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挖的口儿?这么不专业。”木莲华被卡的没好气道。
风冰退后一步,某人凸显出来。
木莲华仰头,毫不客气的上下扫视他。
九哥手下专出俊男美女,这也是个俊的。身材高大颀长,但有种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儿的懒散,木莲华不怎么喜欢。
“就是你?”
后知后觉的某人侧头,见风冰已经在自己身后了,立刻明白眼下状况。
并对某人的不仗义鄙视不已。
蹲下来,捡起一片竹叶捏玩,和木莲华平视道:“风语楼副楼主邵远,莲王瞧着气色不错。”
“不错个屁!嗯?邵远?”木莲华怔了下。
“邵远——!”又大声惊叫,惊起竹林飞鸟一群。
青九玄有个极其头痛的人。能力和他不相上下,是个不知道能力底限在哪儿的人。也是青九玄准备用来当自己替身,统领地宫的备胎。结果,这家伙很敏锐的察觉了青九玄的想法,第一时间溜得没了踪影。青九玄有一段儿时间就为寻找他四处奔波。结果令他很无奈就是了。
眼下这人竟然主动出现,有种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感觉。
邵远忙用手堵了耳朵,点头,“嗯,肺气也很旺,会活个王八年岁吧。”这底气真足。
风冰又退后了一步。
木莲华本来就灰头土脸了,现在彻底阴了下来,不比天空中的乌云色差,脑袋里想着怎么教训这个家伙,但首要是——
“还不把我拉出来。”
邵远一拍脑门,“罪过罪过,马上让莲王出来。”手慢慢的屈成爪状,掌心似有巨力吸盘,木莲华身前米余见方的土块被他的掌力吸走,甚至还做出了一个台阶土坡让木莲华上来。
木莲华意外的看着那台阶,挑了下黛眉,然后拍拍身上的土,道:“好,功夫不错。我会向宝儿举荐你的。”
她已经想到了,对付他的最佳手段,就是让宝儿往死了压榨他。听九哥说他最不擅长应付孩子,特别是聪明的孩子……
当即,邵远呆成了木头。
风冰则‘噗哧’笑了出声。
等木莲华出来后,邵远把那块土丢进了坑里,堵死了这个出口。动静颇大,有点儿泄愤的意思。
木莲华心里舒服了些,然后从包裹取出一个白玉小瓶。是之前没有给老五用的灵药,递给风冰,“伤口怪吓人的,收一下吧。”
风冰摇头要拒绝。
木莲华不容拒绝的塞进他手中,“赶紧的,我这怀着孩子呢,见不得血腥丑陋。万一生个变态孩子,我可要找你负责。”
“……跟我没关系吧。”风冰无奈,拧开瓶塞,倒了些药液擦到眉心眼睑。
药到伤好。
出乎两个人的意料。特别是邵远很是感兴趣,从风冰手中取过白玉小瓶,鼻端嗅了嗅,淡淡的灵气钻进了鼻腔。
“好药。”
“当然好药。好了,现在我说个事。”
两个人皆看着他。
忽然邵远道:“能先解释下刚才怎么隐气遁形的吗?”
木莲华点头,把黑色面具从怀中取出戴在了脸上,人和气息顿时消失。
邵远眼睛微微睁大了些,一手环胸,一手摸着下巴思忖道:“这面具和人面巨蛛的面具有点儿类同,都能隐身隐气。可是是黑色的,也没有那种妖异感,应该不是人面巨蛛的人面所制吧。”
木莲华重把面具摘下,“应该不是同种材质,但功能确实类同。我要说的是,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到百里外。”
“为什么要百里?”风冰问道。
木莲华重新把面具戴好,道:“我中了玄玫毒而且很快就有玄玫蜂追来。之所以要到百里外,是这玄玫蜂只能搜索百里内的玄玫毒。还有这面具能不能阻止玄玫蜂,我也不知道。眼下只能尽快出了这百里范围。”
“玄玫毒?”风冰没有听说过,但听木莲华的意思,是个麻烦的毒,看向邵远……这副楼主正经消息不理会,只喜欢一些奇奇怪怪的,不知知不知道这个。
问道:“你知道吗?”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邵远点头。
回答也简练,只道关键的,“玄玫毒是慢性毒,要七七四十九天才会毒发身亡。至于解药,则需要紫玉果才能解开。紫玉果百年开花,百年结果,百年成熟。据风语楼的资料,仙落山上有一株紫玉果,但距离成熟还要十年的时间。”
竟和秦炙说的一样,甚至更精确。
十年……木莲华晃晃脑袋,道:“管它呢,反正还有四十八天的时间想法子。眼下是先离开这里。”
邵远从袖子里摸出一个传送卷轴,“论速度,只有这个,目的是地宫。”
木莲华摇头,“不要传送卷轴。再减寿,我孩子就不用出生了。”至于另一个方法,让他们认自己和女儿为主契印终身奴约,估计这俩男人也不干。谁会好好的自由身不要,任别人当自己主人,骑在自己脑袋上吆五喝六还不能反抗,一点儿抱怨都不能有,旦有背叛的想法更是直接灰飞烟灭。
转身朝竹林外走去,“先离开这里吧,尽量远离燕宫。说不定运气好,凭着这面具,那玄玫蜂寻不到我呢。”
风冰抬手摸了摸脸上已经好了的伤,咬了咬牙道:“我愿”
邵远突然出手点了他的穴道,阻止了他,见他眼神坚定,叹了口气……这小子生性固执,一旦下定决心定然撞墙不回,撞死拉倒。
“我答应过你姐会好好照顾你。”
木莲华扭头看他们。
这是那一出?
邵远抬头看天,深深的吸了口气,对木莲华道:“我来做你们的奴侍,传送卷轴所需的异气应该足以应付。”
“你说什么?”
风冰被点了穴,不能动弹。但一张脸急的都快成紫的了,眼睛骨碌碌的转,想要阻止邵远。
邵远瞧着碍眼,便连他的五识也封了。
‘噗通’随着重物倒地的声音,风冰躺在了一片竹叶丛中,振起不少竹叶飞舞。
“为什么说你们?”木莲华皱眉。她也明白过来了。这风冰应该是想要和自己契印奴约,好尽快离开。而邵远阻止了他。但转眼他说要当奴侍,而且是——你们!他怎么知道要契印两个人才行?一奴二主好像没听说过,她在仙界时收的珍宝鼠就只能认她一个人为主。难道有什么特殊情况不成?
邵远正要解释,蓦地,稍显细长的眉蹙起,急道:“莲王尽管相信我能契约便可。”言罢,用竹叶割破自己的手指,流出了殷红的血,用血凌空画了个契印双主奴约的阵图。图案很是复杂,同时双手快速的捏决,脸色越来越苍白。
随着他的动作,木莲华感觉自己的眉心一股灼热,身体突然有力许多。瞳孔陡地一缩,道:“不必,我不需要奴侍。”
“这是离开的最快方法,那玄玫蜂已经朝这里来了,身后跟着不少人。”
“面具没用吗?”
“显然挡不住。”
“最不济被围住了,你们不能杀死那玄玫蜂和跟踪者吗?”
“直觉那玄玫蜂有点儿邪门儿,虽然我们二人也能抵挡一二,但蚁多咬死象也是有的。”
木莲华何尝不知,不然她刚才也不会要求立刻离开。
“你说那玄玫蜂邪门儿?”
邵远点头,出其不意的抓起木莲华的右手食指取了一滴血,丢进阵图里,道:“还有,我也不怎么想要打架。”
关键是后面的一句吧,不想打架……但为了不打架,宁肯给人当奴隶使唤,也让人难以理解。难道不怕回头当主人的命令他打架吗?
终是没有阻止他契印奴约,一来她确实想走。二来,现在如果停止他定要元气大伤。强敌将至,元气大伤的邵远和大肚孕妇的她,绝对是任人摆布。
随着邵远一声痛苦的闷喝,本来只是血液慢慢流动的阵图,忽的红芒大盛,一道金色耀目的光芒飞进了木莲华的脑海。还有一道飞进了她的肚中。
同一时间,正在海上前往大陆界壁的封祁也感受到木莲华的神庭宫多了一缕异魂。
这让封祁很不悦!
可等分辨出这缕异魂是什么后,薄唇又露出抹古怪的笑,说不出什么意味。
而撑船的船夫,先是一冷,觉得后脑发凉,以为有大海啸来了。久在海上,对一些危机生命的灾难比较敏感。
继而那寒森森的感觉又没了,摸摸已经秃顶的脑袋,难道预感错了?
木莲华陷入了昏迷。
昏迷中,她来到了一片茫茫旷野。
她一个人站在微风和煦的草地上,张望四顾,看着自己的身体……大肚子没有了。
一惊,恐慌覆上眼睛。
“我的贝儿呢?不对,这是在哪儿,难道又到了奇奇怪怪的地方?”
忽然,一道金色的光球从远处飞来,落在了她的面前。
光球刺目,木莲华闭眼。
再睁眼,光芒消失了,一个人站在她面前。
“邵远?”
邵远微笑,“嗯,现在是大主人和小主人的奴侍。您该回去了。”
“等等,你把话说清楚,这里是哪儿?”木莲华高声叫着醒了过来。
邵远还躺在地上。
风冰在邵远沉睡过去前,被解开了穴道。现在正在不远处和一群黑衣暗卫、外加四只散发着玄红色幽光的拳大蜂虫,打斗着。
那看起来非常邪门儿的蜂虫应该就是玄玫蜂。
木莲华抱着肚子站起来,她脸上还带着面具,但玄玫蜂还是寻了过来,看来这面具是无用了。
伸手摘下面具。
然,等她摘下……
那四只本来还在和风冰缠斗的玄玫蜂立刻放弃了风冰,直直的朝着木莲华飞来。
风冰看到忙喊,“快戴上!赶紧离开。”她戴着面具还是有用的,起码这四只玄玫蜂只是知道个大概位置,并不精确。
木莲华也明白过来,急急戴上,冲他唤道:“你也赶紧过来。”
“不用,我自能断后撤离,你们赶紧走。”
无法,邵远昏睡不醒。若他醒着就好了,必能相助风冰砍杀这些暗卫,再三人一起离开。
手攥拳朝着邵远的胸口捶了一记,企图把他捶醒。
谁知却宛如捶在了钢板,痛手不已。这人瞧着瘦瘦的,没想到肌肉这么硬。
见他实在不醒,而她刚才显身,让暗卫看到了,现在正全力向她这边扑来,风冰有点儿乱了脚法阻挡不住。
再不迟疑,捡起被丢在了一边传送卷轴。
朝风冰喊,“我们走后,你也立刻离开,脱险报个平安给楼里。”
风冰眼神微暖,嘴上不耐烦的催促,“赶紧走。”
木莲华再不耽搁,扯了邵远拉开了传送卷轴。
……
等木莲华离开后,四只玄玫蜂成了无头蜂,开始一阵乱刺乱咬。
不分敌我,不分暗卫还是风冰,露出足有尺长的尾后针,但凡活物便刺了下去。
那尾后针毒着实毒辣,一针下去,直接把人吸成了肉干。
风冰见四只玄玫蜂发疯了,左躲右闪。风语楼的人都有一身极妙的轻功,所以躲闪起来并不困难。
自己‘人’突然倒戈了,这种情况千载难逢。为防木莲华的行踪被暗卫泄露出去,风冰巧妙的配合着玄玫蜂屠杀起了暗卫。
而暗卫也顾不上风冰了,为保命只得先和四只‘不认主’的玄玫蜂缠斗起来。
他们是第一批跟踪的暗卫并没有多少人,满共二十八人。
在风冰和玄玫蜂的夹击下很快就倒下了一多半,只剩下七个。
这七个功夫要稍高些,特别是其中一个让风冰很是忌惮,但是他并不怎么出手,甚至有时候还会不着痕迹的帮他挡一下致命之击。
心头忽的一动,想起了一件事。
地宫在每个皇宫里都有一个顶级风语者。至于背景资料,只有九亲王自己知道。连风语楼也都只知道有这么几个人,还只是有限的几个人知道。
难道他就是?
又缠斗了一会儿,又有三人被玄玫蜂抽取了生机。
还有四人。
除了那个不明的暗卫,还有三个。
三个明显是带队的队长级别,现在又是穷寇被逼急了的状态,风冰也只能和其中一个缠斗,剩下的都交给了玄玫蜂。
突然,远处又来了一群黑衣暗卫。
风冰脸色一凛,暗道不好。
拼了全力砍倒了一个暗卫队长,便准备朝远处遁去。
就在这时,那个不明的暗卫突然下黑手,砍伤了那两个人。重伤的二人怎么是玄玫蜂的对手,很快就被四只玄玫蜂吞噬了生机。
不明暗卫在下完黑手后,朝着后方的暗卫急退而去,只背对着风冰。
风冰皱起了眉,忽然瞳眸睁大。
因为,这个不明暗卫,右手中的刀换到了左手,然后握拳背在身后,重重捶了一下后,又砰的张开。
这是风语者才懂的手势,意思是速速离开。这是个不能言说的暗示,看到了心里会有数知道怎么做。不是风语者,没有接受过暗示训练的,则看不懂。
风冰想起昨夜分殿和风语楼同时收到了同样的信息,凡是懂这个手势的都离开了,不懂的被他和邵远清理了。
就在他们清理完后,分殿和风语楼分别被包围……
原以为是信娘那里传来的信息,没想到是他。
也回以右手握拳,捶在胸口,意为保重。
朝着远方遁去。
而四只玄玫蜂在吞噬完那两个人后,突然开始吐丝,把自己裹了起来。
那赤红的丝线很快缠出了四只赤红的茧,色泽红的煞人。
地宫虽然带个地字儿,但并不在地下。它位于一片方圆五百多万平方公里的沙漠中。
该沙漠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
这次传送木莲华再没有出现精疲力竭的感觉,身体什么异样也没有。
但降落的地方有点儿不太美妙。
一望无际的沙漠,炎热的空气,滚烫的沙子,还有一个重达百斤以上的大拖油瓶。
处境艰难。
擦了一把额头淌下的汗,木莲华忍住肚子里连绵不绝的国骂,来了一句外国的,“Fuck!哪个笨蛋弄的传送卷轴,地理位置这么不精确。”
喊完,总算出了些郁气。抬脚踢了踢沉睡中的邵远,“沙子怪烫的,赶紧起来吧。”
他脸上倒是没有出汗,整个人很平静。完全不像躺在炙烤的沙漠,更像在春意适人的桃源中,慵懒的酣睡。
本来对他一副懒洋洋没什么劲头的模样,看不太顺眼的木莲华,不知为何倒对这彻底没了精神头的模样还顺眼些。
“算了,看你睡的这么好,我都不好意思打扰了。你慢慢睡着,我自己去寻地宫。”
木莲华说走就走了。
等走了十余米后,又停了下来,继续擦汗。
仰头眯了眼越来越毒辣的太阳,不能再走了。她自己被烤了没什么,她还有孩子要保护。
得想个法子,不能胡来。
忽然,她想起……她曾经问过青九玄,地宫周围全是沙漠,如果自己不小心在沙漠中迷路了怎么办?
青九玄告诉她,站着别动,等着就好。
当时她道:等死啊。
青九玄大笑了出声,到最后也没说让她等什么。
现在她一语成谶了。
好,那她就等等看,看看谜底是什么。最后再不济等自己快死了,那同命蛊也会有所反应,封祁也能察觉到吧。希望能来及把女儿剥出来……七个月也成型了,细致得养着也能活。
不再乱走,开始寻找能等待的地方。
发现百米外有个沙丘投下了一小块阴影,或能暂时避避阳光。
回头看了看邵远,直挺挺的躺在沙子上跟晒菜干儿一样晒着。
再看看沙丘下仅供一人躲藏的阴影。
叹了口气。
原路走回去,瞪了熟睡的邵远一眼,抬脚翻板子一样翻他。
还好有沙子做缓冲还算省力,朝着阴影处缓慢前进。
等到了阴影处,木莲华已经气喘吁吁了,从包裹里取出安胎药吃了一丸预防万一。结果因为喉咙太干根本吞不下去。
只能在嘴里慢慢含着,等着丹丸含化了才能吞咽入腹。
也因此充分体会了一把安胎药的苦辛味儿,最后连呼气进气都一股子药味儿。
阴影不大,木莲华自己盘腿坐着遮挡个严实,邵远上半身在阴影里,胸腹以下还照样被晒着。
可也比整个身体裸在沙子上,被晒菜干儿的好。
拍拍他一头一脸的沙子,脸上的皮肤多已经被烫伤了,有的地方皮都破了。
翻了翻包裹,想起来灵药给了风冰。
而风冰还没等还给她,就被邵远拿去了。
回想当时……他好像放自己腰兜里。
便要解开他的腰带,搜他的腰兜。
还不等解开,突然她的手被握住了。
“大主子要奴才伺候,定不拒绝。可眼下这汗味儿晒伤,有污眼观,也影响情趣,等奴才收拾一番再伺候,可好?”
带着丝戏谑的调笑,自她身下发出。
嗯,她懒得起身,直接侧趴着能勾着他的腰带便可。
姿势着实不算太雅观。
而且还肚子正好对着他的脑袋。
木莲华被突然出声的他吓了一跳,手一抖,腰带也开了,被腰带束着的袍服散开,露出了精壮肌理分明的小麦色胸膛。
有点儿尴尬狼狈的坐直了。
咳了一声道:“我,你别乱想。我是在找被你拿去的灵药。”
“呵呵,奴才非常愿意伺候大主子。”邵远撑地站起,完全不在乎天空中的炙烈阳光。
明的刺目的阳光在他的胸膛折射出淡淡的金光,光洁的胸膛越发性感,特别是胸腹间的那道浅沟……恍惚间,木莲华觉得这阳光都不那么热了。
俩字——养眼!
……除了头脸糟糕了些。
“哦。”木莲华无意思应道,口中有口水泛出,吞咽了一口。还别说,这干涩的嗓子得口水的福舒服了些。
邵远弯腰从木莲华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腰带,把衣服系好,从袖兜里拿出灵药。
“在这里。”
没有诱惑的春光可看,木莲华也收回了色女目光,淡定的点头,“嗯,自己擦擦吧。”
“这么好的药,用来治晒伤可惜了。”说完又揣自己袖子里了。
木莲华无语。
但接下来的话,让木莲华有暴揍他一顿的冲动。
“大主子说的也没错,我刚才睡的挺好的。还有,那传送卷轴也是我制作的,粗糙了,只是大致位置。现在这地方距离宫殿……嗯,有两千余里吧。”
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抓起一把沙子朝邵远扬去,喝道:“蠢货!都能制作出传送卷轴了,还差把位置定准点儿么。”
邵远笑道:“谢谢大主子夸赞。”
木莲华瞪了他一眼,“屁个夸赞。有法子离开这里吧?”
“容奴才无理。”邵远弯腰抱起了她,倏地,一个弹跳便到了百米之外。
木莲华本要下来,见他这瞬移的速度不慢,便同意他这个人体黄包车。
“你就打算这么抱着我瞬移回去吗?”木莲华对他的深厚内力有点儿刮目了。两千余里也不是小距离啊。还有她和贝儿两个人花在传送卷轴上的异力,也要他付出。
“大主人希望吗?”
“别这么说话。什么大主人,还小主人呢。咦?小主人?我闺女……”
“嗯,小主人比大主人有意思。”邵远眯起了狭长的眼睛,眼尾有点儿桃花勾挑,看着木莲华的肚子,微微露出的目梢余光,亮的吓人。
木莲华忙捂住肚子,“你要干什么?”
邵远一脸无辜,“我什么也不干啊。我既然是奴,当然会终生伺候大主人和小主人的,绝不背叛。”说到最后,神色郑重无比。
木莲华嘴角抽了下,“怎么觉得不靠谱呢。”
“大主人把手拿开一下,奴才要看看小主人。”邵远道。
木莲华浑身起鸡皮疙瘩,大声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回宫殿,不用你送。”
一时大意,没发现,这竟然是个喜欢幼幼的禽兽啊!
悔恨不已。
邵远突然一个倒栽葱的从空中掉了下来,为了护着木莲华,自己狠狠地当了一把肉垫。
木莲华没什么不适,邵远摔得内气紊乱差点儿走火入魔。
他现在受制于木莲华。
木莲华说什么她就要听什么。
这命令突然而至,他正运气瞬移,让他突然乱了气息,七经八脉也有所损伤。
一大口淤血吐了出来。
木莲华被那一大滩殷红吓了一跳,“你有内伤?”难道是带着她在这高温沙漠里瞬移加重了内伤?
若是单纯瞬移,应该不会吐血,只会力竭罢了。
再说封祁和九哥,还有金苜兰都带着自己瞬移过,没见过有这情况。
邵远见木莲华不懂,也就没说,顺着她的意思,就当自己之前有内伤了。
“前面有个地宫的哨点。到了那里,自然有地宫的人接应。”
木莲华顺着他说的方向望去,还是沙漠,“那哨点儿有多远?”
邵远道:“如果大主子还让抱着,两三口气就到。如果不让,用走的,按您的速度得两盏茶的时间。”
一个四五秒钟,一个是半小时。
傻子都知道选前面的。
但木莲华还就楞头了,转身朝着前方走,一步一个沙窝。
邵远怔了怔,慢慢的唇角露出一丝几不可查的浅笑,在后面跟着她。
说是两盏茶,可实际上半盏茶不到,空中有一只灰锈色的巨鹰飞过,很快又飞了回来,长长的嘶叫一声,不知传了多远。
不消片刻,又有几只巨鹰飞来……最后竟然有几十只在她的上空盘桓,高低起伏的叫着。
“是寻鹰啊。”
“嗯?”
“一种只认一种气味为主的鹰。相隔千里也能找到其主。用于传信最是好使。没想到这么多寻鹰都认你为主了。只要你进了沙漠,不愁它们找不到你。”
“是这样吗?”好吧,她也许知道九哥说的‘等着’是什么意思了。
等到地宫的人抬着金色华贵的凤轿过来时,木莲华也半点都不奇怪了。
累的腿软,哪管什么仪态了,自动自发的爬上了轿子,看着里面奢侈华丽的装饰,有她喜欢的名家字画,珍珠宝玉也是极品成色。倒身躺在了软的出奇毛绒毯上,舒服让她不想起来。
还是挣扎了起来,拉开轿帘。
望见外面和地宫兵卫同步飞驰而走,甚至说着闲话的邵远,那句邀请他入轿休息的打算咽了回去。
但在轿帘放下时,邵远转回了了头,正好看到尚未闭合的轿帘,和她高高挺着的肚子,望着她的肚子,眼神似有火苗跳跃了两下。
到了地宫,木莲华如鱼得水。
她本来对这里就熟悉,现在九哥离开了,更成了她的地盘儿,这些人把她当九哥对待,着实是无上享受。
美人佳肴,歌舞盛平,人间天堂沉醉了去。瞬间明白了那些昏君为何会昏,可能不是他们昏聩,恰是他们聪明。他们知道自己要什么,短短几十年或者十几年,管什么背后名声。放弃了责任,任性的撷取责任下的美味,且尽情享乐,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活。这种人没有大众的价值观,只有自我为中心的猖狂肆意。
木莲华胡思乱想着一些有的没得,睡了过去。
邵远在木莲华睡着后,对那些还拧着柔软纤细腰肢的舞女挥手,让她们都下去。
风语楼的副楼主邵远,乃九亲王称兄道弟之人,大名无人不知,在地宫里同样极具权力。
给木莲华盖上轻羽锦被,盘腿坐在地上,看着木莲华高高隆起的肚子入了迷。
那个女孩儿,长大了到底会是什么样呢?
对孩子天生有种恐惧的他,竟然对这个小小的胎儿迷惘不已。
按理所有的生灵,完整的灵魂,只能契印一个奴约。
他不一样,他能分裂自己的魂魄,一分为二,一模一样,仍是完整的。这份特异,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产生的。他对这个很不了解,所以加入了地宫进入风语楼,想要借助风语楼的力量,找出答案来。九亲王不知怎么知道了他的事,告诉他他知道答案,但他要求他认他为主,甚至备下了这双主契约,他没有同意。虽然后来,九亲王也寻过他几次,但他都拒绝了。到现在九亲王升仙了,答案也彻底没了。
也正是这份不同,所以才能向木莲华契订双主契约。
他分裂出两个一模一样的灵魂,对木莲华和她的胎儿要付出同样的忠诚。
但为主的一方,会根据双主的实力分出主契和从契。
本来他以为木莲华会是主契而那个小小的胎儿是从契。
没想到,竟然反了过来。
小小的胎儿才是主契。
还有,他有幸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胎儿,在契约时,她曾睁眼看了他一下。
那样的眼睛,无法形容……
他只感觉到了自己的灵魂在发颤。那之后再看她都是小小的柔柔弱弱的胎儿。
可即便那样的震撼只一瞬间,也足够令他难忘,便说是刻骨入魂也不为过。
另一方面则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神庭宫的异空间大了不知多少倍,还有一块空茫茫的领域。但他无法靠近那片领域半分,像是没有开启的禁地,没有钥匙没有开启的办法。只能对着它好奇。
从怀中摸出一块半透明的中品灵石,闭目慢慢吸纳里面的灵气。
极细,如头发丝一般的灵气没有再在他的身体里停留,供他洗经伐髓,竟然径直向神庭宫的禁地领域飞去。
猛地睁开眼,看着手中变成一块普通玉石样的灵石,惊异不已。
……
经过醉生梦死,不对,是如猪如猫的半个月后——
她木莲华精气神好极了,盘着腿一边吃果仁糕,一边翻看资料,捎带听邵远瞎掰。
外面怎么翻天覆地好像都跟她没关系,她现在只想要好好孕育女儿,修养前段时间的亏损。
貌似邵远也很赞同她这一决定。以前青九玄让他接管地宫,他死活不干,现在竟然主动全揽了。
果然,不亏是青九玄看中的人,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必中要害。堆积如山的宫务,三两天搞定,剩下的时间,竟然是想法设法的让木莲华吃好喝好玩好。
甚至还特喜欢表现自己的存在感,说一些冷笑话——
木莲华每次要用命令的才能让他停下来。只是她是个心软的人,不喜欢恃强凌弱。眼下还在能承受的范围。
“……我在北隅(华国某地方名)曾经见过一个老妇,喜欢在路口坐着,有问路的她也给人指路,但都是错路。有一次……”
一名宫卫进来,躬身禀道:“回莲王,太子来信。”
木莲华抬头,“给我吧。”
“是。”
还有一件事,就是——
自打宝儿从信娘那里知道他娘没有走,而是乔装打扮去了燕国,可是狠狠地把香臣批了一顿,治了他个为虎作伥、欺上瞒下之罪,本该斩首示众,但念在他年事已老的份上停职留薪。
当然这个是做给她看的。香臣再怎么也是伺候过两任华帝,又被姬溟委以重任的第一内官,现在宝儿的左膀右臂,怎么可能治罪。
但停职着实打在了香臣的三寸上,逼得香臣给她写信诉苦……说这不伺候主子就浑身不得劲儿,望她给说说好话,让殿下收回成命。另捎带来很多安胎药贿赂……
无法,她也确实是有责任。那就说好话吧。
只是这好话一说,香臣销假复岗,她没了消停。
信,一封接一封的寄来。
估计宝娃憋坏了,弄的她都不敢回信。
后来,封杨氏口述宝娃代笔,又写了一封冗长的厚信。
这个她不敢不回了,各种歉意思念奉上不说,还要承诺尽快回去。
接了信没有看。然后把手中最后一页资料合上,打断了邵远的冷笑话,问道:“西狄皇的暴毙,皇子们忙着争皇位撤兵回了西狄。元周国的太子被传出是假的,真的已经被人暗杀,所以元周朝廷也有了动荡。燕国看来大安了。”
邵远道:“这西狄皇我见过,很是健硕,力拔千斤,怎么突然暴毙了?”
木莲华沉吟道:“应该和帝王之气有关吧?”西狄皇暴毙时,正好是梅幽兰怀着两个月的身孕被劫持走的那段时间。
至今未知是谁把她劫走了,她也曾问过,但被梅幽兰给婉言转移。而风语楼里也没有确切的消息。
“帝王之气?”邵远有点儿不解。
木莲华闻言,久久的凝着他,直看得他浑身不自在才道:“你丫也是风语楼的副楼主,也别太不着调了。”
没错,虽然邵远是风语楼的副楼主,但很多事丫都不知道。
“好好,回头我就翻阅风语楼的所有档案。”
“行了,你把眼下做好就成。”然后把梅幽兰的事和邵远说了。
邵远没有诧异,直接问了很关键的问题,“如此一来,身居帝王之气的人就都要小心了。太子殿下可知了?”
木莲华摇头,“还未告诉他。但有写信告诉他,在我未回去前,不许他出华宫。”
邵远不赞同的摇头,“所有身居帝王之气的人里,太子恰是最危险的。即便不出宫,也防不住对他心怀不轨之人。”
“你的意思是?”木莲华脸色大变。
邵远目光落在桌上未开启的信上,“打开看看。”
不用他说,木莲华已经拆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