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即使是个只会点符用来烤鸡的半吊子,我也是要肩负起伟大的渡魂使命的。
中元节快到的时候。一日我正从外面向回走去。进入房间后,手搭在卧房门口,我却不敢开门。室内仿佛正在进行激烈的争吵。桌椅倒塌的声音,瓷瓶破碎的声音,·······衣物撕裂的声音········
果然,顺兮和顺言·······这两位是冥界往生桥边的勾魂无常,与渡者世代缔结契约。但是顺氏家族有些难言的怪癖,每一辈的无常都由顺家的表亲担任若为一男一女还好,但若是两位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小哥········那画风就会变得不可描述起来。一如此刻。
顺兮大叫“顺言你放开我的手。这里可不是你能随便放肆之地。”
“我怎么就放肆了?她不是还没回来吗?”顺言云淡风轻的胡诌。凭他的修为,怎么会感觉不到我就在门口······
顺兮有点呼吸急促“大胆,我乃勾魂阴帅,岂容你随便·······动手动脚!”
顺言回答“是是,不敢随意动手动脚,只是霸王硬上弓而已。”
我无言抽泣,搭在门上的手软软放下。爷啊,虽说每次这里出了大事无常都会来访。但是·······这是我的房间!你们却在里面如此奔放!好在姑娘我承受力强,没有大喊出声。二位爷,你们好雅兴,我先走一步了。
顺言的声音却好死不死地响起“既然到了家门,又何须遮遮掩掩?”
我只好整理一个笑容,推门而入,刚入门,果然是几推案倒,瓷片漫地。白衣的顺兮面色通红地坐在床边,呼吸有些急促。倒是黑衣的顺言玉树临风地站起,身边的黑色招魂幡化作玉骨折扇,显露着森森寒意。
我干笑两声,“言大爷,好久不见啊。”
顺言直接忽略我,玉扇抵在顺兮的下巴上,另一只手为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复又在那里烙下一吻。“我说阿兮,都是自家人,休要矜持。”
我不由得想象他们二人同去勾魂,勾着勾着就天雷动地火,那位将死等待被勾魂的老兄,不知会作何感想······
“我说樱落啊,不要盯着我家阿兮看,会死的很惨。”一缕阴火倏忽与我擦肩而过,顺言的声音诡异地浮起,我忙不迭地点头。
“言”弱弱的男声响起,“我们。”随即软软的瞥过去,面上红晕更甚,清亮的眸中雾气蒸腾“果然妖冶,难怪连顺言也会把持不住。
顺言闻言看我一眼,冷冷地说“你家不靠谱的果然把你给丢了。总之,我和顺兮今天来就只有一个目的。”
挑衅的眼神,“只要你好好活着。”
“七月十四中元节,鬼界大门打开,凡世与鬼界会出现重叠。”顺言解释道“到时候,别乱出门。我们可不想回来救你。”黑衣的顺言此刻嘴角上扬成一个挑衅的弧度,立成一个讽刺而风骚的站姿。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你好渣,我好嫌弃你·······”
嘴角扯,一扯,两扯“其实·······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渣。”丝毫没有底气的辩白。
对面的顺兮掩面轻笑,亮晶晶的眸子中写满了不可置信的笑意。顺言环着他的腰。一阵烟后,原来的地方以无半丝他们的痕迹。“笑笑笑,笑你妹啊,砸了别人的房子是要赔的!”
不过,鬼界与人界重叠?中元在农历七月十五,该日日地府亡魂尽出。民间设道场,放馒头赠予孤魂。于中元节放河灯,焚纸锭,祀亡魂。道馆则设祈福道场,超度亡魂。这个节日发展到如今,倒也成了一个供人们玩乐的借口,我住的城市,仍旧古韵盎然,街巷回环,花木环城。,人们会在水边折锡纸,送河灯,还有一些走街串巷的人,四处卖些护身符之类的,甚至还有穿着汉服的少年少女趁着节日玩起cosplay,俨然在祭祀先祖的同时,也把那天当成了一个普天同庆的节日。
中元节那天,我原本准备在家里窝着。于是就在二楼卧室睡觉。从下午起就有唢呐声响起,其间有各种各样的小屁孩拍门叫我出去一起放水灯。我都淡然拒绝了。
但是入夜后,我还是去了。不为别的,只是我家引冥灯灯火幽暗,开始闪光。
连镜曾说,引冥灯亮,画皮鬼现。
就在镇上,一定有一只画皮。
好吧,哪怕我只是一个半吊子的渡者,也是要肩负起渡魂引魄的伟大使命的。
手中的引冥灯光芒更亮,我顺着光芒的指引,走向人群最热闹的地方。
余光瞥到四周的熙攘人群,花影扰扰,人影纷杂,脂粉味扑面而来,隐约有几丝血腥味,人们只当中元节是人间灯节喧嚣热 闹。却不知阴鬼也最是喜欢这样的日子,依稀阴凉的风自角落吹来,这说明-----好吧我其实什么都没有看见,但就是直觉,我朝着人群最拥挤的地方走去。
一张漂亮的脸落入我的眼,身穿绿衣襦裙的女子在街前作画,旁边的人早已见怪不怪地围在一旁欣赏,即使隔得老远看不真切,但是我任能确定她面前的砚盘的颜色必定是由鲜血混合丹砂磨成,她在画一副画,画上的女子艳丽如斯,却不太真实,一如她一般,漂亮地像是硬生生地雕出来的。那张脸太白太艳,太不像,她自己的脸了。指冥灯里透出的绿光愈加妖冶,这女子,应是一只画皮。
人间有言“画皮者,骨女也”。是皮肉早在忘川河里消弭的女子,怨气不散而成。我并不能明白,是什么样的执念,可以让皮肉已消的她,画皮而生了千年。如果这个疯狂的女人只是个骷髅的话,她顶多照照镜子吓吓自己,可惜很明显她并不满意自己标新立异的外表,跑来人界拐骗人皮。
我在这边看画皮,画皮在对面看我。只是轻轻地一瞥,她又开始作画。
好吧,作为世间仅存的如国宝般珍贵的渡者---我,居然被**裸地无视加鄙视了。那眼神,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 “是世间唯一的渡者,不过这唯一的原因不是因为能力太强怕造的杀孽太多而故意减少人数,只是因为能力太渣怕人多了闲饭吃太多。”
反正就是我被鄙视了,想我樱落长着么大,还是第一次被无视,也是时间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了
“姑······”
“姑娘的画着实美丽,不知可否题诗一首?”
一个清雅的男声响起,恰如其分地盖住了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力量的喷发。默默流泪,我真的这么容易被忽略吗?怨毒的目光投过去,下一秒石化。
男人都长这么美,女人还活着干吗?,也是一袭汉服长袍,长发如墨披在身后,是最简单的发髻,却又有女子都不及的妖娆。完美的身材比例啊,那叫个风姿绰约啊!
虽说从小就是看着连镜这样的美人长大的我被培养出了超常的挑剔眼光,但是还是被他给惊艳了。
为什么,今天穿汉服的都这么好看!
他骨节分明的手此刻执了笔,在画皮的画边题字。有好事者轻念出声。
千灯扶烁影,万里燎烟平。
百归夜姽婳,生人应莫问。
《生本论》中有言,生者,死入鬼道,三途者,归途也。鬼即为归。
热泪再度盈眶,大哥哥,你既然也知道中元百鬼夜行,还出来乱跑个什么劲啊!长得这样一张非人般妖艳的皮囊,是故意想被画皮当猎物的吧!女鬼貌似对这位撞枪口的帅哥很有感觉,“公子,好雅兴。”男子对她清浅一笑,“见笑”周围的人都呆住了。
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么美的人若是被扒成死气沉沉的皮囊应该会很令人伤感吧。我清清喉“咳咳,同学,不知道有没有兴趣一起看电影?。”眼神尽量犀利,目色尽量沉稳。女画皮·······尽量不看。我只是带走一张皮而已,只是此皮的质量比较幼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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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回眸一笑,漫天星辰落在眉间睫上。漫天红衣飘摇妖艳,气质却像谪仙般出尘脱俗。“姑娘所邀之人,可是在下?”这人,玩cosplay入魔了,说个话都这么文绉绉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射来,其中有那么一道格外幽冷。女鬼姐,别瞪我,再瞪我就烧符了。·······虽然注定只会烧到自己的手。
连忙点头,拉着美男的衣袍,走出画皮的视力范围。再次回到人群中时,我深吸了一口气。“同学,难道中元节,百鬼夜行你不懂吗?这么晚了还在外面,你不怕吗?”
男子的唇边勾起一弯弧度“此语我倒是从未听过,倒是姑娘,大半夜,虽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但姑娘怎么也比男子危险吧?”
“啊?”
“还是说,姑娘喜欢我,所以特地跟着我?”他意味不明地靠近我,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里认认真真倒映着我手足无措的样子,鼻息暧昧地打在我的脸上,凉凉的满是诱惑。
·······这个人,怎么比连镜还自恋·······不过帅即真理,本小姐原谅你了。
“开什么玩笑,我长得没你好看,倒是你长得这么好看,而且宜男宜女,”我捏着下巴打量了他一番。“我好歹只会被色狼盯,你却会被各种人盯。”诚实的话一说出口,我就觉得不好了。
“·······”
“·······”
以上是红衣公子的反应。
“咳咳,我叫樱落”我忙圆场。
“樱娘,鄙姓庄,名离回”
“樱·······娘·······庄离回你还是叫我樱落吧。”我怎么有一种自己被调戏了的微妙感觉。
“樱娘娘手中······”
“叫我樱落。”也许是我的强调太过强硬,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凉意,像是触动了什么难言的痛楚,微微合眼。许久,他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这次,却是规规矩矩叫我樱落。
“樱落手中所持灯笼颇不寻常,不知所用为何?”
我举了举手中的引冥灯。“其实作用很简单,照路罢了,遇到邪气的东西还会有些小反应。说了你别害怕啊,刚才才你题诗的那位大姐姐。”我故意压低了声音“其实,是一只画皮!”
庄离回轻笑出声,那噬魂夺魄的眸子又近了一份。“我与她那般亲近,若我也是鬼,你该怎么办呢?”
我抽抽嘴角,很是鄙视他的无知。“引冥灯,以奈何水为引,可感妖魂鬼魄,如果你是鬼,那灯笼也会像刚才那样冒绿光的。我嘛,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渡者了。”那唯一二字如此销魂,以至于庄帅哥的笑意更深。虽然我很难向他们这种凡人讲清楚这个世界的奥秘,但我可以利用他们的无知来烘托自己奇高的智商。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引冥灯,只可感妖魂鬼魄,对于神明,它也会丝毫无感。
“对了,你们玩cos的真牛,这衣服面料这么好,”我又扯扯他的假发“假发也很不错。你们装备在哪儿买的啊?”
他却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继续向我问道。
“那在下还真是长了见识。不知渡者姑娘都会些什么呢?”庄离回带着好奇宝宝的神情。
“很简单啊,烧个符化个水我都会。”·······就是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庄离回抿唇笑了,细长的丹凤眼里全是媚意。尖削的下巴俊俏地抬起。“樱落果然风趣,不知可否同赏花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他在故意勾引我。记忆里好像也有人倾城国色,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媚可勾魂。
真是奇怪的人,离得远时,觉得他出尘淡雅,离得近时又让人把持不住。哪怕很想同他接近,但脑海里仿佛有个声音在警诫自己,这个人危险,不该与他亲近。
估计是顺言的告诫让我有些戒备,又或者遇见画皮又遇见他让我觉得蹊跷。否则将难以解释为什么我使劲摇摇头。 “不用了,我家里人等着我呢。”
“还有就是庄离回你小心点·······毕竟宜男宜女。”说完我转头就跑。
“·······”身后灯华似昼。一袭红衣的男子目送前方蹦跶的小姑娘远去。许久,捡起她落下的符。符纸瞬间在指尖成灰。“还是爱说一些傻话。。”然后又露出了些许讽刺的笑意,“还是避不开啊。”
街角,绿衣作画的画皮女子独自收摊,看着画边庄离回题的的小楷,冷艳的唇边勾起一抹死气沉沉的笑。她想想,在画边署名。孟婆二字幽然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