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迷离缱绻

//第二十一章, 迷离缱绻//

云珂抬头看过去,只见小雯走了进来,向她简单行了一礼后, 便过来帮她更衣, 一边忙着手里的动作, 一边说道, “夫人, 羽袂刚才过来把沉秋带去了东院,说是奉庄主之命,庄主有话要问她。”

赵谨梧?

他有什么事情需要问沉秋?

“我知道了, 呆会儿她回来的时候,你进来和我说一声。”云珂也没太在意赵谨梧要问什么话。

......

赵家庄东院, 赵谨梧的书房中, 此时有三人, 赵谨梧,沉秋和羽袂。

赵谨梧恢复了一贯的冷傲模样, 正坐在临窗的炕上,炕桌上的热茶烟雾缭绕,他却无心去品尝。

羽袂立在一旁,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沉秋站在赵谨梧的面前,低着头, 心头没个底, 突然被叫过来问话, 也不知是要问什么话。

沉秋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赵谨梧开口了。

“今日在楼府, 夫人为何要离席去楼府的花园?”他的语气淡淡,却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回庄主, 是三小姐叫夫人去的。”沉秋如实回答。

赵谨梧想了一小会儿,印象中,他们归宁那日,那个云家三小姐云淑准备打云珂,被他给及时拦了下来。

他又问,“她和夫人说了什么话?”

这个问题庄主为何不直接去问夫人呢,是不是因为夫人不肯说呢?既然夫人不肯说,自然有她不想说的理由。

赵谨梧见沉秋许久都未曾说话,不悦的蹙眉,就在他等得快不耐烦的时候,沉秋说话了。

“回庄主,也没说什么,两位小姐许久未曾见面,互相有些挂念,不过说了几句体己的话,互相问候,另外就是女儿家之间的私房话。”

这个答案显然让赵谨梧很不满意,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说话的语气也冷了几分,“还有呢?”

沉秋沉默了一小下,手心捏了把汗,继续说道,“回庄主,就这些。”

啪!

赵谨梧一掌拍在旁边的炕桌上,桌子晃了晃,震得杯子里的茶水溢了出来,“沉秋,你好大的胆子,不要以为你是夫人的陪嫁丫鬟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当他是傻子?

挂念?既然挂念,为何未开席之前在大厅里面打不得招呼,偏要等开席之后才叫她去花园。

感情好?感情好到回门那日要动手打她?

若真只是说了几句体己话问候的话,云珂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连饭都吃不下?

赵谨梧一掌拍在桌子上的时候,沉秋已经被吓个半死,赶紧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赵家庄也只有夫人不怕庄主了吧。

可是好纠结呀,到底要不要说呢。

就在沉秋决定是否要从实招来的时候,赵谨梧的厉喝声又传来了。

“还不快说,若你胆敢说一句假话,以后也不必再呆在夫人的身边了,我明日就命人将你送走。”

那声音,简直就像数九寒天的冰块。

站在一旁听的羽袂蠕动双唇,双眸变得更加深邃。

沉秋见事情瞒不住了,只好说实话,“庄主请息怒,奴婢这就说,今日是三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把我叫过去的,说三小姐想单独见夫人。”

啪!

赵谨梧站起身将旁边炕桌上的茶杯使劲往沉秋的旁边一砸,杯子应声而被摔了个粉碎。

只听见他又愤怒的说道,“说重点。”

沉秋赶紧挑了要紧的话说,“是是.....三小姐说外界传闻庄主您宠爱夫人,其实都是假的,因为今日夫人跳舞时,三小姐看见了夫人手臂上的......守宫砂,还说,本来应该嫁给庄主您的人是她,还说,那天晚上三小姐安排与夫人同床的人应当是家里某个不知名的侍卫才对,却因为三小姐的人办事不力,将夫人和三小姐的样子给弄混了,庄主您才会和夫人......三小姐还说,就算夫人嫁给了庄主您又能怎样,庄主您碰都不愿意碰夫人一下,又有什么可得意的,然后夫人就没说话了。”

啪!

赵谨梧手握成拳,越听到后面握得越紧,最后直接将旁边的炕桌一掌拍碎,怒道,“都给我滚出去。”

沉秋和羽袂皆是如蒙大赦,赶紧退了出去,特别是沉秋,跟逃命似的。

可不就是逃命吗?庄主一生起气来,那气势,简直要人命。

赵谨梧站在窗边,定的看着窗外某一处,暗自出神。

原来,那件事情不是她谋划的呀,她也是受害者,他错怪她了。

当初他讨厌她,原因之一就是那日他们在云家被人捉奸在床,导致他不得不与她成婚,他一直以为是她一手谋划的。

将她娶回来后,才发现她其实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

他素来是一个自控能力很强的人,却因为她总是情绪失控。

他见不得别人欺负她,只要有人欺负她,他恨不得十倍百倍的帮她讨回来。

看见她不开心的样子,不会不由自主的难受,他总想将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只为了她能发自内心的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看见她笑起来的样子,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与她说话的时候,语气会不自觉的变得柔和许多。

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感觉。

原来,他的整颗心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逐渐被她所占据。

思及此,他快步走出书房,往沁珂院的方向而去,书房外守着的羽袂和绪远赶紧跟了上去。

走至沁珂院门口的时候,沉秋也才刚走至沁珂院的院子,见他气势汹汹的走来,赶紧行礼。

“都别进来。”说完,抬脚云珂卧室的方向走去。

沉秋、羽袂和绪远三人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卧室没有人守着,云珂觉得大冷天的,不忍心看见他们在外面站着受冻,就打发了他们去休息。

里面的云珂听见脚步声,以为是小雯,头也未抬,直接问道,“小雯,是不是沉秋回来了?”

赵谨梧走进去的时候,看见她和婢女冬至坐在临窗的炕上,二人正在下棋。

由于许久没有听见声音传来,云珂觉得奇怪,往门口的方向看去,看见他的脸色很不好,她一惊,忙站起身,“怎么是你?”

冬至回头看了一眼,见是赵谨梧,赶紧起身行礼。

赵谨梧率先开口,“你先出去。”这话是对冬至说的。

冬至见二人的气氛不对劲,微微福身后,退出房去,顺便还把门给关上了。

关门声响起过后,房间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看着赵谨梧黑着张脸,云珂暗暗出神。

他们近来相处得很融洽,感情也愈加好了起来,她最近没有惹什么事,沉秋刚才被叫过去问话,他到问了什么话,沉秋又和他说了些什么话,让他如此生气?不会是沉秋被赵谨梧威逼利诱,说了些有的没有的话吧。

不对,沉秋不是这样的人。

她笑着问,“你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他脸色缓和了一些,却不说话,只一步步朝云珂走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云珂有些害怕这样不说话的他,脚也不自觉的往后退。他直接像之前那样对她劈头盖脸的一阵骂还比较干脆些,这样不说话,于她而言简直就是种折磨。

见她一步步往后退,他两步并作一步,继续向她走过去,她抵在了后面的柱子上,退无可退。

他站在她的面前,低头看着她,语气淡淡,“你躲什么?”

对呀,她躲什么?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何要怕他,这样想着,似乎有了底气。

她仰着头看着他,理直气壮的说,“我先问的,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才对。”

他的嘴角上扬,伸出手,将她拉进怀中,能清晰的闻到属于她的暗香,“珂儿,我是你夫君。”

为什么突然说这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

珂儿,我是你夫君。

划重点了,我是你夫君。

以前他是很不喜她的,甚至连新婚夜都不愿意与她呆在一处,直接去了外地。

今日突然说这句话,是不是代表着他承认她是他的妻子了?

感觉......那什么来者,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呀。

他脑子没问题吧?

“我......我......你......”她想说,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离得那么近,她感觉他的气息都喷在了她的脸上,她的脸“腾”的一红,吞吞吐吐半天,再说不出其他话语。

“我都知道了。”

什么都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了什么?她什么都还不知道呀!

她怔怔的抬头看着他。

趁她失神的当儿,他直接抬起她的下颌,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唔......”

今年初冬的季节很冷,但拥抱在一起的二人在温暖的屋子里有说不出的温情,云珂并未抵拒他的吻,而是抱着他,青涩的回应着这个吻,他抱着她的手又收紧了几分,不经意间,他咬了下她的嘴唇。

“唔.....你.....为什么......要咬我?”她吃痛,委屈的问道。

彷佛这又给了他可乘之机,他又覆上她的唇,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看着她,此时,她那双好看的眼睛迷离朦胧,看得他眼睛里的情愫只增不减,用暗哑的声音唤了声“珂儿......”

云珂“嗯?”了一声,声音略微沙哑。

他将她打横抱起来,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她不解,“你......”

“坐实了你这庄主夫人的身份。”他直接打断她后面的话,说得斩钉截铁。

云珂的面色更加绯红,为了避开他的目光,羞涩的埋入他怀中,此刻,她的心中说不尽的甜蜜,她忽然明白了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定然是沉秋什么都告诉了他。

赵谨梧看了看怀里的温香软玉害羞的模样,然后往内室走去。

窗外云黯北风浅,窗内温暖迷离而缱绻。

......

翌日,云珂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枕着某人的手,躺在某人的怀中。

“醒了。”

头顶上突然传来这二字让她眼里的迷糊尽失,她娇羞的埋着头不敢去看他。

他看出她的心思,也不拆穿,“你今日好好休息,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

说完起身开始更衣,穿好内衫后,他叫来候在外面的沉秋,沉秋进来,帮他穿戴好外衫及其他配饰。

穿戴整齐后,他走近床边,在她眉眼上落下一吻,轻声道,“我先走了,晚些时候再过来。”

云珂怔怔的看着赵谨梧的一系列动作,觉得这一切就像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