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衣锦还乡？
盛耀祖并不太清楚，因为在他看来，自己压根儿就没有衣锦还乡。但可以肯定的是，当他把旧债都还清之后，所有人看待他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
“盛家老大居然把赌债给还清了！”
“盛家老大居然戒赌了……”
是的，他戒赌了，不过只是家人的面前。
其实他回家只是为了拿一个东西而已，第二天一大早就坐火车离开了。
盛耀祖再一次回到他租住的半地下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他从包中把棕色纸包往桌上一甩，在坐下阅读之前，先去泡了一杯茶。
倒了一杯热茶之后，他又点着一支香烟，然后靠在椅子上中，怀揣着一种郑重其事的心情把纸包打开。
这是一本笔记！
是一个用硬纸板做封面，深色皮革的包皮的笔记，甚至直到现在，盛耀祖都记得他当时花了整整一块买了两个这样的笔记本。
整个笔记本一共有两百页，里面所有的内容都是他手写的，在部队时，他是坦克车长，这个笔记是他为了训练做下的，有不少是从操作手册上抄下来的，不仅有字，而且还有他手绘的图片，读小学时，他就喜欢画画，到了军队依然如此，他画的很好，清楚的描绘了坦克的内外部结构，每一张图画的周围都写满了满，有的字打在图画上边，有的写在下边，有的字歪歪扭扭或模糊不清。
盛耀祖为什么会选择背叛？
和往常一样，布兰德离开领事馆的时候，他特意观察了一下周围，只有一些行人，不远处的路边摊站着一对情侣。
“你送来的东西，我们已经确认了，我们同意出那一半，是我们的条件是，我必须要全程参于交易。”
布兰德点了点头，说道。
仅仅只是为了金钱！
……
然后呢？
等到退役的时候，需要在军官的监督下一把火烧掉。
原本跟踪他的人，见状颇为无奈的追了两步后，就放弃了。
现在，只要把这个笔记本交出去，就能得到两万英镑，还有就是离开这个国家！
几乎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盛耀祖这样的小人物。毕竟，像他这样的退役军人有成千上万。
人的一生，总需要一些机会获得成功，而在盛耀祖看来，这就是他的机会。
到底是谁呢？
布兰德并不清楚，但是他还是直接离开了领事馆，在他离开后不久，路边一个看报纸的路人跟了上去，那人将报纸一合，放进了包里，看起来和普通的工薪族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他见的并不是盛耀祖，而是安德森。两人一见面，安德森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布兰德。
“今天晚上我会和你一起，在此之前，布兰德先生，我需要你明白的一点是，我们之间的合作是基于共同的利益，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持续的合作下去，而不会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而且我们还要继续合作下去！那么，再见，我还有事要忙我们晚上见。”
不过有一天他会退出的！
但是盛耀祖没有烧，甚至他自己都不记得，为什么会买两本笔记本，然后记下了两本笔记。
安德森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当然！”
“也许，就是为了今天吧……”
盛耀祖抽了一口香烟，掀开一页，看着自己绘制的火炮复进机
人们背叛自己的祖国有许多不同的理由：心怀忿恨、思想意识分歧、没被提拔重用、痛恨上司等等。
嗯，他们的人就在那里。
他在第一次出卖部队机密的时候，就曾这么对自己说过，但他想在有钱以后退出。
他甚至都记不清楚，第一次背叛的时候，到底出卖的是什么机密，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金钱是他选择背叛的唯一理由。
安德森的话，让布兰德笑着说道。
但是帝国保安局的特工会永远盯着那些公开的间谍——外国的公领事馆的官员和武官们，尤其是后者，他们一边是武官一边又是情报收集人员。
这本笔记是他服役四年的见证，他前后花了两年才写成的，他为什么会写下这本笔记？
“只要抓住这个机会就行了！先给他们一点甜头吧！”
其实，很多时候所谓的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
两人一前一后的保持了十几米的距离，在经过附近的电车站台时，听着电车“铛铛”作响的铃声，布兰德往路边的报亭走去，装出一副要买报纸的样子，在他挑选报纸时，眼睛却盯着正在驶来的电车，电车的速度不快，差不多只有二十公里左右，在电车驶过时，他突然追了上去，直接跳上了尾门。
毕竟坦克部队是技术部队，坦克也是一种技术兵器，所以需要做不少笔记。
“好的，”
在部队接受的保密教育，让盛耀祖深信一但他走上这条路，想活下去，就必须离开大明。
“晚上见，这只是开始，在未来的很长时间里，我们都需要进行这样的合作。”
因为没钱啊！
他们两家一起合作，一起掏钱，才能收买更多的人啊！
在擦肩而过的同时，安德森在布兰德耳边轻声甩下一句话：
为什么要进行合作？
又一次摆脱追踪的成功经验，过了两站后，看到对面驶来的电车，布兰德直接跳下车，匆匆的追上那辆电车，就这样接连转了几次车后，他才确定安全，然后才赶到约定的地方。
是为了训练，尽管在部队有训练手册，可是训练手册是手册，笔记是笔记。其实在部队训练大家都有做笔记的习惯，什么机枪瞄准啦，火炮的瞄准啦，发动机维修啦，机械故障排除啦。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是怎么一步步的被带到沟里，开始时，他只是提供了一些从报纸上就能查到的信息，就能得到几十块钱的回报，然后再提供一些稍微有一点价值的，就是上百元，要是价值不菲的，那自然也就更多了。
“我会在今天晚上和他见面，他会把所有的情报都提供给我们。”
即便是如帝国保安局的特工也会无视他，他只是经常出入赌场的一个小人物而已。
所谓的甜头就是一张照片，照片上隐约可以看到坦克的教学挂图。
只有离开这里才能活下去。
然后呢？
当出卖形成一种习惯的时候也就无所谓了。
“我刚发现我们都被人跟踪了，自己小心点。”
他们追上了来了？
布兰德一惊，回头一看，满街的大明人。
到底谁才是帝国的特工？
他们每个人都可能是盯梢者，每个人都可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