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退而求其次

他总是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自己的妹妹怎么就说不认识自己了,还说他是色狼,他想尽办法想要恢复她的记忆。用从前一贯的相处模式与她相处,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回家看到她和老爹相处都比自己熟悉得快,那他就要反省了。

顾川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想通之后,就立刻改了方向,这一点都是和花初九很像。

一时三人焦灼,顾川也不敢逼得太甚,他妹妹真要抱着云陌溪飞出去,明天就是长陵头条,整个侯府都要被口水淹死啊。

“阿九……”云陌溪推了推花初九,花初九吐了一口气,看他一眼,在他眼中见到了鼓励,于是说道:“哥,陌溪是个好人。你能不能不要带着偏见看他,我想他方才会那么做,也是有原因的,我们坐下来听他说说不行吗?”

顾川也就着梯子下来了,他还不想因为一个男人就跟妹妹闹翻,看自家妹妹如此信任云陌溪,方才若不是云陌溪拦着,真是出大篓子了。于是他硬邦邦地坐下:“那你倒是说说,方才为何连我妹妹面都没见一下,就一口回绝?若我妹妹不是你相识之人,今日岂不要伤心欲绝?”

花初九也坐在一边,看着云陌溪,超想知道答案。

云陌溪脸色却有些发白,被花初九盯得有些不自在。他微微低下头,花初九就知道他又敏感了,立刻说道:“陌溪。你不想说,我们也不勉强,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

顾川瞪了她一眼,她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还真是处处为这个男人着想啊!

云陌溪却抬头,目光里已经没有复杂神色,低声说道:“实不相瞒,因为我的容貌,曾引起事端,有一个女子只因与我见了一面,便以为我对她有情,日日来骚扰于我。我皆是不见,后来那女子消失了,我才得知她被家人关起来,最后上吊自尽……”

顾川和花初九都沉默了,花初九心中忽然涌出几丝疼,不知是为云陌溪,还是为那女子。

云陌溪捏着额头,神情有些痛苦:“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随便私下见什么女子,即使有女子约见于我,我也都不敢去见。所以。我方才才做出那种失礼之举,还望顾公子见谅。”

顾川已经没怒气了,倒是对这个男人同情起来了,这样一副好面貌,并非拥有就是幸福,还可能是沉重的负担。

“是我和我哥莽撞了,竟然勾起你的伤心事。”花初九拍拍他的肩膀,“已经过去了,不要想了。”

云陌溪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顾川拿开她放在云陌溪身上的爪子:“女儿家,注意点儿形象。”

花初九吐吐舌头,老毛病还真是难改,顾珠其实是被他的唠叨逼向天道派的吧?

花初九还想与云陌溪深聊,但有顾川这个电灯泡在场,有些话真是不适合说,云陌溪原本有很多话想问,但花初九总是左顾而言他,便也只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之后她便和顾川起身告辞,花初九与云陌溪深深对视着,顾川又是满头黑线,我说妹妹,你能不能含蓄一点儿啊,你这么奔放,会把男人都吓死的。

顾川先出去等她,花初九看看门外:“我要走了。”

“嗯。”

“有没有话要对我说?”花初九期盼地看着他。

“阿九……”

“我哥还在下面等我,我先走了。”花初九忽然有些害怕,转身就跑,云陌溪却拉住她的手腕,目光澄澄:“我想见阿九了,怎么办?”

花初九脸色微红,凑过去说了一句话,让云陌溪登时惊得张大嘴,再喊人时,人已经不见了,耳边空留一缕香气。

他的阿九,回来找他了。

花初九坐在马车里还高兴得时不时偷笑,对上顾川那张黑脸,她吓了一跳,想到自己在客栈的疯狂之举确实不妥,便靠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角:“哥,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你就当你妹妹脑袋抽筋好不好?”

“你脑袋是怎么抽筋的?”顾川双手一夹她的脑袋就摇晃起来,花初九直喊:“哥,脑袋要断了!真要断了!”

顾川松手,看她捂着脑袋要哭的样子,恶狠狠道:“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样胆大妄为!”

之后,他有唬着脸问:“你和云陌溪到底是什么关系?”

花初九揉着脑袋,没听清楚:“?”

“你和云陌溪到底什么关系?”

花初九登时红了脸,显出小女儿家的扭捏之态:“他……他之前说喜欢我……”

“然后你也说喜欢他?”顾川又想把妹妹的脑袋当球捏了,竟敢背着爹和他与一个陌生男人私定终身,回去就让爹打断她的腿。

“我拒绝了他。”花初九脸色一暗。

“什么?”顾川倒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曲折,一看两人就是那种“你喜欢我啊我也喜欢啊”的什么东西……巨上丽圾。

“但我……”花初九脸更红,“喜欢他。”

顾川没恋爱过,实在不懂他妹妹这是什么道理,什么叫喜欢又拒绝了?

“你敢拿男人寻开心刺激,谁教给你这些?”

花初九不知道顾川脑袋怎么长的,跺脚道:“我没拿他寻开心啊,哎呀,反正就是因为一些原因我不得不拒绝他,但我喜欢他。”

“宋将军府是怎么回事?”顾川敏感地听出这个让人不得不敏感的名字,因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贺兰山庄也是在那里。

“什么宋将军府?”

顾川见她一脸懵懂,道:“没什么。”

花初九心中是咯噔了一声,不知顾川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宋将军府已经有名到了这种地步,还是贺兰山庄已经有名到了这种地步?

想起在贺兰山庄经历的一切,她就决定当做一场梦,死死地埋在心底,谁也不会去告诉。

回去陪着顾川说了一会儿话,彩屏就来禀告说,顾画、顾棋来看她了。

花初九可是应付不了侯门心机女的,本想拽着顾川一起,但顾川道,你们一群女子聊天,他一个大男人在场成何体统,并说顾画、顾棋都不是有什么坏心眼的人。顾川也觉得,该让妹妹与自家姐妹多聚聚,说不定就能收敛些性子,多些女儿家的端庄,更重要的是,重拾对家人的信任,只有她渐渐信任了他们,才会不再那么依赖云陌溪了。

顾画与顾棋先是来给顾书问安,待看到花初九一头短发的站在门口迎接他们,二人都惊得不知用什么词汇形容了,顾画、顾棋原来就知道这个妹妹离经叛道,没想到居然“离经叛道”这个地步,也瞬间明白了老太君让她养病的意思了。

和顾书问安之后,三人就来到花初九的闺房,三人一时尴尬,花初九道:“大姐、二姐,你们随便坐。”

顾棋笑道:“一段时间不见三妹,三妹的性子到是拘谨了。”

顾画以长姐的身份摸了摸花初九的短发,惆怅地道:“珠珠,你的头发怎么变成了这样?你去年回来时还是一头长发,你这般样子要怎么去见人啊。”

“大姐,我看你是多心了,三妹看上去一点也不在乎呢。”

花初九胡乱摸了摸头发:“每天都要打理,我甚是觉得麻烦,便剪短了,谁知道回来,爹爹就勒令我在家待着,不许我出去见人了,还怕我这样子冲撞了老太君,如今被困在家里,真是自找麻烦,早知如此,我便不剪了。”

顾画与顾棋相视,只觉得这三妹真是“脑子古怪”,顾棋却觉得很新鲜,虽然同姓顾,但顾珠常年在外,极少回家,即便回家也不过是和她们说几句话,原先还觉得,这三妹与她们是极为不同的人,如今听到她这话,倒是觉得有趣极了。

她与顾画、顾钗整日待在侯府里,端得也是侯府的范儿,学得是大家闺秀的规矩,而这三妹却是老太君嘴里的“野女,难以训教”,在天道派更是与一群男儿同吃同睡,若是换到她们身上,只怕会被人人戳断脊梁骨吧,可这三妹却毫不在乎,只按自己的想法肆意而活。

所以,顾棋一边觉得顾珠的生活无法想象,一边又无比羡慕,她也时常幻想自己能去大千世界看一看,但母亲却一心想让她嫁给一个好人家,从此生儿育女。

此时,顾画惊得张大了嘴,顾棋却扑哧笑了:“三妹与我们果然是不同的,连想法都这般大胆,大姐,你说是不是?”

“三妹,你太任性了些。”顾画有些不认同,“你如今这般只是害苦了自己。”

花初九默然,她早就悔得肠子都青了。

“三妹,我们听到你坠崖后,都很吃惊心痛,还以为……”顾棋说道,顾画呵斥:“二妹,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顾棋闭嘴,花初九却摆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我知道你们是想问我,我坠崖之后的事情,过程有些复杂,就是我练武的时候,不小心跌下去了,后来被人救起,因为迷路了,现在才找到家。”

顾画笑了笑:“你没事便好,以后练武可是要小心,这刀剑无眼,本就不适合我们这些女子舞弄。”

花初九但笑未语。

姐妹三个又聊了一会儿,顾棋问得最多的是外面的见闻,花初九这一路经历颇多,便兴致勃勃地说起自己来到古代的见闻,听到顾棋连连惊呼,顾画也是听得入神,只是一些事情让她微微皱眉,似是不太喜欢那些见闻里一些人的做法。

待顾画、顾棋告辞,花初九口干地喝了一口水,觉得讲得甚是尽兴,她也没想到自己这般有口才,简直是滔滔不绝,当然还有谎言的越来越溜索。

不是她不想诚心以待,而是她实在无法说出来。

顾棋、顾画出来,顾棋道:“大姐,三妹真是个有意思的人是不是?听她说那些见闻,让我也好想跟三妹一样去她说的江湖见识一番。”

顾画却严肃说道:“你是侯府小姐,怎能说出这种话来?若是被他人听见,又是少不了的舌根,你莫要忘了老太君最不喜的便是三妹。”

顾棋默然,三妹虽然最被老太君讨厌,可也是她们几个中活得最恣意的,也许还是整个侯府活得最自由的。

只是这种自由,她可不能拥有。

待顾川结束沐休又回宫中当值了,花初九摩拳擦掌,只待晚上出去“偷情”。

此时,北风呼啸,吹得幡子呼呼作响,夜色正浓,无数雪羽飘飘而下,犹如夜色中起舞的精灵。

花初九几乎在雪中“漂移”,直直奔西边的“鬼麟王府”而去。

鬼麟王府,花初九来来回回绕了一大圈也没有找到门在哪里,急得她抓耳挠腮的。

啪,她拍了自己一下,找什么门,直接飞上去不就好了么?

花初九提气试了试,现在因为从基础学起,内力又不像从前一样膨胀,倒是好控制多了。于是,她飞了起来……

于是,她飞不下去了……

风高雪大,她没看到院子里有一棵大叔,所以……

厄,自挂东南枝,下不来了。

花初九被挂在一个很粗的断枝上,她伸手想把衣服拽下来,但听到衣衫裂开的声音,吓得哇哇直叫:“云陌溪,云陌溪,救命哇!”

云陌溪自从听到花初九说她会晚上来,已经激动得睡不着觉了,一到了晚上就守在门边,伸长脖子往外看,可左等右等都没看到人,他抱着身子在门口走来走去,华伯也被冻得不行,连忙劝他回去,可云陌溪不听。

阿九既然说要来看他,断不会食言,所以,他会一直等她。

就在这时,院子里隐隐飘来女子的声音,云陌溪立刻就像土拨?一样立起了耳朵,华伯也听到了声音:“公子,好像院子里有人喊。”

“阿九!”云陌溪忽然转身,噌就朝声音那边跑去,溅起飞雪无数。

云陌溪跑到了树边,就看到树上隐约吊着一个人。

“阿九!”云陌溪失声喊道。

“呜呜,云陌溪,你快救救我,我下不下去了……”花初九只觉得自己像个吊死鬼,在树上随着风动来动去。

“阿九,你别怕,我这就来救你!”云陌溪作势要爬树。

但花初九的衣服此时就裂开了,她惊呼一声,直接从树上往下落,根本忘了什么内力不内力的了。

眼看要插个倒栽葱,云陌溪忽然扑上去,张开手就接住了花初九。

“啊!”

“啊!”

两声惨叫过后,两个人就倒在了积雪中,震得雪沫纷飞,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云陌溪自然成了人肉垫子,双手护着花初九,被摔得头晕眼花,星星闪耀,花初九压在他身上,除了融化的雪的冰凉,身下便是妥妥的暖垫子。

花初九埋在他怀中,云陌溪紧张地问:“阿九,你没事吧?”

“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云陌溪咬着牙说,手一往上移动,便摸到了一片冰凉与腻滑,还有柔软。

花初九一惊,与云陌溪对视,顷刻两张脸变得通红,云陌溪连忙松开手:“阿九,你的……你的……”

花初九也摸着后背,要不要撕得这么彻底啊,竟然连中衣都能扯裂了!

华伯提着灯赶了过来:“公子,公子,你没事吧?”

花初九眼前一晃,身上顿时一暖,云陌溪不知何时脱下了自己的衣衫遮在她的身上,四目相视,又嘘嘘地避开。

华伯赶来,又看到了自己公子和这位花姑娘衣衫不整的样子,真想戳下自己的眼睛哦,想他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要看这种少男少女涩涩恋爱,这不是纯粹勾他的伤心事吗,让他想起小初恋来吗?想当年……

华伯自动陷入初恋的回忆中,却让花初九与云陌溪尴尬地留在那里,我说华伯,您老还杵在这里干吗啊,我们都快冻死了。

花初九看到华伯露出陶醉的表情,她风中凌乱了,这华伯在想什么?到底在想什么?

忽然身子一轻,她看到云陌溪竟然弯下腰来抱起了她,她不禁一惊:“陌溪……”

“阿九别动,我抱你回屋。”

“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的。”

“别动!”云陌溪忽然提高声音,让花初九一怔,他将她往怀里颠了颠:“阿九,就这般觉得我没力气么?”

花初九不再说话,任云陌溪抱着往屋内走去,华伯这才晃过神儿来,一看自己主子那小身板儿竟然抱着花姑娘,不禁就担心起来,他家主子可是经不起折腾啊。

“公子……”

“华伯,你在前面打灯。”云陌溪抱着花初九脚步坚实地朝屋内走去。

云陌溪的房间,花初九好奇地看着。

她原本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就算云陌溪吃的、穿的、住的再怎么不济,她都会大力夸赞,可眼前——居然比她的闺房还别致!

她的闺房除了一些女人必被用品(镜子、梳子、胭脂之类),就全是杀伤性武器,她甚至从床底下找到一根用蛇皮做成的鞭子,吓得她连忙丢掉了。

但云陌溪的房间只真正的有格调又有品味,与顾川的房间很像,房间里立着一块屏风,屏风上苍劲的书法,因为太“粗犷”了,她根本认不出来什么,还有卧榻什么的,小型的书架以及书桌,书桌前挂着各种型号的毛笔,虽没有火盆也是暖暖的,应该是有地龙的原因。

很穷、很屌?她还担心他没钱花,认为他真是一个落魄到极致的王爷,原来她才是真正的屌丝。

云陌溪抱着她到了床上,给她拉过被子:“阿九,你在这里等等,我去给你找套衣服。”

花初九拉住他的袖子:“你这里有女人衣服?”

“是我娘亲过去的衣服……”云陌溪顿了顿,“……是不是不合适?可是现在店门都关了……”

“没事,合适,你去找吧。”花初九立刻笑道,钻进被子里,看着云陌溪出去了。

原来是他娘亲的,她还以为……

云陌溪拿来一套杏白的衣衫然后便出去了,待花初九换好衣衫,顿时惊呼——

云陌溪立刻推门而入:“阿九,怎么了?”

花初九低头看着那一身衣裙,看向云陌溪,忽然又涨红了脸:“陌溪,你娘亲的身材肯定超火辣……”

云陌溪不知道花初九所说的“火辣”是什么意思,但见娘亲的衣衫穿在她身上,他感觉呼吸都困难了。

花初九那衣衫穿得是前凸后翘,前面真的好凸啊,她从来不觉得自己胸部大,可在这身衣服的映衬下,好像做了丰胸一般,丰满得不忍直视。腰也是细得不像话,这个真是她吗?她穿得是塑身衣吧?

云陌溪竟然转了身,慌慌张张往外走:“阿九,我再给你找一套衣服。”

花初九也觉得不自在,等云陌溪再找来一套,才稍微宽松一些。

两个人彼此看着竟然一时无话可说,云陌溪开口道:“阿九,你吃饭了吗?”

花初九是吃过才来的,但两个人这么干站着真是有些尴尬,她便揉揉肚子:“我只吃了一点儿,现在倒是有些饿了。”

“那我让人去准备饭菜,我也没吃。”一直在等你。

花初九点头。

待云陌溪再回来时,看她正在认真参观他的屋子,对着屏风上的字左左右右地看着,云陌溪走到她身边慢慢说道:“终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破岭头云。归来笑捻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是我父亲的字。”

花初九转头看向他,看到他的脸上露出某种帐然,花初九只知道云陌溪是云耀的后代,有个鬼麟王的名号,其他的皆不知,便好奇问道:“你父亲、母亲,他们……”

“他们都已经先逝了。”云陌溪缓缓道,花初九心中一沉,其实听到曹管事、顾老爹和顾川说起鬼麟王的后代时的神情,她多多少少是猜到了。

云家子嗣单薄,竟还有后人继承封号……曹管事之话又回荡在心间,云家已经没落到让人根本不知其还有后代的份儿上,这也是一种悲哀吧。

“我爹和我娘,他们一生恩爱,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是两个人一起离开的。”云陌溪又轻缓地说道。

花初九回眸说:“那你爹和你娘一定是让人羡慕的一对夫妻,就像……我爹和我娘,我娘去世了这么多年,我爹也没有续娶,就连老太君也逼过他几次,都没成功。”

而她想要的,也是像顾书与茶氏的感情,不求什么海誓山盟,只盼生活中相濡以沫,当然,最重要的是一夫一妻制!绝壁的一夫一妻制!

云陌溪才似缓过神来:“阿九,你是勇安侯府之女?顾川,他是你哥哥?”

花初九原本还想着如何与云陌溪解释这件事,还担心云陌溪是不是觉得自己骗了他。

“其实,我也不知道顾川是不是我哥哥,我更不确定我是不是勇安侯府二爷顾书之女,可他们都说我是勇安侯府的三小姐顾珠……”花初九打算据实相告,顶着云陌溪的眼睛,“陌溪,你不怪我骗了你吗?”

云陌溪在她眼中微微摇头:“我知道,阿九不管做什么事情,一定都有原因。”

“那……”你是否知道,我拒绝你,说自己喜欢很多人,也是假的?

“阿九……”

花初九收敛情绪,又双手上下捏着他的脸:“陌溪,你真的好可爱。”

随后,她放开手说道:“我骗你说我来自巧克力派,是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是因为我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失忆了。”

云陌溪眼中一个震惊,花初九微微一笑,摸着那屏风上的字:“所以我就胡乱说了一个帮派,不骗你,我以为我们真的再也见不到了,但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去(找我)……后来,我离开贺兰山庄,半路遇到了曹管事,就被他带回了勇安侯府。我爹和我哥对我很好,虽然我现在还是一点也不想起来,但我大概真的是勇安侯府三小姐顾珠。不过……”

她抬眸,一手勾住云陌溪的肩膀,笑嘻嘻道:“我还是希望你叫我阿九,我觉得这个才是我的名字。”

云陌溪眼中的情绪难以分辨,两人就那么深深对望着,花初九小心脏噗通噗通的乱跳,果然,云陌溪说一点也不介意,其实是假的吧?否则那日他也不会不告而别。

“阿九……”云陌溪微微开口,“苍舒也不是你的师兄,是吗?”

花初九低下头,她不能告诉他是因为他,自己才跟苍舒离开,甚至还赔上一条命,她总觉得云陌溪知道了这些,会有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他会对她怀着感恩、愧疚,他们之间也再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单纯、纯粹,她不想,云陌溪负担着这些与她相处。

花初九移开手,“啊”了一声:“苍舒其实是我的师兄,是这样,我遇到你之前曾经拜过师父,他说我有个师兄叫苍舒,是杀人医仙,我会在黑风寨,也是因为我要去找我师兄。但我师兄行踪诡秘,不愿别人知道他的身份,我只能骗你了。后来他去了贺兰山庄,我也跟着去了,之后就遇到了你。”

花初九不自在地摸摸?子,最终还要和苍舒挂上师兄妹的名号,悲催不悲催?

“那阿九是什么时候离开贺兰山庄的?”云陌溪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个月前啊,他要留在贺兰山庄做大事,贺兰无忧也要娶妻了,我再留下去也没意义,所以……”花初九真心觉得累,现在谎言似乎已经成了她每天的生活。

花初九是随口说出的谎言,却听得云陌溪心思一沉,似乎有什么又无声碎了。

“你知道贺兰无忧要娶妻了?”云陌溪看着她问,花初九撇过眼:“嗯,听说是苍山派的掌门独生女,应该和贺兰无忧很配。”

此后,是长时间的沉默。

她要不要说她喜欢他哇?难道她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他还认为自己对苍舒、贺兰无忧有情?有毛个情啊!

可话到嘴边,花初九却说不出口了,她现在连自己能活多久还不知道,和云陌溪相处的日子多一天,都是赚的,还有那该死的凤羽,她总觉得,日子过得惶惶不可终日,他有一天若是找上来的,云陌溪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凤羽随便一个手下就能杀了他。

而她,真的要因为自己自私的心愿,自私的感情,将本属于他的平静、简单的日子打破?

眼前忽然出现一幅景象,凤羽带着无数黑衣面具而来,手持利刃,而云陌溪为了保护她,被那利刃一剑捅死,鲜血满地……

花初九忽然哆嗦了一下,云陌溪正攥着手掌平息内心的狂澜,看她不知为何浑身一颤,不禁又向前问道:“阿九,你怎么了?”

花初九脸色微白,似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看到云陌溪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她猛地摇摇头,幻觉,刚才看到的是幻觉。

“阿九!”

花初九露出笑容:“陌溪,我没事。饭好了吗?我饿了。”

“我去看看。”云陌溪转身离去,花初九一手掐着手臂,痛苦地闭上眼,不能,一定不能让云陌溪有任何事!

等云陌溪回来,站在屏风处的少女已经不见了,只在书桌上留着几行颇不工整的字:陌溪,今日太晚,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初九留。

云陌溪拿起那张纸,她是因为自己刚刚戳中她的心事,她才离开的吗?

阿九,你又是为什么回来找我的呢?

是因为贺兰无忧要娶妻了吗?我还是只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雪落无声,心碎了无痕。

雪花无声飘落,在这个隆冬季节,或许是扰人的吧,风雪将窗子吹开,雪羽纷纷落入屋内,也落到了他的身上。

冰冰凉,他,却没有感觉。

他从不知,情可以让人幸福,度年如日,也可以让利刃,撕破身体,也无法控制住那股疼。

而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阿九,喜欢到如此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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