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小溪是曾经的肖艳逸和上官昇在盛夏最喜欢的地方,微微吹过的风,还有溪边的垂柳,以及经常出现在耳畔的蛙鸣。
每一种自然的声音和美景都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在这里,肖艳逸不是相府千金、上官昇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有的只是两个顽皮的孩子,享受着在溪边的假日。
对这条小溪,肖艳逸无比熟悉,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它冬日的模样。这是第一次,在冬天走进这里。
因着冬季的冰寒,溪水已经结冰,两侧的岸边还有皑皑的白雪,没有人践踏过就那样堆在灌木丛上,柳树的云盖之上。本应有积雪覆盖的冰面,却不知为何有很大一片光洁如镜。没有蛙鸣、没有蝉叫,有的只是冬季的宁静,好像一切都已安睡的错觉。
“小姐!”像是看到什么的翠儿,叫住正往前走的肖艳逸。
只见一旁的雪地上,写着几个大大的字:“肖艳逸,生辰快乐!”
心里小小的窃喜了一下,肖艳逸没想到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场面,此刻竟然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正待自己走上前去,准备细看之时,却被一双手遮住了自己的双眼。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却待闻到那股让人安心的檀香的味道后放下了戒备的双手和紧张的心。
“逸儿,别说话,跟着我走。”是上官昇温厚的嗓音。
没有怀疑,肖艳逸亦步亦趋跟着上官昇的指引,直至上官昇松开双手,说道:“逸儿,睁开眼睛看看。”
肖艳逸顺从的睁眼,却看到了三条极其漂亮的大型狼犬,浑身的白毛像是与雪融为了一体,只有三双提溜转的眼睛,证明了它们是鲜活的存在。而两条狼犬身后是一个两人坐的雪橇,看上去与一般雪橇并无不同,只是放了些许盛开的梅花装饰,显得极其漂亮。
“呵呵,昇哥哥,这个是雪橇吧?逸儿可以坐吗?”肖艳逸兴奋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巴不得马上就坐到上面。
看着肖艳逸兴奋的神情,上官昇心里也感到很是欣慰。总算自己辛苦了几天准备的东西逸儿还喜欢着。
“逸儿,很高兴你今天能来这里,让昇哥哥陪你过十四岁的生日。虽然不会每一样都那么合你的心意,但是昇哥哥是真的用心做了的。希望我们今天可以放开一切,只享受我们以前那般美好而娴静的时光。这个雪橇是我送你的第一个惊喜,所以你当然可以坐上去。因为这是专为你而准备的生日礼物。”上官昇扶着肖艳逸坐好,又将雪橇上的绑绳系在了她的腰间,虽然不是很懂,可肖艳逸猜这也许是类似古代版安全带的东西。
上官昇坐在肖艳逸的身侧,手里拿着特制的皮鞭,打在狼犬身上不会因为过疼而让狼犬受惊,但是却依旧可以很好的传达自己的指令。
本来光洁的冰面上有雪橇经过的道道划痕,也有肖艳逸银铃般的笑声。三只雪色的狼犬在前行时会很自然的一点点加速,在转弯时却又会恰当的放慢脚步,所以雪橇也时而飞驰时而悠然。顶风时因着刺骨的寒风而冻得通红的小脸,还有哪怕是藏在衣袖中却依然蜷缩在一起的手都没有冰冻住肖艳逸此刻的热情。刺激又新奇。
肖艳逸放肆的大笑着,湛蓝的眼眸也染上了一层兴奋的明媚,没有猜疑,没有算计,有的只是年少轻狂的两个孩子,在冰天雪地中寻找最极致的乐趣和已经丢失的纯真。
终于狼犬累了,脚步慢慢放缓,而肖艳逸因为兴奋没有停止的欢呼也彻底的将自己的嗓子喊哑了。
回到溪边的两人,做到了上官昇早就准备好的藤椅上,盖上厚厚的棉毯,大口的喘息着。
不用多余的言语,互相对望一眼,便哈哈的大笑起来。
“昇哥哥,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逸儿,这只是个开始而已,今天,我要让你过一个一生难忘的生日。”
稍事休息之后,上官昇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食盒,因为刚才吩咐翠儿简单的加热了一下,所以打开后还冒着阵阵热气。
“逸儿,这是我亲手做的清蒸鲟鱼,我知道你喜欢吃鱼,所以特意命人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去邻国范湖捕了这鱼过来。捕鱼容易送鱼难,他们为了把这鱼活蹦乱跳的送回天风,花了不少心思。”
肖艳逸知道这话不假,鲟鱼生活在邻国的范湖中,因此本身极为名贵。而天风国的冬天确实十分严寒,所以哪怕皇上再勤政爱民,一到冬季,就有贫民因为衣衫单薄或没有足够的碳取暖而被冻死。所以天风国冬季最常见的是冻好的鱼,鲜鱼少之又少,更遑论是花大力气从邻国运送回来的珍贵鲟鱼。
说不感动是假的,当朝太子,为了自己一个小丫头,竟然亲自下厨。
压下眼中的雾气,肖艳逸举筷尝了一口:“嗯,昇哥哥,好厉害,不咸不淡,刚刚好。”
上官昇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这一个月来的勤加练习果然还是让人满意的,也不枉费那些每天被迫教自己厨艺的宫女辛苦准备的食材了。
看着肖艳逸吃的高兴,上官昇也尝了一块,没想到刚到嘴里就吐了出来。“逸儿,好像有些苦,我估计是哪个调料放错了,还是不要吃了。都怪我学了那么久,居然还是没有什么长进。”
肖艳逸早就看到了他手上星星点点的小水泡,不严重但却很多。熟知料理的肖艳逸一眼就看出那是热锅中放入食材会迸出的油点溅到手上造成的。虽然好奇但是并没有发问,直到上官昇拿出这盘做好的菜,肖艳逸才恍然知晓一切因由。
没错鱼肉有些发苦,但是吃到嘴里心却是甜的。这是上官昇对自己的心意,也是已超太子对自己做的最大的惊喜。
“昇哥哥,没关系的,逸儿不觉得苦,只觉得心里甜。真的谢谢你,就这样在我身边。给我力量和温暖。”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将盘中的鱼吃的一干二净,然后又相视一笑。
“逸儿,很久了,我们没有堆过雪人了,休息一下,我们堆个雪人好不好,就让它为你祝福,希望你越变越美,心想事成。”
上官昇的提议正是肖艳逸心中所想,那时的他们总是会想办法堆出漂亮的雪人,比赛谁最快,也比赛谁的雪人漂亮。
过了许久,两个人都完成了各自的小雪人。
上官昇堆的雪人像是一个胖娃娃,圆圆的头、圆滚滚的肚子,还有头上两侧处两个圆圆的发髻。
“昇哥哥,你堆的是个福娃娃吗?”肖艳逸看着这个胖娃娃忍不住问道。
“我堆的是逸儿啊。那是逸儿的小时候,圆滚滚的惹人爱,不矫情、不做作、只做自己。你没看见小娃娃身上带着一块玉佩吗?那就是昇哥哥送给你的玉佩呢。”
肖艳逸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自己什么时候那么胖过好不好?自己从小就是很苗条的说,嗯,虽然这话怎么觉得怎么有些假。
看着肖艳逸的雪人,上官昇忍不住笑了出来:“那逸儿你堆的是个方块吗?为什么头也是方的,身子也是方的?”
肖艳逸暗笑了一声,严肃的说道:“你怎么能对当今太子无礼呢?你没看到这方方的脑袋是太子脑中的条条框框,这方方的身子是太子殿下不可挑剔的举止吗?总之太子殿下就是一个活在框框中的人啊!”
上官昇知道肖艳逸的暗讽,不过却还是高兴起来,毕竟逸儿的雪人堆出来的是自己啊。
一阵嬉笑打闹之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肖艳逸拉了拉身上有些发皱的衣服,叫着翠儿准备回府,却不想上官昇却拉住了她,示意她跟自己来。
肖艳逸本以为今天的惊喜已经结束,却不曾想真正的惊喜才刚要开始。
那是用蜡烛在雪地上摆出的心形,心形中用较细的蜡烛摆出了几个字。
“逸儿,生辰快乐!”柔弱的烛光在清风中摇曳,美仑美换,肖艳逸的心也像烛光般左右摇摆,不知该停泊在哪个地方。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为自己做过这么多的event,哪怕是和星闻在一起的那两年,自己也从未遇到过如此浪漫的瞬间。感动、惊喜、还有对于不能回应而感到的歉疚,肖艳逸的心里五味陈杂。
“逸儿,我数三声,你再抬头好不好?”
肖艳逸点点头,强忍着在眼中打转的泪水。
“一……二……三……抬头!”
肖艳逸抬头仰望,才发现天空中竟然升起了数盏孔明灯,每个孔明灯的尾部都写着几个硕大的字“逸儿,生辰快乐!”,细数之下,肖艳逸才猛然发觉,不多不少正是十四盏。
上前抱住一样在抬头仰望的上官昇,肖艳逸的泪水终于流出:“昇哥哥,谢谢你,谢谢你的礼物!谢谢你的惊喜!更加的谢谢你这个人!”
“逸儿,我今天为你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希望你能像以前一样接受我这个哥哥,也希望我可以永远的守护着你。”上官昇看向感动的肖艳逸如是说,但脸上的情绪却晦暗不明。
逸儿,如果只有先放手才能更好的拥有你,我愿意这样做。你的笑容,你的泪水,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它们成为其他人所拥有的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