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小十啊小十,你可真是个单纯的孩子!只有你会觉得她是在为我们治疗,实际上,她是在变着法折腾我们!”纪彤愤愤不平地说,“喝了她的鸽子汤后,我至今拉不出来!”

“对!我们已经便秘好几天了!”夏姐走上前,靠近贺锦兮,痛苦地说,“你看看我的皮肤,粗糙暗沉,就是二少奶奶害的!”

“我这双老腿都要蹲废了!”财叔一颠儿一颠儿走了两步,扶着墙壁喘了口气。

贺锦兮看着气色蜡黄的众人,脸也是一垮。

本来就没想好如何化解大家的误会,现在好了!更深了!

她忽然灵机一动,掏出两瓶蜜膏:“其实,二少奶奶也让我再送两份蜜膏来,财叔之前不是说了吗,蜜膏能让皮肤变得更好,还能通肠道……”

“啪!”财叔一巴掌拍到石桌上,“先下药再给解药,以此收买人心,二少奶奶好深的算计!”

“我本来还觉得是自己把她想太坏,这下……”夏姐扫了一眼蜜膏,冷哼一声,“没跑了!”

财叔挥了挥手,一脸悲痛 “先前的解药让我便秘,皮肤变差,还把手毒肿了……”

贺锦兮愕然:“手……不是您刚刚拍石桌拍肿的吗?”

财叔尴尬地收回手:“这不重要。总之,这蜜膏我们是坚决不会要的,除非……她能拿瓶没毒的来!”

贺锦兮只得道:“这蜜膏是二少奶奶让我去库房自己拿的,芍药姐也拿了!”

“既然她如此有诚意……”财叔飞快拿过蜜膏,“我们接受她的道歉,但不代表我们会就坐以待毙。”

“我们商量之后做了个艰难的决定,我们要开始……”纪彤用力握拳,“反抗!”

“对,反抗,让二少奶奶知道我们小后院也是不好惹的!”财叔点头,“真以为我们都是老弱病残吗?想我们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啊!难道我们还怕对付不了一个黄毛丫头!”

贺锦兮背后一寒冷:“那你们要……要怎么对付?”

“不能告诉你。”陆婶摇啦摇头,“小十,你太单纯,万一着了二少奶奶的道,泄漏出去对你不好!”

贺锦兮心头微微颤抖。

他们好像已经对她失去了信任!情况越来越不好了!

她弯了弯嘴:“其实,二少奶奶还想约你们见一面,上次没有见到面,她挺可惜的。”

“可惜没把我们铲除对吧!”夏姐冷冷地说,“有事不会直接过来说?或者让你传达,还需要约见面?”

“实不相瞒……”眼见着情况越来越不妙,贺锦兮咬了咬牙,决定坦白,“其实我就是二少奶奶……”

“霹雳啪啪……”一串鞭炮声掩盖了她的说话声。

小后院众人被吵得捂住了耳朵。

片刻之后,声音停止,众人的目光看向她:“小十,你刚才说什么?”

贺锦兮:“……”

坦白好比打仗,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她根本无法开口。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真相,没想到竟然输给了一串鞭炮,贺锦兮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想说,我出来得有点久,得马上回去了!”贺锦兮落荒而逃。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背影,大家忍不住叹息。

“小十真可怜啊……”

“我们还是早点让二少奶奶知道欺负人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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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耍我们,羞辱我们,简直欺人太甚!”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这时门口出现一道瘦长的身影。

纪彤认出对方,蓦地站直了身:“叶声?叶爷,你来了!”

“司命大人有消息给你们……” 叶声的目光扫过小后院众人,暗自为他们可怜。

为了保住二少奶奶的马甲,司命大人好像不打算做人了!

……

出了小后院,贺锦兮才想起来,自己去了一趟,除了担惊受怕,什么都没做。

但是让她回头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没精打采地回园子。

坐在主座位是万万不可能了,她只能站到香儿身边,假装自己是个丫鬟。

香儿困惑地看她:“二少奶奶,你怎么不坐?”

“吃多了,站着消食。”生怕香儿又问,她紧接着问,“二少爷呢?”

香儿见贺锦兮东张西望,立刻凑过来在她耳边解释:“二少爷方才在叶声耳边说了两句,叶声就离开了,之后没多久,他也走了,许是去门口迎接南阳侯了吧。”

贺锦兮点了点头,又道:“我先前就想问了,南阳侯大公子不是封家的仇人么?怎么今日堂会又来了呢?”

师父说过,一山不能容二虎,南阳侯大公子与封家有矛盾,四舍五入,那不就是南阳侯府和封家有矛盾?

南阳侯是瑜城真正的统治者,而封家虽然世代行医,还给宫里的小皇子看过病,到底没有官身,若和南阳侯府对上,封家的胜算不大。

香儿闻言,轻轻笑道:“也不算仇,更像是大公子的私人恩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他看封家就是不对眼,明里暗里就会使绊子。对了,今日堂会,大公子便拒了,说是去海棠院听花魁唱小曲去了。”

这就是公然打封家的脸了。但是封家似乎没有任何回应,显然这种事情并不是头一次发生。

若是私人恩怨,那倒是好说,毕竟如今南阳侯府掌权的人可不是大公子。

两人正说着话,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笑声:“我寻了半天,原来锦兮你竟在这里。”

贺锦兮转头头一看,便见到三奶奶笑脸盈盈走过来,身边除了封家几个夫人外,还有城里达官贵人的家眷。

贺锦兮站起身,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方才看到有个生脸站在香儿身边,还以为是哪来的丫鬟。”三奶奶瞥了贺锦兮一眼,阴阳怪气地笑道:“几日不见,锦兮的礼数倒是有模有样,不像先前,才从山里出来,什么都不懂。”

贺锦兮盈盈一笑:“先前三婶教了一回,锦兮比照着学了,也不知是不是我太愚钝,到了桂嬷嬷那,都被一一纠正了,一时之间也知道是该听三婶的,还是桂嬷嬷的,故而闹出了笑话。”

三奶奶一噎。

她很想说贺锦兮的礼节就不是她教的,可一想,城中哪家婶婶不教新妇?若自己否认了,那就是不尽责。可如果她承认了,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她教的礼数也是不合格的,所以被桂嬷嬷驳回,要么她在家里地位不高,一个教养嬷嬷都敢对自己指手画脚。

一时之间,她有口难言。

四奶奶夏氏见三奶奶败下阵,心中暗爽,这个嫂子一向又蠢又不听话,仗着自己是个寡妇,天天到处打秋风,一不如意就扯出自己为三爷守了一辈子寡这张悲情牌,以道德绑架,逼迫旁人就范,今日在这上头栽了跟头,简直活该。

但四奶奶夏氏也知道他们是站在同一阵线,断不能让贺锦兮占了上风,是以冷冷一笑,故意问道:“锦兮,听闻你昨日到镶红街收铺子去了。不是做婶婶的说你,自己不识字,便要偷偷私下里学,怎么能让掌柜的在下人面前读账本呢?”

此言一出,贵眷们纷纷惊讶。

众所周知,账本是店铺的重中之重,除了掌柜,断不能泄漏于旁人知道,而贺锦兮竟然让掌柜的读出来,简直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