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英魂不灭

和连走了。在凄美晚霞里,在如诉如泣的秋风中,垂头丧气的奔向北方!

高顺判断准确,再次吃下八千多鲜卑狼骑。此战过后,高顺部的士气爆棚,可以用猛兽来形容这帮幸存的骑卒。

不但如此,高顺还收获七百多羌人部曲,三百多杂胡鲜卑人骑士。他麾下的部曲刚刚超过两千骑,已和幸存的匈奴人相差不多。呼征和羌渠等匈奴贵族,此时都不敢正面对视高顺。

“鲜卑奴为贼,枭首留亵衣埋入万人坑,头颅垒成京观!”宋宪指挥部曲,朗声大喊着高顺的军令。

“所有袍泽尸体、受伤袍泽、战马、军械、死马、辎重等,都统统带走!”侯成骑在马上,不停地嘱咐一干骑卒。

魏续帮着高窟曲驼和高勾昂泰等人,把俘虏投降的部曲编制入伍。战场上,所有的汉军骑卒都在忙碌,打扫战场掩埋尸体。

高顺却连挂在身上的铁箭都未摘去,在张汎的帮助下抽风。他找来一块还算平整的青石,用小戟刻下几行字。内容如下:“大汉帝国熹平六年八月二十四日,并州高肃虎阵斩七千鲜卑奴于此!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都尉!既然鲜卑人是贼,为何替他们安葬?”一旁帮忙的张汎,不解的问高顺。此时的张汎已是高顺的小迷弟,没事总找理由和高顺说上几句。

高顺还在抽风没有抬头,按照写好的笔迹操戟凿去石屑,嘴里说道:“抛尸于野最易引发瘟疫!瘟疫可扩散至帝国!为了我大汉帝国万民计,应当深埋鲜卑奴!”

“哦…”张汎闻言,吐出一个长音。“高都尉不愧是郭林宗公高足,知识渊博啊!朝廷赐他一个博士头衔都不为过!”张汎心中赞叹。

两刻钟后,高顺部再次启程。山丘下的草地上,隆起了一座巨大的新坟。坟头用七千多鲜卑人的头颅垒成,在血色残阳下分为瘆人。从今往后,此地成为绝地,草原上的牧民都不敢游牧与此。

做下如此大事的高顺却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不快而已。“三万大军北伐鲜卑,北驱二千多里,总是要留下一些印迹的。多年以后,世人还会记得这些死去的汉军英雄?”他一边嚼着咸肉,一边惆怅伤感。

大概被高顺的京观所吓,直到苍穹黑尽繁星高悬,鲜卑人都没出现在高顺部的游骑眼中。

来到一处无名湖泊旁,高顺命令停止行军,开始宿营。这时的草原湖泊,牧民都称之为泽。见此地水草丰美,高顺把袍泽兄弟都葬于此,给无名湖泊取名为“英雄泽”并勒碑留念。

夜半后,下弦月跃上苍穹,群星暗去,鲜卑人都没来访。休息了一个时辰的高顺,在郭襄的陪伴下,骑马漫步英雄泽的湖畔。

秋风萧瑟,一人多高的野草随风摇曳哗哗作响。郭襄看了看波光粼粼的湖面,问高顺:“都尉!你今天摆下的战阵很实用,叫什么名字?”

“呵呵!师兄,没人时你还是称呼我字就成!不用这么客气!”高顺侧脸看着郭襄,微微一笑。他满脸疲倦之色,连续率队冲锋,体重都下降了八斤左右。

说话间,高顺指了指天上的下弦月,叹息道:“就叫偃月战阵吧!这套战法,是源自于李少卿啊!哎…”

“哦!李少卿?”郭襄闻言后一愣,目光惊讶的看向高顺,双眸在皎洁的月光下闪闪发光。

“李少卿用强弩克敌,箭尽而被俘才屈身匈奴人!《汉书》中有记载。我循其策,用大车载床弩,方知此术之利!”高顺缓缓说道。

“哎!刘氏皇族都薄恩之辈!李广之孙李陵李少卿这等大材,都被逼投异族!”听完高顺之言后,郭襄神色落寞的叹息。

于是,二人都沉默不语,沉思起来。

而就在这时,负责警卫的高勾昂泰驱马走来,朗声大喊:“主公!游骑来报:有十几骑黑甲骑士高速奔来!”

“后有追兵吗?”闻言后,高顺淡淡的问话。说话间,他与郭襄一起在一干警卫部曲的簇拥下,朝大营北方驰去。

众人虚惊一场,看到来人后都松了口气。这十三位骑士是从北方战场逃脱的乌桓骑卒,身后并无追兵。

“将军!救救我家都尉吧!呜呜……”高顺的大帐里,鲜于镐和鲜于德朝高顺跪下磕头,悲伤哭泣。

高顺命人端来一罐温水,给身中数十箭的鲜于国喂下。良久后,鲜于国幽幽醒来,声音微弱的问,“这是在哪?难道我回到帝国了?”

鲜于国失血太多又浑身发烧,以目前的医术来看,已是回天乏术了。高顺命人制成一副毛皮软榻,安置又昏迷过去的鲜于国。一番交谈后,他从鲜于德的口中了解到夏育部的情况,对昏迷不醒的鲜于国愈加敬佩。

“三路大军北伐三路皆败,帝国已无力再次讨伐鲜卑奴!哎……”一旁的郭襄闻言后,轻声叹气。

“那可不一定!呵呵!”高顺闻言却摇了摇,目光坚定的看着郭襄。他又低声道:“师兄!有生之年,我还是要去一趟北方草原,给死去的袍泽收敛尸骸、厚葬、并立碑为念!”

“当真?”郭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当真!”高顺目光坚定的盯着郭襄。

一番对话,二人都已经明志。

翌日清晨,高顺部在秋日的薄雾中拔营南下。鲜于国终究没能挺住,半个时辰前咽气。临咽气之前,他双眼不合死死盯着高顺。

见此,高顺在他耳畔轻语:“鲜于银和鲜于辅,我会照应一番拜入名士门下!”话音落下后,鲜于国双眼缓缓合上安心离世。

纵横沙场的英雄鲜于国也没能免俗,想把自己的两个儿子拜名士为师,把家族带入士族高门。一念至此,高顺不禁摇了摇头:“帝国风气日下才是帝国衰败的原因之一!”

旋即,他一挥令剑,“出发!吟唱军歌给英雄送行!挥剑舞戟兮矛戈长,驱逐胡人兮卫家乡,荡平寰宇兮再归乡……”

高顺带头先唱自编的军歌,随后一干骑卒都吟唱了起来。他们高唱军歌,把鲜于国的灵柩排在最前,朝大汉帝国的边境前行。

当天夜晚宿营之时,在二十里外警戒的游骑来报:发现众多杂胡骑兵尾随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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