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加更)
“殿下,我也要去?”一个跑上城头的小孩子来到朱由崧面前叫道。
看着跑到他身边的十三四岁的小孩子,朱由崧不禁有些生气了,这些保安部队也算是军队?这么多人居然让一个孩子上了城头。
不过再生气,他也不会对一个小孩子撒气的,他说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来北海?”
那孩子说道:“我叫曹文诏,我和哥哥弟弟都是跟着我义父一起过来的。”
“曹文诏?”朱由崧不禁一怔,最近他也在恶补明朝的一些史料,其中曹文诏可是在镇压义军当中大放异彩的人物,被称为崇祯朝的第一良将,却没想到居然早早地投到了他的门下。不过朱由崧可没听说过,曹文诏还有个义父!
“你义父是谁?”朱由崧问道。
此时方世鸿说道:“他义父就是我,他父亲是大同边关的军户,在跟蒙古人交战当中,他救了我一命,后来他死了,这三个孩子就是我的儿子,现在他们都在学校里读书!” 朱由崧点了点头,方世鸿在宣大边关这一年里遇到的事情恐怕比他之前二十几年的经历更加深刻。
曹文诏也叫道:“殿下,我从小就在战场上打拼,不怕打仗,就让我上去吧!”
朱由崧摇摇头说道:“不行,你年纪太小,也不是士兵,不能上战场!”
曹文诏急了,说道:“殿下的年纪比我还小呢!”
朱由崧笑道:“哦?我虽然比你还小,不过我是他们的统帅,也算是军事体系当中的一员,所以可以战斗,但是你是平民,不能参与战斗,而且让你上来的那些人,他们军纪松弛,也必须受罚!”
前世的朱由崧就是军事体系当中的一员,对于现代化的军事体制有着自己的了解,军人便是军人,平民就是平民,人民战争这种东西,只有是国家民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迫不得已才会使用出来的东西。
朱由崧拍了拍曹文诏硬邦邦的肩膀,说道:“你想打仗,日后会有打不完的仗让你去打,现在你要做的是学习,只要你的成绩好功夫好,我就让你当将军,甚至是当元帅!”
曹文诏眼睛一亮,说道:“殿下,这是说真的?”
朱由崧笑道:“那是当然!”
原本方世鸿害怕曹文诏激怒朱由崧,此时见二人相处融洽,方世鸿也放下心来,高声叫道:“弟兄们,你们仗打得太逊了,连小孩子都看不下去,来帮你们了,你们他娘的,就不能挣点气!”
连小孩子都上城来打仗了,这些士兵都是男人,谁还没个血性!一打起来,害怕什么的,也就放到身后去了。一时间,人人奋勇上前,他们虽然人数比松前藩“举国来攻”的军队人数少,不过凭借高大坚固的城墙和精锐的器甲,那些松前藩的人碰到他们也赚不到便宜,一时间无数的云梯被挑开,城墙下的一段摞起了厚厚的尸体。
徐光启不禁叹道:“早就听说过倭寇穷凶极恶,今日一看,这些东瀛人还真是天生的凶狠啊!”
朱由崧微微一笑,说道:“徐先生,这话你可就说错了,东瀛人虽然凶狠残忍,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们失去了土地,原本这些人都是生活在南方本州甚至更往南的东瀛岛屿上的农民,只是因为那些日本大名相互征伐,盘剥严苛,他们失去了原来土地,才向北来开垦新的土地。而随着我们的到来,花钱从松前藩手中购买到了北海所有的土地,于是这些人重新失去了自己开垦出来的土地,再加上对我们上一年开垦的成果的眼红和松前庆广的怂恿,自然人人都奋勇当先,这些人实际上是活不下去了,人才变成了恶鬼!”
徐光启突然想到了现在大明国内,这些东瀛之民失去了土地就变成了恶鬼,那么国内的那些百姓会不会也变成这样呢?
在这些保安部队的拼命之下,松前藩一直没有攻上城头,反而大量地被火炮连弩大量的杀伤,以至于松前庆广也不禁着急了,他手下的长子松前公广不禁叫道:“父亲大人,这样下去我们会把百姓拼光的,要是这些治下的百姓都没了,我们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想我们还是跟明人讲和吧!”
松前庆广一双绿豆眼瞪着松前公广,说道:“讲和?讲和他们能容我们继续在这里住下去?”
松前公广说道:“能,只要我们放弃士兵和将领,完全依附他们,他们就会接受我们,现在的明人锋锐甲坚,他们还没死几个人呢,我们就已经死伤无数了,这样的攻城方式,根本就是送死啊,要是我们能够跟明人学来铸炮造铳的技术,我们的士兵远比明人勇敢,到时候再来攻城,他们又怎么抵挡?日后就算是逐鹿本州,成就丰臣家或是织田家的伟业,那也是未始不可能,为什么要在这里跟明人同归于尽?”
松前庆广叹道:“好吧,为父老了,你去与明人交涉,和谈之后,你就是松前藩的大名!”
松前公广心中冷笑,松前庆广明明是不愿意损毁自己的形象,让自己去谈判,无论成否,他都可以将罪过推到自己头上,可惜他还没看清楚形式,如今这虾夷岛上,明人的力量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抵挡得了。
明人的海上船队,千料以上的大船都达到了十艘,其他小船更有数百,火炮无数,封锁住箱馆,本州那个怂恿松前藩的家伙,根本不可能来援,只有依附明人才能够继续在这里立足。松前公广心中喟叹,他现在必须要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战争进行到现在已经没有悬念了,坐拥坚城利器的保安部队只要敢于去打,松前藩的人就攻不上来,这些人连只硬功强弩都没有,也就是几个武士有家传的弓箭,对于城上的保安部队根本没有威胁。
松前藩丢下一地的尸体,灰溜溜地逃跑了,这次松前藩不但损耗了士兵,更损耗了自己治下的平民,日后也就是个几千石的小藩了,松前庆广称“大名”的资格都没有了,更别说来攻打箱馆城了。
对于这次城防战当中,保安部队的表现,朱由崧还真是一点都不满意,刚刚打完仗就带着袁心怡、阎应元方世鸿这两个军事主官、一些军中的基层军官以及孙元化来到了营房,此时军队的营房跟居民楼没什么区别,都是五层的楼房,一共三栋,因为保安部队只有一千两百多人,每栋楼有一百一十个营房,每个营房有十个床位,因此现在三栋楼也就住满了一栋,另外一栋则是军官的住宅,最后一栋则完全空置。 ωωω● ttkan● c ○
会议室很简单,就是一张长形大桌子,上面连张地图都没有,他们几个人连纸上谈兵都做不到。朱由崧不禁摇了摇头,径自做到北面的位子上,说道:“大家都坐下吧!这个会可能有些长,不用站着了!”
这些人落座之后,朱由崧说道:“大家可能初次见到我,有些陌生,在这里我要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朱由崧,是大明福王的世子,也是你们的幕后老板!”
方世鸿等人自然不奇怪,不过提拔起来的那些基层军官可就不一样了,原本还以为自己没有什么组织,只是一批出海垦荒的流民,但是此时一听说自己的顶头上司居然是大明的藩王,都不禁兴奋起来,在这个时候,大明的旗号还是很管用的。
朱由崧说道:“若是你们战功卓著,封爵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刚刚你们的表现很让我失望……”
其中一个将官颇不服气,说道:“士兵畏葸不前,那是因为他们没怎么见过生死,这次过后见过血自然就好了!”
朱由崧喝道:“错,士兵不前,那是主将带兵无方,无论什么时候人总是怕死的,但是当士兵畏惧军法大过死亡,他就会拼死上前。刚刚你们看看,你们打得什么仗?那些东瀛倭寇,大部分连副甲胄都没有,穿的都是单薄的布衣麻衣,武器就是刀跟竹枪,而我们呢,拥有火炮、火铳、连环**,每个人身上穿的是毛衣毛裤外面还有毛呢大衣,都有冲压的钢甲防护,手上的雁翎刀比他们的倭刀都要锋锐。这样的装备对比,你们却把仗打成这样子,还有什么话可说?”
看过这次北海军队的作战表现,朱由崧真不敢想,要是他们跟建奴的骑兵对上,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
阎应元不禁叹道:“这……殿下,的确是我们的错,您要是要罚的话,我没话可说!”
朱由崧摇摇头说道:“我不是要罚你们,而是说现在这个保安部队难当大任,必须要整军训练,这件事情我会亲自负责起来。其实军队打成这样子,也能全怪你们,以前我们的保安部队的弟兄都在国内,也就是方世鸿跟他带来的那几个边军拥有作战经验。现在不同了,身处异国他乡,却拥有这么大的一片产业,若是没点实力那是不行的!”
“亲自负责起来?”方世鸿奇道:“殿下,练兵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练成的……”
朱由崧笑道:“方大哥不用担心,练兵我虽然亲自负责,不过却也有诸位在旁边看着,出不了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