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颤抖着把手里的药瓶又还给了张太医。
“弟弟,你想一想你无辜被堕胎的孩子,想一想我们死去的母亲,想一想你的爹爹和我的爹爹所受的屈辱。我们还有一个哥哥,我已经找了女尊天下各个国家的几十家青楼了,还没有找到他,不知道他是生还是死?难道这一切她们叶赫家不应该偿还吗?”殷莉莉声泪俱下。
“除了我的孩子是被妻主打掉的,其余的一切都是女皇做的,不是我的妻主做的。”博雅俊美的脸庞留下两行清泪。
“是的,可是现在女皇最在乎的人就是叶赫水芯了,而且她现在贵为凤国太女,倘若她出了事,叶赫皇朝就要大乱了。”殷莉莉的声音阴冷而鬼魅,让博雅不寒而栗。
“二公子,倘若十八年前凤国叶赫皇朝不干涉风国内政,你们的母亲继位为王的话,你就是王子,那是多么尊贵的身份,你也不会吃那么多苦,被你的养母当成她仕途晋升的工具,嫁给一个傻子。虽然你的妻主现在已经病愈了,但是那四年你吃的苦,受的累,老奴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张太医悲痛地说。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嫁给她,即使那四年她什么都不懂,可我仍然觉得能在她的身边照顾她是我的福分。”博雅低头抽泣着说。
听了博雅的话,殷莉莉和张太医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张太医点了点头。
“二公子,这个药并不会死人,在她每次到你房里时,你在她的茶里放一点儿,时间久了她会变成以前那个呆傻的样子。”张太医对满面泪水的博雅说道,“其实让她变回原来的样子,也许对你是有好处的。那时候她只听你一个人的话,也只有你愿意在她的身边。那个镇远侯的儿子,在大婚之夜吓唬她,不愿意靠近她,可是在她病愈后,他却来和你争宠。你以前对你的妻主付出了那么多,除了老奴还有谁记得?”
“是啊!弟弟,如果你真的爱她,这也是可以让你一个人独自拥有她的一种办法。她变成那样就再也没有人会和你争她了。”殷莉莉在一边蛊惑道,“你的妻主现在已经被册封为太女,她将来是要登基为帝的,一旦登基首先就在全国范围内选秀男,立新妃,而后更是每年都会纳新妃。自古那个女皇不是后宫佳丽三千。就说现在的女皇吧,她的妃子中年龄最小的才十三岁,是上个月才进宫的。在叶赫水芯有后宫佳丽三千的时候,她还会再看你一眼吗?”
“我不知道,我不要想这些事,我不要想……”博雅眼泪簌簌落下,妻主有了一个又一个的新欢,他的心里确实很痛。
“我在皇宫做太医十几年,看到的悲剧太多了。”张太医叹了口气说,“自古以来,在这深宫之中不知埋葬了多少男子的青春和他们追逐一生也得不到的虚无缥缈的幸福。好色的女皇有后宫粉黛三千,皇后顶着虚名守了十几年的活寡,每个新妃也只是受宠几个月后就被冷落在一边,倘若能得到老天爷的怜悯在这几个月内受了凤种,为女皇生个皇女这下半辈子基本就不用担心了。而那些不曾受孕就已失宠或者是即使受了凤种也只生了个皇子的,就注定是一生的悲剧了。女皇在搂着新欢时会丝毫不恋昔日的妻夫之情把他们打入了冷宫。”
“叶赫水芯根本就不想让你生孩子,倘若她做了女皇,你的后半生注定要在冷宫中度过了。”殷莉莉冷冷地说,“张太医在你的雅轩阁前面的地上拿了你以前喝的补药的药渣子回来研究过,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补药,那是避孕药。也许那个女人觉得你出生卑微,不配做她长女的父亲吧。”
博雅感觉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妻主每次宠幸过他以后,都让他喝了避孕药,可是他还是怀上了,于是妻主又用打胎药打掉了他的孩子。
博雅笑了,笑得很凄然,此刻太女府里纷飞而至、艳丽动人的漫天红色花瓣雨能说明什么呢?
“姐姐不逼你,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倘若叶赫水芯还向以前那样,她也不会嫌弃你的出生。你觉得是现在这样看着她有了一个又一个新欢好呢,还是像以前那样只有你一个人守在她身边好?”殷莉莉看着面色苍白,眼神呆滞的博雅轻声说道。
“ 那种药真的不会死人吗?”博雅面无表情的问。
“当然,姐姐不会骗你。”殷莉莉看到事情似乎有了转机,心里一阵欣喜,“如果将来姐姐能从二姨娘那里夺回王位,你就是风国的王子,你可以把你的妻主带回风国,你们两个人在风国白头到老。”
“把药给我。”博雅流着眼泪颤抖着从张太医的手里又接过了药瓶。
博雅擦干了眼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殷莉莉和张太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张太医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在小秋的鼻子前晃了晃,然后两人迅速离开了这个房间。
过了一会儿,小秋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他先是伸了个懒腰,然后吃惊的叫道:“奴才该死,奴才居然在这里睡着了。”
“小秋也许是太累了。”博雅和气地说,“我们回府吧! ”
“博夫郎,你选到中意的衣料了吗?”
“我选了几个花色品种,她们会送到太女府去。”
博雅和小秋出了丝绸坊,那两个带到侍卫尽职的等在门口。
让小秋和博雅大吃一惊的是门口居然有一大票女人等在这里,看到他们出来以后一阵骚动。
“哇,真的是很美啊!这是那家的夫郎呀?”一个女人小声说道。
“不知道,可是正经人家的夫郎那会出来抛头露面。”另一个女人小声回应。
“你们乱说什么?居然敢诬蔑博夫郎。”小秋面纱下的小脸已经气红了。
两个带刀侍卫的手已经握在刀柄上准备拔刀了,那群女人立即吓得如鸟兽散状。
“哼。”小秋似乎仍不解气,冷哼一声。
“算了,小秋。是我自己不好,不该不守《男子律典》随便出府。以后我们不出门就是了。”博雅苦笑道。