,只要一拿起针,立时反应就来,那是绝对的应激。还好的是,等到过了年,时光正式迈入到康熙五十二年之后,这个孩子突然间就懂事了,在兰静对他柔声教育之后,他会微微的动一动,似乎是在表示答应,然后就安静了下来,再不让兰静有任何的反应了。
兰静没时间对此奇异的事情表示惊讶,赶紧抓紧这个难得的机会加班加点、手指上下翻飞的赶活儿,谁知道这个小祖宗会不会哪一下子又不高兴了,自己现下可没多少工夫能浪费了,本来她还想着再要不行,就只能让楹嬷嬷接手帮着应付一下了,不过,这孩子倒还真是乖巧,一直到兰静赶工完毕,他都再没让兰静在做活时起过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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