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是单从字面上来看,康熙的这几句倒是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他这些年来素行不良的表现,却让人不能不对他的话多绕上几个弯,再深挖其内髓,康熙却没管自己的话说出来,会造成别人多么的纠结,只管接着去享受含怡弄孙之乐了。
见壮实的小脸越来越红,眼见得就要呈暴走的趋势,兰静也顾不得再去研究康熙话中有什么深意了,赶紧走上前去行礼说道,“皇玛嬷,皇阿玛,今儿个是新年伊始,弘晈有幸能得以进宫,特意为此学了个咱们满人的舞蹈,以用来向您二位恭贺新年,不知是否可以现在就让他跳起来?”
皇太后很是惊讶,“他还这么小,就学会跳舞了?”
康熙则是微笑着问道,“为什么要现在跳?等一会儿元日宴开始了,让弘晈当众祝贺,不是更能表出你们的心意吗?”
兰静觉得康熙今天试探性的问话何其多,他其实应该也是不想元日宴会出现什么突发问题,所以才会提前把壮实叫过来看,现在却又来这么问自己,倒好象带弘晈进宫不是他的旨意,而是十三阿哥和自己的阴谋似的,不过,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老大,是BOSS,是主掌生杀大权的人,他可以想问什么就问什么,自己就只能谨慎小心的回答,既要能合乎他的心意,还要小心提防别让自己掉坑里。
“回皇阿玛的话,”兰静展开了如往常一般温婉的笑容,“儿媳会想着让弘晈现在就向您和皇玛嬷以舞祝贺,一来是因为这样您二位能看得更加清楚,二来儿媳也是有事相求。”
“哦,”康熙的笑容没变,“你且说说看。”
“皇阿玛,”兰静冲康熙行了一礼说道,“弘晈能有幸得您相召入宫,是他的福气,只是一会儿的元日宴,儿媳想求您还是让他呆在别处的好,您不知道,他是很有些小脾气的,儿媳怕他一时在筵宴发作起来,会让许多人都没法用宴了。”
“怪道呢,”康熙低头看了看弘晈,“我刚就觉得这孩子有些不对,他这是不是想跟闹脾气呢?”
“那他绝不敢,”兰静忙说道,“他应该只是急于跟您二位献上他的祝贺。”
“行了,皇帝,”太后在一旁说话了,“有什么话等弘晈跳过舞之后再说吧,我有些急着想看呢。”
壮实现在走路还不是特别的溜道呢,自然不可能一个人去跳舞,而是由兰静把着他的手带着他一同做动作,他们所跳的舞蹈在场的人也很熟悉,那就是在太后七十圣寿的时候,康熙当众跳过的蟒式舞。
“好,很好,”等兰静和壮实跳完之后,太后早已经高兴的笑容满面,“这个舞跳得好,我如今是最喜欢这个舞了。”
“皇玛嬷,”兰静摇头笑着说道,“这个舞可不只是您喜欢,自那回皇阿玛在您的七十圣寿时跳过这个舞以来,学它的可是多了,不只是满人,还有汉人,他们都觉得,用这个来向自己父母尽孝心,是再好也没有的了。”
“是吗?”皇太后更高兴了,“这我还真不知道,看来皇帝的这一舞,不只是让我欢喜不已,更是给全天下的父母们造了福了。”
“不只呢,”兰静又摇了摇头,“不只是天下间的父母都因此而得了福,天下间的子女们也是一样,一来是父母高兴了,他们当然也跟着高兴,再有就是,也省得他们准备错了礼招父母不痛快,皇阿玛可是用这个礼来孝敬皇玛嬷呢,天下间再没有父母不喜欢这样的礼了。”
“说的好,”太后笑了起来,“这天底下或许有没子女的人,却绝没有人能够没有父母,要这么说的话,皇帝此举可以说是造福天下呢。”
“儿子一直是造福万民放在心中的,”康熙对皇太后笑笑,“也一直在为此而努力,却只怕力有不逮,终究未必能达此宏愿。”
“皇阿玛何出此言?”十三阿哥忙开口说道,“您的功业,上至皇室宗亲、王公大臣,下至升斗小民,俱是体会得清清楚楚,一年两收的御稻,让百姓有食可以果腹,人痘的推广,牛痘的发现,更是挽救了无数人的性命,此中之数又何止是过万。”
“你真这么想?”康熙盯着十三阿哥问道。
“当然。”十三阿哥答应的很干脆,“您的千秋功业,可是让儿子们都与有荣焉呢。”
康熙没再问下去,因为魏珠正来提醒说,元日宴开始的时候就快到了。
“皇阿玛,”兰静赶紧抓住最后的机会问道,“弘晈他?”
“你既是怕他闹腾,那就暂且先留他在别处吧,”康熙终于很大方的答应了兰静的请求,“敏妃那儿就不错,一应东西也都有,相信她也是非常愿意如此。”
“怎么样?”看到十三阿哥和兰静回来,敏妃娘娘马上问道。
“跟额娘想的一样,”十三阿哥笑笑说道,“皇阿玛准了让壮实暂时先放到您这儿。”
“那就好,”敏妃娘娘也露出了笑容,“壮实这小子的坏脾气,我可是见识过的,自听说皇上要你们带他进宫来,我就一直在担心,这下可好了,总算是不用元日宴上会有桌子被掀翻,又或者干脆就是人被掀翻的事情发生呢。”
“额娘,看您说的,”十三阿哥摇着头笑道,“壮实只是淘些,让您这么一说,他倒成了夸父了。”
“好了,别开玩笑了,咱们也该准备准备过去了。”敏妃娘娘叫过人来吩咐道,“把小阿哥抱下去好生侍候着,不得有丝毫的疏忽,再把大阿哥他们叫回来,”
说准备也没什么可准备的,这回进宫就是为了赴宴而来,该准备的在家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这弘昑的样子看上去就有些不对,来时的一脸兴奋已经没有了,变成了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都有一种无精打采的郁闷。
“福儿,你怎么了?”兰静寻了个隐蔽的地方,将弘昑叫到自己身边问道。
“没什么。”弘昑摇摇头,冲兰静笑了笑说道,“儿子挺好的。”
兰静见到弘昑那个极其勉强的笑容,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你是打算自己说,还是让我去问米虫和敦实?”
“不用了,”弘昑忙出言阻止,见兰静看他的神色坚定,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其实真没什么,只是我们刚才出去时,遇到了其他府的堂兄弟们,他们见着我也在,神情都有些奇怪,后来我还听到他们在背地里议论我。”
“我当是为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个,”兰静其实也想到了其中的缘故,但还是对说出来了的弘昑露出恍然的表情,“这其实也挺正常的,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只要我们生活在人们中间,就免不了有这个,不独是你,咱们府里的人就没有人不被人说的,你阿玛的伤病,你大哥的惫懒,你大姐的好动,你二姐的没脾气,你四弟的脾气太大,更别说生活在宫中的你三弟了,他现在已经被说习惯了,哪一天要是没人说他了,只怕他还会觉得不习惯呢。当然被人说的最多的还是我,没办法,谁让我的毛病最多呢,所以你看,咱们府就是个爱招人说话的,之前因着你身子弱,出来的时候少,也少听这个,这回算是补上了。”
弘昑心里本是难受的紧,这次出来是自己争取来的,没想到还没等开宴呢,就迎头被泼上一盆凉水,他早知道自己的身份比其他的兄弟姐妹们低,却没想到会低到这个地步,连进宫来给玛法拜年都是没资格的,虽然他也没想过要争什么,但被人以不屑讥笑眼光来看的滋味却是并不好受。
即使米虫和敦实都对他有着回护之举,可是弘昑的心里却还是觉得不舒服,再面对明明有困难却还是依然带自己进宫来的嫡母,他更是不知道要如何而对,结果嫡母她却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在她的嘴里,好象这被人说是什么好事儿似的,听得弘昑一个劲儿的眨眼,面上的表情也很是怪异。
“你额娘的话说的很是,”十三阿哥边说边走了过来,在兰静的起身相扶下坐下来,看着弘昑说道,“你别只觉得那话象是玩笑,要细品其中之意,她其实是在教你要笑着看待周边的一切,你既已经决定要走出来,就要有面对一些事情的勇气,我们虽然可以为你挡去大部分,但总有一些是要由你来受的,你额娘还曾说过一句话,哭着过也是一天,笑着过也是一天,自然还是笑比哭好,这话我记住了,也希望你能记住。”
“是,”弘昑收拾起郁闷的情绪,对着十三阿哥和兰静分别行了礼,“多谢阿玛和额娘,儿子受教了。”
“还有,”十三阿哥还有话要说,“你也不要总去纠缠嫡庶的问题,虽然这两者之间确实有区别,你阿玛我也是庶子,当然,我是皇子,在某此地方可能会比你强些,但强些的同时也意味着危险,嫡子也是一样,他们得的多,要承担的也多,好比你大哥,本是个疏懒的性子,现在却是每天都在刻苦练武习文的发奋,因为他是嫡长子,将来咱们这一支的重担要由他来担起,我希望你们能助他一臂之力,只有咱们自家聚到一处,才能不会被外力所趁。”
“阿玛放心,”弘昑又对十三阿哥行了一礼,“儿子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十三阿哥摇了摇头,“至少没完全明白,你现在还小,且把我的话,你额娘的话都牢牢的记住,我相信在将来的某一天,你会全明白的,现在,收拾好自己,我们准备去赴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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