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钰被宋行之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到了沈卿身后。
沈卿没好气地用眼神制止了宋行之,道:“这里还有别人,给我收敛一下你的性子。这两天怎么都不见你来找我?”
先前宋行之几乎是天天跑来找她,特别是在她决定和他一起搞事业后,他更是一天来找她好几回。
只是自从俞九清过来后,他便没再去过她的府上,甚至这回她主动派人找他,他也死活不愿意去她那里,要在外面另外找地方见面。
宋行之见到粉雕玉琢的司马钰,张了张嘴,下意识道:“好漂亮的小姑娘,前辈,这不会是你给你儿子找的童养媳吧?”
宋行之来古代的时间不长,说话做事总是改不了一些现代习性。
听到他这登徒子一般的口吻,司马钰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一双桃花眸含着几分恼怒和害怕瞪着宋行之。
夫人怎会和一个这般轻佻粗俗的人来往?
夫人带她出来前,明明说的是要带她去见一个创办书院必不可少的人。莫非那个人就是这家伙?!
沈卿嘴角猛地一抽,瞪了宋行之一眼警告地压低声音道:“你再乱说话试试?这是当朝明珠郡主,你见了她理应行皇室礼的。”
这下子,宋行之的眼眸瞪得更大了,看到小姑娘一双漂亮的桃花眸仿佛要冒火一般,连忙轻咳一声,很是不好意思地朝她行了个礼道:“草民见过明珠郡主,草民不知晓郡主的身份,方才的言行有不妥之处,还望郡主见谅。”
他到底跟了柳昭一段时间,还是懂一些礼节的。
说完,他还是按不住心底的讶异,悄然凑到沈卿耳边道:“前辈,你竟给你儿子找了个郡主当童养媳!真不愧是前辈啊!等等,郡主可是皇室中人,所以是你儿子入赘皇家,还是明珠郡主嫁给你儿子?”
沈卿彻底忍无可忍,狠狠敲了他脑袋一记,用眼神勒令他在对面坐好,才慢悠悠道:“明珠郡主是恭王的掌上明珠,然而恭王在一个多月前的宫廷事变中不幸遇害了,我与郡主有缘,所以暂时收留了无处可去的郡主。
以后,郡主也会协助我们一起忙创建书院的事,你的态度给我放尊重一些。”
宋行之一愣,这才彻底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很是不好意思地又给司马钰赔了个礼,见小姑娘明显恼了他不愿意理他,无奈地挠了挠后脑勺,最后还是决定先和沈卿说正事。
他把带过来的两个卷轴推到沈卿面前,道:“前辈,这是我这两天完成的关于创办书院的方案和蒸汽火车的建造图纸。
我昨天就想拿过去给你看了,但你夫君回来后,立刻下令不许任何无关人士进出你们的府邸,尤其是我!
这两天我别说想去你府上了,我但凡走近你的府邸都要被守在外面的兵士一脸杀气腾腾地瞪着,柳兄帮我向门口的守兵解释了我的身份,说我有事想找你商量,你可知道那守兵怎么说的!”
这些事沈卿倒是不知道,不禁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下意识问:“怎么说的?”
“他说,俞相下令,不许我踏进你们府邸半步,若我违令,便当做来行刺的刺客格杀勿论!”
沈卿:“……”
宋行之说着说着又激动了,右手握拳狠狠敲了敲桌面道:“我做了些啥了我!我明明一直在矜矜业业替前辈办事!为了赶出书院的方案和蒸汽火车的图纸,我熬了好几个通宵,黑眼圈都出来了!俞相凭什么这么对我!”
沈卿默默望了望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旁的司马钰就撇了撇嘴,小小声道:“就你一开始扑向夫人那副登徒子的模样,我是俞相都不愿意你接近夫人。”
而且,不止一开始的时候,这男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和夫人相处的时候总是莫名地靠夫人很近,仿佛完全没有男女大防。
若不是她相信夫人,可能都要以为夫人和这家伙间有什么了。
司马钰虽然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已是足够让沈卿和宋行之听清楚,宋行之嘴巴大张,突然就想起了柳昭一直让他离夫人远一些的话。
他自认跟前辈之间清清白白,却也确实忽略了古代人对男女之间距离的标准和现代人不一样。
小姑娘显然对这男人一开始说她是童养媳这件事有些记恨上了,说完轻哼一声,便站了起来,转向沈卿道:“夫人,方才过来的时候我看到茶馆对面有一些卖糕点的摊位,我想下去买一些上来,可以么?”
沈卿微微挑眉,这才发现这小姑娘还是有些脾气的。
也是,便是恭王再不受重视,也是执掌一州的王爷,司马钰又是他的独女,自是从小被千娇百宠地长大的。
看她先前和子涵之间的斗嘴,也知道她不是如表面一般的软乎无害,只是她在她面前总是会格外乖巧罢了。
她点了点头,道:“你想去跟我说一声便是,不用特意与我请示的,一会儿你带两个侍卫跟着你,你对锡州不熟,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听出了沈卿话语里的关怀,司马钰眼眸微亮,嘴角扬起一个甜丝丝的笑意道:“谢夫人。”
说着,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宋行之,又撇了撇嘴道:“夫人也要小心一些。”
宋行之:“……”
他这会儿确确实实感觉出来,他被这小姑娘记恨了。
看着司马钰离开后,宋行之整个肩膀都垮了下来,耸拉着一张脸道:“前辈,你能不能帮我跟那小姑娘解释一下,我方才说那些话没有恶意?她好歹是皇室的郡主,以后要继续继任大统的也注定是司马家的人,若是到时候她向新皇告状,新皇要对我降罪怎么办?”
虽然,到那时候,他很可能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但万一呢!
其实,在俞相他们来锡州前,前辈和柳兄已是明里暗里地告诫过他很多回要注意言行了,只是他出任务以来还没有遇到过什么实质性的危险,到底没有多少未雨绸缪的心思。
直到俞相他们来到锡州,他先后经历了被俞相针对和威胁以及得罪皇家郡主这些事,才终于认知到这到底是等级尊卑严明的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