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旷课,应当开除,我墨桑学堂不差你一个学子。”说话的依旧是嚣张霸气的肥婆尹施。
“这样啊,那你就开除吧,这天下之大怎么会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易离笙一脸无所谓。
“你这样的学子是我墨桑学堂的耻辱。”尹施指向易离笙。
“你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说,我……”墨子歌实在忍不住开口,话还没说完便被其他学子拦下了。
“你们是不是不想待了,小心我一并踢。”
“踢就踢,离笙说的没错,天下之大我们终是要去闯一闯。”
这时一位老前辈开口阻止道:“易公子等人是我墨桑学堂百年难遇的人才,尹施你刚来怕是不了解,若他们走了,这墨桑……咳咳………”还没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导致他一边说一边捂住胸口。
尹施丝毫不理会:“这样的学子会是人才?笑话!墨桑学堂在我的带领下一定会很好,不需要这样所谓的人才。”
老前辈一脸无奈,长叹一口气:“尹施你今后莫要后悔呀!”
尹施看都不看便走进了学堂,墨子歌很不甘心:“凭什么这么嚣张,这样的夫子真是够了!”
老前辈缓缓开口:“各位公子,实在抱歉,墨桑学堂终归是你们半个家,请你们多多谅解,要不你们去京城看看,京城每次都会举办文人大赛,几位公子不凡代表墨桑学堂去参加,我想新夫子她应该就会明白了。”
萧岑一面阻止墨子歌一面说:“好,我等明白了,定不负重望。”
老前辈点了点头,随后又叹了叹气,说道:“其实,尹施……她也不容易。”
“她那么嚣张,目中无人,有什么不容易的,哼!”墨子歌愤愤道。
“先别管这些了,咱们就按前辈所说,去京城看看那个文人大赛,毕竟这终归是咱们半个家,替墨桑学堂出力是我们应该做的。”在一旁沉默已久的易离笙说道。
“好吧。”一干人跟着易离笙离开学堂,却忽略了老前辈眼中的忧伤。
深夜,月亮藏进云层之中,淡淡的月光照遍墨水镇,墨水镇进入了梦乡,这时候的尹施在干什么呢?
她独自一人坐在窗前,在微弱的月光的照映下,她面色苍白,双手紧紧拽着衣角,今日把那几位学子赶出了墨桑学堂,并不是因为他们是耻辱,也不是因为易家公子旷课,这些只是借口。
老前辈的话她清楚得很,试问,有哪个夫子在代课前会不了解学子们的情况?答案是没有。
她知道易公子等人是人才,正因为如此,她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很强的潜能,只是还没有恰当的挥发出来。
他们就好比一把绝世好剑,被茫茫尘埃封存,她希望他们能离开学堂,去外面闯一闯,他们自小便是墨桑学堂的人才,墨桑学堂是他们的家,这是一个起点,却不意味着这是一个终点,黄沙掩不了珍珠的光芒,但愿他们能把潜能发挥到极致。
尹施叹了口气,儿时娘还没过世时便常告诉自己,人不能只看一面。就像镜子有正反面一样,你把镜子挂在身上,别人只能看见你进面朝向他们的那一面,而另一面,连你恐怕都难以注意。
直到有一天你把镜子稍稍一转,露出了她原本的那一面,常年在黑暗的掩藏下,镜子给人的第一印象肯定不好,但只要留心便能发现,这镜子虽古老,虽多灰尘,但镜面上的图案却是那么的栩栩如生,即使是有灰尘,它的风采依旧,这就是好。
儿时的她总会追着母亲问:“娘,那该怎么辨别呢?”
母亲也只是笑笑:“用心去辨别。”
娘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未知数,我们不能主宰一切,但可以逆转自身的命运,从而逆转这个世界。
看人就像看镜子,看世界亦是,切不可只看一面,黄沙掩不了珍珠的光芒。
现在时常想起,当年娘说的一点儿也不错,这些年她一直谨记在心,用心去辨别一切。
尹施出生在一户贫苦人家,父亲去世的早,是母亲一手带大。
尹施三岁便开始替母亲生火,帮母亲洗衣服,家里的衣食全靠母亲一人扛,母亲硬是挺着虚弱的身子连打好几份工,还都是那种体力活,母亲多次到深夜才回来,肩膀因被重物压着落下了毛病,母亲硬忍着不说。
尹施很懂事,帮母亲干活,上山砍柴生火做饭全是她一人打理,尹施很喜欢读书,书里的故事令她流连忘返。
因为贫穷,尹施不可能读书,她常常在去镇上买菜的时候都会路过学堂,她十分羡慕,她多么希望自己也能读书。
学堂里传出的书声令她陶醉其中,有时一站便忘了时辰,尹施于是便想方设法学习,虚心求教,因为她的勤奋,执着,好学,那些读书人大多愿意把书借给她。
尹施得到书,便开始孜孜不倦地苦读,并用空闲的时间抄书,她把书视为自己最重要的财富,日子久了,她的知识越来越丰富。
只可惜她十岁这年娘在工地里扛粮食因为体力不支倒下了,就此再没起来过,尹施痛哭了好几天,在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就是自己的母亲了,母亲这一生都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直道死还穿着那打满补丁的旧衣裳,自此以后她更加努力,硬是凭借自己的知识开创出一块天地。
因为她长相不好,常招人嫌弃,所以她必须以强悍的外表来掩盖柔弱的内心,在多少次梦呓中,她呼唤着母亲,母亲是她儿时唯一的一道光,一道指引她走向成功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